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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蔡城顾、罗两大家自私奔、投井之事后,又爆出了惊人的消息:顾家的瘫痪儿子经年轻的神医七日治疗,居然重新站了起来,据说双腿不日就能痊愈了;而罗家连日闹鬼,已经死了三个人,那个帮着主子祸害乡人的管家是第一个死的,还有两个一向帮着罗家少爷为恶的护院,罗家少爷卧病在床,已经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整个新蔡城的大夫都被请去了,却都束手无策,据说他很可能缠绵床笫,一直到死。
街头巷尾,这下子又多了不知多少茶余饭后的谈资。
罗老爷陷入了无尽的愤怒与痛苦之中,这七天,整个罗家被那两个“鬼”——他可不相信那是他老爹和侍香的鬼魂,可没办法阻止其他人相信啊——闹得寝食难安,愁云惨淡,管家他们三个的横死更是让不少家丁萌生惧意,一到夜里,谁都不敢巡逻了;儿子躺在床上,一天到晚昏昏沉沉的,县衙师爷、捕快像串门一样进进出出,眼看着好端端的日子即将被毁于一旦,他却不知该从何入手追查,而最要命的是,这些事居然这么快传到了亲家所在的常州府,亲家老爷派人快马前来问讯,可自己还不能实情相告,真是憋屈啊!
——真是奇怪,为什么干尽坏事的都会很自觉的站在“无神论者”一边呢?
顾家可是欢腾一片,顾珍雄不但站了起来,而且在没有任何人搀扶的情况下走了四步,方公子真是华佗再见啊!
当然,这中间也有些令顾秉升夫妇头疼的事发生,闺女看她哥一天好似一天,居然要爹不再提招赘的事,她要跟林哥哥成亲,因为,她跟林哥哥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什么,肌肤之亲?顾秉升夫妇俩大眼瞪小眼,这事可不是能拿来说着玩的!
“在外的两夜,女儿跟林哥哥都是同床而卧,同枕而眠。”面对娘亲的单独询问,顾珍珑绝不松口,这本来就是事实嘛,没什么可回避的,反正,抱也抱了,搂也搂了,这辈子生是林哥哥的人,死是林哥哥的鬼——不过,要是能为林哥哥生个宝宝再死,那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顾秉升暂时没做任何决定,要是雄儿能够痊愈,顾家就不愁没有振兴之日了,他原本对林家那个孩子也没有什么成见,虽说林家是匠户,但现今朝廷对匠户的约束越来越松;而像自家这样的人家虽经当今皇帝恩准,可以在立脚之地纳税当差,但在本地人眼里,自己始终是外来流民,女儿嫁入林家,也未必是辱没了她。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女儿不该跟着他私奔,日后真要让女儿嫁过去,顾家还不成了新蔡的一大笑话!哎,这个傻闺女啊,可真是会折腾人!
一连三夜的陪伴相处,虽然有师姐这么个“旁人”在场,慕轩也只顾着给顾公子治疗,凝珮并没有能跟他说上什么话,但在她心里,越来越感觉自己离不开他,就这么离他而去,她真是非常不甘心啊!可是——
“方公子的大恩大德,顾家永世难忘,还望公子多留几日,让老朽能略尽感激之意!”听凝珮说次日就要告辞,顾秉升万分惊诧,毕竟,雄儿还没有完全康复,要是方公子能在旁边看护,应该更有把握吧!
凝凝珮心里暗暗气苦:别说给你儿子治腿的不是我,就算是我,我也应该抓紧时间做我自己的事,你儿子的腿很快就没事了,可我的感情还不知道该怎么自处呢!
她脸上却带着笑容,说:“晚生耽误行程,家父派人前来催促,实在不好意思!”她说着,看看束手站在一旁的慕轩——此刻,他正是方家老父派来督促公子行程的健仆,“令公子只需好好调养,不用多久,就能康复如初的。”
凝珮嘴上这么说,心里在打鼓:慕轩教的这些话不会是敷衍人家吧?以他的能力与作为,想必应该不会的,他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马车辚辚声中,凝珮掀起车帘,问车夫位置上的慕轩:“顾家给我的重礼你真的受了?”
慕轩头也不回,说:“当然,说起来,我这个仆人代姑娘您收也算合情合理吧?”
凝珮一凝眉,有些不悦的说:“我知道全部是你的功劳,你要收也理所当然,可你真的很缺钱吗?”那可是一百两金子啊,你缺那点钱吗?
慕轩还是没回头,抖着缰绳说:“缺,非常缺,要不是盘缠不够,我还想多给些林楦,这样他跟顾姑娘的婚事就更稳妥了。”
凝珮听出了端倪,惊喜的问:“你把金子都给了林家?”
慕轩“嗯”一声,没有下文了,车里的晴蓉悄悄碰碰一旁的槿儿的膝盖,悄声问:“真的?”
槿儿很郑重的点点头,却听凝珮说:“你有这打算也告诉我一声啊,弄得顾家以为我出尔反尔,虚伪,矫情!”她声音娇嫩,口气娇嗔,明显不是生气。
慕轩“嘿”的一笑,说:“顾老爷问我这个仆人说:‘你家公子可曾订下亲事啊?’我瞧他的样子,不是想把顾姑娘嫁给你,就是想给你做大媒,所以,你这位方公子让人家误会一下也未尝不是好事,免得到时候十七八个媒婆抢着给你提亲,你怎么办?”
凝珮“嗤”一声笑,问:“他真的有这个意思?还好我这个方公子是假的,要不,林楦可就危险啦!我非把顾姑娘抢过来不可!”
晴蓉跟槿儿都吃吃笑了,易性看看自己师妹这位大家闺秀,嘴角也不禁泛起笑容——苦笑:你喜欢这个姓方的也就罢了,居然还当着我们的面跟他打情骂俏,唉,世风日下啊!
凝珮此刻可没这个觉悟,她只是对慕轩在自己身边这个现实非常矛盾,说话行事可没有故意要打情骂俏的意思,说实话,什么是打情骂俏,她可并不清楚。
凝珮耿耿于怀的,是罗家那样仗势欺人、霸占别人的房产,却没能帮新蔡的老百姓铲除这个恶霸,实在是不甘心。
慕轩当然不能跟她解释,之所以不再继续骚扰罗家,一是罗家听闻顾家有个善治腿疾的神医,想来聘请去治治罗体仁突然患上的腿疾,“方慕轾”这个假神医真要去了,还不马上穿帮么?二是,慕轩已经让张得水、王小五他们留下继续跟进罗家的事,之前扮鬼的就是他俩,接下来,他俩要想办法鼓动新蔡百姓以许州的实例做样板,团结起来打倒罗本厚;而且,在罗家这件事上,他还希望后面那位微服私访的太子能够赶上,实实在在为新蔡百姓做回主——太子未必会到新蔡?那就要看这里的百姓怎么折腾了。
黄昏时分,他们一行已经接近了南直隶凤阳府境内的阜南城,晚上,他们就在城北的一个小镇上住下了。
客栈不大,只有一座两层小楼,十个房间,凝珮她们四个占了楼上的三间,慕轩跟小高、梅澹仔占了楼下的两间,余下的房间住的是几个行商。
晚饭过后,易性又早早的回房歇息了,凝珮拉着槿儿要上自己房间坐坐,慕轩忽然开口说:“庄姑娘,今晚月色不错,我能邀你出去走走吗?”
晴蓉冲槿儿挤挤眼睛,后者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起身拉着晴蓉的手说:“晴蓉妹妹,咱们上楼去吧!”
她俩一走,凝珮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跟着慕轩往外走,其实月亮还没有升起呢,外面黑乎乎的,慕轩带着她出了客栈后的一个小门,放眼望去,这里居然是一处荒园,暗夜中萤火飞舞,地上满是杂草。
慕轩看着凝珮,说:“你离家这么多日,伯父伯母一定非常担心,你可准备回家了?”
凝珮一拧蛾眉,问:“你很希望我回去吗?”
慕轩神色凝重,说:“如果你不回去,那我向伯父伯母提亲的日子就得延后了。”
“什么?”凝珮吃惊地瞪大了眼眸,“向……谁提亲?”
慕轩笑了,说:“伯父伯母还有另一位千金吗?”
凝珮神色掠过一抹惊喜,却马上变成了忧色,摇摇头说:“不……不要去!”
慕轩伸手轻轻握住她的右手,说:“为什么不要?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上次离开的时候,我可是向自己承诺过的,如果再见到你,就绝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走开!”
凝珮没有怪他唐突,也没有出人意料的欣喜与满足,神情间反倒满是难以言说的苦痛,淡淡的说:“要是我没有离家前来——”她话没说完,就望着慕轩不说了,神情中满是忿忿不平。
慕轩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苦笑一下,说:“我原以为这一次江湖之行会很快结束,我能来得及赶回去见你。”
凝珮微一愣神,也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眉宇间立刻满是羞恼之色,冷哼一声道:“原来我是那么不堪,方大侠料定没人敢娶我的!”
慕轩居然没有半点惭愧之色,反倒呵呵笑起来,笑得凝珮脸色越发难看,他才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觉得你心里不会那么快把我忘记,也就不会答应伯父的任何安排,那样的话,我还是有机会的。”
凝珮再次愣神,而后眉宇间有释然之色,人家说的没错啊,自己自他离开之后,可不是日日夜夜想着他的么!怎么可能把他忘记!
但很快,她眉宇间又添了几分惶恐之色,眼神定定的望着面前这个男人,久久不语。
慕轩非常突兀的伸指在她眉宇间轻柔的一抹,说:“傻姑娘,是不是还在担心什么扫——彗星之类的事,怕连累我?”
凝珮这一次异常吃惊地望着他,左手下意识的掩住了口,但会说话的眼眸还是表达出了心意,慕轩笑了,说:“你问我怎么会知道?因为我也是天上星宿下凡哪!天煞孤星,以前在天上听说过吗?”
凝珮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却听这个自称天煞孤星的男人继续在说:“咱俩两星相遇,不知道是天煞孤星厉害,还是彗星厉害,不如咱俩就用一辈子赌一次,看看究竟是谁妨谁,怎么样?”
凝珮看着他的眼睛,一时竟似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慕轩居然伸指捏捏她的下巴,故作轻浮的笑着说:“是不是非常感动?傻姑娘,要是感动得说不出话了,就点点头答应我的求婚吧!”
话音未落,凝珮抬起右脚在他左脚脚背上狠狠一踩,慕轩“哎呦”声中,凝珮恨恨的说:“放手,什么傻姑娘,我叫凝珮,凝神的‘凝’,环珮的‘珮’,你这个登徒子,以后再叫错名字,小心本姑娘要你好看!”
她那只自由的纤手握紧拳头,在慕轩眼前威胁似的挥一挥,慕轩神色立刻变得非常郑重,不但不放开她的右手,还抓住了她的左拳,说:“知道了,凝珮!这辈子,只要你不嫌烦,我就绝不会叫错!”
凝珮任凭他握着自己的双手,心里涌动着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暖暖的,又凉凉的;甜甜的,又酸酸的;异常舒爽,又似乎有些痒痒的,很难用语言表达——不过,为什么一定要用语言表达呢!
慕轩忽然之间放开她的纤手,单膝跪地,轻轻举起右手,凝珮被他吓了一跳,传闻中,这个男人可是从不向别人下跪的,当初在太原就没向晋王下过跪,这突然冲自己跪下是怎么回事?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可以向女子下跪呢!
凝珮的心“别别别”乱跳,脸上发烫,难道这个男人有非分之想?在这种地方?真是登徒子!——要跪,也应该是双膝跪地吧,这一条腿跪着,明显不诚心!看本姑娘答不答应你!
凝珮心乱如麻,却听慕轩说:“凝珮,如果你答应我的求婚,就允许我给你戴上这戒指吧!”
戒指?凝珮仔细一瞧,才看清这个男人擎着的右掌中有两个东西,她伸指捻起一个,看出原来是一个指环,这东西寻常人也叫它手记、约指、代指,很少有人叫它戒指的,而且,这跟一般的指环也有些不同,亮银色的指环上面镶了一颗米粒一样的石头,暗夜中好像有光华闪动。
年轻男女私定终身常以指环为信物,想不到这个男人也不能免俗;可是,自己真的可以跟他私约终身吗?不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凝珮虽然这么想,但纤手已经不由自主放下指环,张开了手指,慕轩捻起那枚小的,拉起她的左手,将指环戴在了她的中指上,一边柔声说:“这戒指是陨铁打造,外面涂了银色,镶了一颗小小的钻石,自戴上它这一刻起,你就不能再接受别人的感情了。”
他把另外那个捻了起来,交到凝珮手中,自己伸指以待:“我也一样,自今而后,眼里心里,就只有你一个。”
镶钻石的戒指?他也只能钟情我一人?凝珮异样的惊诧,捻着戒指不知该不该给他戴上,这个世道,哪个男人不想左拥右抱、三妻四妾,可他居然说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他是在哄我吗?还是真的是这么想的?
凝珮陷入深深的惊疑交加之中。
慕轩一直伸着手指等着,凝珮看着他好一会儿,终于咬一咬樱唇,把那戒指戴在了他的指上。
慕轩明显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凝珮忽然顽皮起来,问:“你很紧张吗?”其实我也很紧张,心跳得非常快。
慕轩毫不犹豫的点头说:“嗯,要是你不愿意,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不知道,上次在转运谷,当你跟那个夏侯潇湘一起出现时,我立刻就成了你的同乡。”
立刻成了我的同乡?什么意思?凝珮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慕轩咧嘴一笑,说:“山西人不是爱吃醋吗?”
凝珮娇嗔的瞪他一眼,抬手作势要打他,却被这个吃醋的男人轻轻握住了手腕。
“凝珮,既然你接受我了,那就要接受我的全部,希望你不会被我吓到!”慕轩握着凝珮的纤手,神色忽然异常郑重,郑重得让凝珮一瞬间感觉异常的沉重,“凝珮,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怪物!”
这里面有事,而且一定是大事!凝珮对此异常肯定,心怦怦跳得快要破胸而出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沿着霍丘—六安—舒城一线向池州九华山进发,凝珮说要上山拜见久违的师尊,但是,令易性他们非常不解的是,每天晚饭之后,凝珮跟慕轩两个都要出客栈走走,而每次回来,凝珮的神情都非常古怪,像是担心,又像是疑惑,更像是震惊——总之,非常复杂。
凝珮自己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因为慕轩告诉她的一切,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确切点说,慕轩的身世太匪夷所思了!
“你说什么,你说你原名叫原慕轩,来自五百多年以后的时代?”第一次听见慕轩的身世,凝珮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很自然的抬手摸摸慕轩的额头,看他是不是热糊涂了或者发烧说胡话,抑或他说之前的伤好了,可实际上没好彻底,脑子也受影响了?
慕轩任凭她摸自己的额头,她的纤手柔滑细腻,有些凉凉的,自己的额头被这样触碰,异常温馨而舒服:“我没有发烧,也没有说胡话,我知道你难以接受,但一切都是事实。”慕轩想要不是之前也看过不少穿越文的话,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穿越了,即便如此,我也是花了不少时间才敢接受的,因为,我的穿越实在太惨了点!
“你要怎么证明你原本不属于这里?”凝珮问了一个非常具有专业价值的问题。
慕轩早有准备,说:“血狼军有很多东西其实都是我在之前的世界知道的,来这里后再逐一进行研制。”像那诸葛神弩、火铳大炮之类的,可不是我凭空能想得出来的。
凝珮非常认真的侧着头想想,然后摇摇头,说:“这没什么,也许是你在这方面有天赋,而且熟读《梦溪笔谈》一类的书呢?”
慕轩再接着找证据:“‘像苟利国家生死以’‘别人笑我太疯癫’之类的诗句,可不是我这样的人写得出来的,那都是我抄袭后人的。”为了证明自己的正常,我不介意揭露自己“剽窃者”的真面目。
凝珮笑了,说:“看你那手字,就知道你不光读过诗书,而且下过苦功,要写那样几句诗不是难事,何况,像‘别人笑我太疯癫’那样的能算是诗吗?充气量只能算是顺口溜,你肯定吟得出来。”她眼里满是“我相信你能行”的神色。
——要是那个目前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的唐解元听到这话,一定会被活活气死的!
慕轩忽然叽里咕噜说了两句,凝珮一个字也没听懂,慕轩说:“刚才我说的是英语,是一个远在欧洲的国家的语言,你没听过吧?”
“我是没听过,”凝珮老老实实地点首承认,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不过我听过南方人说话就是你这个样子,像鸟语一样,一个字也听不懂,所以你胡乱发出点声音骗我说是什么番邦蛮夷话,我也听不出来。”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也亏你拿得出手!
慕轩急了,脱口说:“我知道当今皇帝明年八月就会驾崩,而他宠爱的万贵妃明年正月就会暴死,太子即位,年号弘治。”想这可是最好的证明了,任谁都不可能真的预测未来到这么准的地步吧?
“千万不要胡说,诅咒皇上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凝珮赶紧伸手掩住他的嘴,还四下里看看,这个男人可真是的,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就算这是真的,那至少得明年开春才知道吧?”
慕轩真想拿头去撞墙,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对眼前这个心仪的女子和盘托出自己的秘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守着一个永远不能对人说的秘密是多么痛苦啊!可要让她相信自己,怎么那么难啊!
他苦想了好一会儿,脑中灵光一闪,立即面露喜色,说:“还有一个证据,你们这些古人不论男女,原本都是不穿内衣裤的,现在成衣店里出售的女子内衣衫,都是我来了之后设计的。”
凝珮脸儿通红,非常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身体,抬手想在慕轩头上敲一下,最终还是忍住了,说:“你这个登徒子,胡说什么,谁说我们——”
后面的话没出口,她的心里已经升腾起疑团,说实话,关于女子的内衣衫,说起来真的很是蹊跷。
《易经》里好像说:“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男人上身穿衣,下体着裳,裳里面也不是光光的两条腿,里面有“胫衣”——没有裆,只有两个裤管遮住两条小腿。女人就只穿遮盖住一切女性特征的宽大袍子,偶尔也穿胫衣。
胫衣到汉代时有了裆,据说是因为霍光要让当皇后的外孙女独享皇帝的恩宠,以便能生个皇子巩固权位,有些好事之徒为了迎合他,让宫女们都穿上了有裆的“穷裤”,以此防止皇帝动不动就跟她们行“周公之礼”。霍光的希望最终落空了,不过,底层老百姓很喜欢穿这种有裆的裤子,它方便行动,方便干活。
史书上说,南北朝时期的胡女,短褶及臀,腰间束带,底下穿宽口飘飘的裤子,英姿飒爽,唐初女子可能就是受她们影响,喜欢穿紧口裤和皮靴,俏丽可爱。
但是,女子的贴身衣衫,似乎一直只有白绫中衣、各种纨绔或亵裤,有的再贴身穿一个肚兜,或者戴上抹胸,有时,为了不让胸乳成为负担,还特意用白绫把胸脯裹起来,那种憋闷的感觉,是相当难受的——这还是大户人家,小家小户可没那么好的条件,也没那么多讲究,女子在罗衫里会穿个小夹背,石榴裙里,可就没什么可穿了。这样的状况,似乎已经不止千年了,却从来没有人想着要改变些什么。
记得那是四年前的一个夏日,有一回秦家妹妹来家里玩,因为天热出汗多,自己就让小晴准备了热水让她沐浴更衣,秦家妹妹出水时说要穿“女儿娇”,那时自己跟小晴都莫名其妙:“什么女儿娇,做什么用的?”
秦家妹妹后来把她脱下的内衣衫给她俩看,并且说最近成衣铺里这种女子衣衫销路非常好,那天之后,自己让小晴偷着去成衣铺买了两套“女儿娇”,一试之下,果然非常贴身,尤其是夏日里穿着,比白绫中衣可凉爽多了——虽然想到衣裙之内只穿着那么点遮羞之物着实羞人,但仅限于闺房之中啊。之后不但自己习惯了穿着这种内衣衫,连娘都穿上了,后来娘还说爹爹也穿上了“男儿健”——据说是男子特别的内衣裤。
“你说那是你做出来的?”凝珮只觉自己脸蛋烧得慌,自己现在身上穿着的贴身衣物,居然来自眼前这个男人的主意,世事,好像太过奇妙了!
“是,没错,那是我到大同边关第二年制作的。”当时只是希望血狼军士们穿上贴身的短裤更好的保护要害之处,那种犊鼻裤太宽大,不利于行动,大张他们就提到了女子日常干活的不便之处,于是自己才又制作了女子的内衣衫,交由教内的成衣铺裁制销售,最初只是一些经常劳作的底层女子喜欢,价廉物美,但后来居然越来越多的闺阁千金、豪门贵妇喜欢这个,款式花样也就越来越多,还弄出了一个“女儿娇”的名头,“生民”也就此多了一条生财之路——慕轩原本想把后世的文胸搬来,只是文胸里那种钢丝在这个时代炼制的成本太高,他最终选择了比基尼样式,“后世的女子有非常丰富的内衣衫可以选择,比男人的选择多多了。”这是在不论怎样的社会里男人们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羡慕不来的。
“你真的来自后世?”凝珮上上下下打量他,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他,“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慕轩看她不再拿看精神病人的眼光看自己,反倒是一脸好奇之色,忍不住诧异道:“你相信我是五百年后的人了?”
凝珮非常郑重的点点螓首,说:“我相信我认识的方慕轩绝不会拿这种事欺骗别人,就算会,也编不出这样离奇的事来啊!”
多么聪明的女子啊!多么伟大的比基尼啊!终于证明我的清白了呀!慕轩有泪奔的冲动。
“在那个世界,女子是怎么生活的?是不是还像现在这样?”对这个话题,凝珮有极大的求知欲,眼眸中的渴望清晰可见——既然女子在内衣衫上就有那么多选择,那其他方面是不是也该有什么变化?
慕轩微微一笑,说:“我会慢慢告诉你这五百年里发生的许多事,但先让我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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