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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男人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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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手留在她脸颊上的同时,冷郁希反手欺上他的脸,想要触摸他,雷冥远微微低了下身子,让她那一只腾出来的手触上他的脸。殢殩獍晓

    冷郁希眸光微微黯然,雷冥远则是若有所思地睨着她,谁也没有说话,面面相觑的两人,用各自的手感受着对方。

    这一刻,冷郁希没有退缩,没有逃避,或许是因为雷冥远在她面前流露出他从来没有展露过的脆弱,又或许是他从来没有真正吐露过如此让她感动的心声。

    比起他在伦敦说的那一番话,冷郁希更加动容的是雷冥远刚才所说的这么一句很平乏的言语,“我喜欢吃面,在她还没死的时候,每年我生日,她总会亲自下厨,为我煮上一碗面。”

    他的这句话,沾染了些许绝望,还有痛恨跟不甘。

    墨容死的时候,雷冥远才十多岁,十多岁的他,亲眼目睹母亲死亡,而父亲却连家都不愿意回,即使是在他最需要人的时候。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坚强,他开始用冷漠来伪装,掩饰年少的稚嫩。

    “她死的那一天,我没有吃过面,那一天我没有睡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爬起来喝水,却在她的房前停住了,然后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令人恐、慌。谁知道,她竟然想不开,或是我早些察觉进去,她或许也不会死。其实,她的死,有一半是父亲,我也要负上小部分的责任,我从来没有跟她好好说过话。现在回想起来,我倒是想通了她为何想不开了,一个家里,她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可以跟她说话的人,迟早要得抑郁症。”

    “当初看到她那枕头边留下来的几个字,心情很恶劣,或许是年少无知,没有想得那么久远看到那张纸,上面写着‘雷禹,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墨容不会让你好过’,我就变着法子,不想让他好过。再后来,我将对他的恨转移到了冷灵溪身上,再后来……”

    雷冥远没有继续说下去,喉结滚动了两下,冷郁希的手正好覆盖上他的眼睫,他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在手心颤动了两下,痒痒的。

    当冷郁希从他脸上收回手的时候,雷冥远睁开了双眸,仿佛横下了心,做最后一搏,“我曾经以为爱情这东西不可靠,对它嗤之以鼻,如今陷囹圄的人,是我。我不喜欢冷灵溪,以前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将来也必定不会喜欢上,我后悔曾经伤害你,我又十分庆幸冷灵溪将你抱了回来。冥冥之中,其实命运都是上天注定的,若是我父母家庭和睦,你我或许也不会相遇上了。”

    他别开了脸,站直了身子,而她俯下身去,大口大口地呼吸,听到他不高不低的声音继续响起。今夜的雷冥远,有些古怪,他从来不像是个话多的人,今夜,却仿若想要将这辈子压抑的话,都给讲出来。或许是憋得太久了,久到让他遗忘,在一碗很普通面食刺激下,脑海中某一根脆弱的神经倏然崩裂,再也无法愈合了。

    “我一直不敢跟你提孩子的事情,”他那双略显苍白的修长手掌微微抬起,捂住了那一双充斥着满满痛楚的双眸,“郁希,你能告诉我孩子到底是怎么没了吗?我一直逃避,不敢面对真相,我害怕真相的骇然,更害怕你我之间越离越远。其实一辈子没有多长,错过了还想要挽回,都需勇气。我现在有勇气,但是我却发现你早就不在原地等我了,我伸手,你已经站在遥不可及的地方了。”

    冷郁希的神思有些恍惚起来,沉默不语地听着。

    雷冥远扰眉,眼睛里混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其实,我说了这么多,都已经没用了。郁希,我不祈求你这么快就原谅我,我只希望你最后选择陪你走完一生的那个人,会是我。”

    冷郁希手指一颤,雷冥远何其不是最了解她的人,他看出她累了,身心俱疲,兜兜转转,两个人老是在某一处打转,跟躲猫猫似的,你追我赶,永远差了那么几步。

    在他眼底,她清楚地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自己。

    一向冷静清醒的理智,在这刹那,被逼到了角落,她脸上的平静面具,也开始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在爱情中,不管傻瓜还是聪明的人,都会迷失自己,烈火焚身,还是义无反顾。

    雷冥远伸手,将浑身僵硬的冷郁希给揽进怀中,这一次她并没有推开他,雷冥远蓝色的瞳仁愈发深邃起来。他抱得很紧,仿若他一松手,冷郁希就会消失。

    冷郁希开始打他,零星般的拳头开始接二连三落在雷冥远身上,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她忍不住低低啜泣了起来。

    冷郁希十分野蛮,当她拳打脚踢,筋疲力尽之后,竟然盯上了雷冥远的那一头黑发,她揪住他柔软的头发,行为犹如一个街头泼妇一般。

    雷冥远依旧紧紧拥着她,任凭她在他怀中挣扎撕扯,他温柔地拭去了她脸颊上那一串晶莹。

    口里默默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声音微微哽咽,十分的沙哑。

    冷郁希终于累了,趴在他的胸前一动也不动,就在雷冥远以为她即将睡着的时候,她忽然开口,“那天,当我听到孩子没了的时候,我恨你,恨死你了。”

    雷冥远唇抿得很紧,冷郁希葱白的手指忽然伸出,指着他的鼻子说,“雷冥远,我恨死你了。”声音微微尖锐,诚然喊出了她雪藏已久的心声。

    “你该恨我的。”

    雷冥远的声音中充满了浓浓的心疼。

    “那一天,你知道孩子为什么会没了吗?因为你的喜贴,真是讽刺,启迪怕我知道,将你跟英若芳的那张喜贴给撕了,扔进了垃圾桶,却偏偏被我瞧见了。我没想到自己那时已经怀孕了,伸手去捡那垃圾桶里的几张纸片,整个人就忽然坠了下来,跌倒在地上,那一下,真的很疼。原来,那疼是有缘由的,那疼,失去的是一条生命,那个孩子,我硬生生剥夺了他的生命。”

    冷郁希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凄凉,她说的语速,很慢,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字字敲打在雷冥远的心窝上。

    雷冥远瞳仁剧烈一缩,唇色发白,拧着眉宇,甚至极力克制,因为用力,所以咬破了唇。15461567

    “不到一小时,在我得知怀孕不到一小时,孩子就没了。那个时候,我仿若处于天塌下来的瞬间,又觉得浑身轻飘飘起来。我安慰自己说,孩子没了,或许是件好事。有孩子在,我根本就断不了,他会提醒我你存在这个既定的事实。我甚至想过若是有孩子在,当我告诉你我怀孕的消息时,你会否回头,会否当下取消跟英若芳之间的婚礼。但一切终究都是幻想,孩子没了,我很伤心,启迪之前就提过,若是你结婚前一天还没有反悔,那么我跟他也选在跟你同一天结婚。”

    她喘了一口气,气息有些不稳,“我想只有跟启迪一起,我才能够彻底远离你,所以我答应了。我后悔了,我那样做,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我后来后悔了。看着他为我挣扎,他渴求我不要再停留在原地让他等待的时候,我真的被触动了,我很想,放弃一切,答应他。我知道,若是真要了断残念,我就要努力尝试爱上他。我尝试了,正当我尝试的时候,偏偏你又出现了,你的出现,让我恐慌,我发现我还无法忘记你,你总是能够牵动我的心绪,因为你是雷冥远,那个没心没肺的雷冥远。”

    “我知道你后悔了,但是那一刻,我却开始怀疑起爱情到底是什么,爱情就是彼此互相折磨,斗个你死我活吗?我们之间的爱情,这就是血、淋、淋的真谛,除了伤害,还是伤害。我不明白,互相伤害,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我一直渴望你回头,当你真正回头来找我的时候,我却失去了勇气。”

    冷郁希清澈的双眸中,点点滴滴,溢满了无限怅惘,她忽然觉得不再悲伤,因为悲伤已经失去了价值,曾经的青春年华,曾经的峥嵘岁月,都随着心碎逝去了,随风湮灭了。

    冷郁希伸手去擦眼泪,却发现眼泪早已干涸。

    伸出的手无意间,擦过雷冥远的脸颊,她的指尖微微一滞,然后纳闷地瞠大了眼,雷冥远别过脸去。

    冷郁希指尖一团冰凉,逐渐散去,她可以感觉得到雷冥远的呼吸紊乱,最终他别扭地将他的脸埋入她的肩上。

    冷郁希穿的并不多,身上就一件睡袍,肩膀上,感觉到了一点点地湿润。

    雷冥远没有发出声,但是他的胸膛却在剧烈起伏着。

    “你哭什么哭,该哭的是我才对。”

    冷郁希口气有些糟糕。

    “我没有哭。”

    雷冥远狡辩道,声音却愈发沙哑了。他总觉得流泪是可耻的,男人宁可流血也不能流泪。

    但是为何听到冷郁希的这一番话语,他的心越来越酸,最后酸到了无力,浑身的体力都透支了,痛的感觉是那样清晰,他有一股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地痛哭,但是却最终发现发不了声。

    冷郁希推开他,雷冥远却又别过脸,猝不及防,她的唇碰触到他的脸。

    唇上感触他脸上湿润的冰凉,带着一种咸咸的滋味。

    那就是雷冥远眼泪的滋味,冷郁希暗暗记下了这种足以令人回味毕生的味道。这是雷冥远头一次在她面前流泪……

    “你今年几岁?”

    冷郁希忽然心生感触,问道。

    雷冥远错愕,纳闷极了,但还是乖乖答道,“二十八。”

    “二十八了,真老,没见过一个大男人二十八了还哭。”

    冷郁希忍不住嘲笑他,明明心头涨满的是感动,虽然她嘴硬,没有说出原谅他,但到底因为雷冥远的眼泪释怀了。

    其实,她折磨他的同时,她未尝生活得十分惬意。

    雷冥远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没看到人哭。”

    冷郁希倒是没有继续嘲讽他,有时候,她心里明白,她懂,就可以了,无需逼一个别扭的男人承认,雷冥远一向霸道冷漠惯了,要他承认那个哭泣得可怜兮兮的男人是他,简直比逼他跳楼还痛苦。

    雷冥远站了起来,拿了一双筷子,又开始坐了下来,准备吃面。

    冷郁希伸手就去抢他筷子,或许是刚才有了先例,雷冥远这下防备功夫倒是做的十足,有些不悦地蹙起眉头,“干什么?”

    “出去吃吧,面都凉了。”

    何况这是雷冥远头一次告别过去,决定过生日了,不能头一次过生日就这么寒碜。

    “不去,我就吃面。”

    这下,雷冥远的举动,倒是出乎冷郁希的意料之外了,他很霸道地伸出双手,圈住他那碗冷掉的面。

    冷郁希哑然失笑,没有继续跟他争执下去,淡淡地道,“那你吃吧。”

    她转身即走,雷冥远却一把拉扯住她的手,有些不甘心她的骤然离开,“你要去干什么?”那双蓝色的瞳仁中夹杂着些许紧张,以为她又要丢下他,明明她有原谅他的迹象,怎么刹那转折如此的大?

    “我去卧室一下。”

    冷郁希有些无奈。虽然面很寒碜,但是她想要回去整理下礼物,这些年未送出的礼物,都交给雷冥远。

    “不准。”雷冥远这下倒是霸道起来了,态度是一贯的不羁跟张扬,冷郁希有些恼怒,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乖乖臣服的吗?怎么又跟自己较劲起来了。

    不过,今天他是寿星,又在自己面前没了形象,暂时不跟他计较了。

    “陪我吃。”

    冷郁希坐了下来,看着雷冥远吃,其实雷冥远的吃相也挺优雅的,以前她还真没有刻意注意过。或许是以前从来就静不下心来,面对他,以前的他们,每次若是有幸一起用餐,都是针锋相对,非要冷嘲热讽对方一番,然后就各自没了胃口吃饭,最后随便扒几口了事。

    雷冥远吃完的时候,冷郁希睫毛轻颤,低低地说道,“明天以后,我要搬离这里了。”

    雷冥远本来正准备喝汤,听到她这句话,忽然没了胃口,他脸上还带着震惊,浑身充斥着满满的挫败感和无能为力。

    “为什么?同居协议,我都有遵从。”

    雷冥远开始回忆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刚才那短暂的和平,根本就维系不到两个小时吗?

    狭长漂亮的深邃瞳仁,无比专注地盯着冷郁希,一瞬都不放松,就怕遗漏了她脸上一闪而逝的细微表情。

    “明天开始,我就算欧阳家的人了,欧阳老头让我认祖归宗。”

    冷郁希老实交代道,今天不说,明天,他迟早要知道的,若是从别人口中告诉他,她宁可自己亲口告诉他。

    “你并不欠欧阳家什么,欧阳老头以前如何对你,难道你都忘记了?”

    伦敦那边,他去时,佣人都在私下议论欧阳老爷子对冷郁希的不善态度,她明明不是这般一个大度的人,虽然不至于有仇必报,但也没有必要处处迁就那个从来没有给她好态度过的欧阳老爷子吧?

    “是不是欧阳启迪?”

    冷郁希还在思考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还未从一团纠结的脑海中恢复清醒,就听到雷冥远忽然没头没脑冒出这么一句。

    “我不希望你认祖归宗。”

    雷冥远尤其想到她认祖归宗后,还要搬离这里,欧阳老头分时就是看自己不爽,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给自己添乱,他以为有了今天这个好开始,她会慢慢接受他,无需多少时间。12sg7。

    他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眉头紧蹙。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况且,此事没有反悔的余地。”

    冷郁希不知道从何说起,欧阳老爷子只有一个月的生命了,况且此事是由欧阳启迪开口的,她无法开口拒绝。

    “我问你,你是不是爱上欧阳启迪了?每一次欧阳启迪说什么,你就答应。而我对于你来说,俨然成了过去,难道就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无翻身吗?那这碗面,又说明了什么?你对我的同情而已……你是不是恨死了欧阳启迪是你的双胞胎哥哥?”

    雷冥远神色有些忿然,但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一刻的他,坐立不安,惶恐着她的答案。

    冷郁希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唇边划过,很咸,比起雷冥远的眼泪,不知道咸了多少倍……

    难道他刚才都没有真正将她的话听进心里去吗?

    她努力尝试过,虽然没有说出失败了。但他应该懂的,没想到,此时此刻,他竟然还没有真正相信她。

    讽刺,天大的讽刺啊。如此说来,他对自己的坦诚,是多么的可笑,自己对他诉说,又是多么的荒谬?

    “我爱启迪?”冷郁希自嘲地勾起唇,笑意未达到眼底,泪水却模糊了眼前那一抹落寞的身影,“是啊,是啊,我爱他。”

    “他对我那么好,他那么爱我,我自然是爱他的。”

    冷郁希喃喃自语,拼命告诉自己。可是尝试了,以失败而告终。

    她转过身,不让他看到自己这么一副凄惨的狼狈,又哭又笑,跟个傻子没两样。雷冥远总能够轻易逼她现出原形,轻易逼她流泪。

    雷冥远建议的面庞,笼罩上了沉郁暗沉,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唯独手握成了拳头,又缓缓松开。

    忽然,冷郁希觉得身体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环抱住,雷冥远沙哑的声音从后背传过来,“我不许。你不能爱他,你爱的人只能是我。”

    冷郁希无声地笑着,雷冥远的手触上她的脸时,被她偏头甩过,眼眶里的液体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滑落。

    雷冥远闷闷地道,“别哭了。”

    冷郁希转了个身,狠狠咬上他的肩膀,知道口中盈满了浓郁的血腥味,雷冥远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仿若那个被咬的人,不是他,他感觉不到疼痛的来袭。

    冷郁希抱着他的脖子,委屈,委屈地抽泣着,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雷冥远劝不动她,只能任冷郁希一个劲地哭,他一直默不作声的。

    心头堵着很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良久,她终于哭累了,身体无力,脑袋软绵绵地抵着他的胸口,“我讨厌你。”

    雷冥远苦笑,“对不起。”

    他的面想颊。刚才他太激动了,但是他真的不愿意她认祖归宗,该死地远离自己,他觉得有必要跟她好好谈谈,况且若是她搬离了自己,还要跟欧阳启迪朝夕相处,虽然两个人的身份注定无法再在一起,但是欧阳启迪总是雷冥远心里头一道跨不出去的鸿沟。

    每每想到欧阳启迪跟她有过一段婚姻,真的是令人痛不欲生,虽然他雷冥远是罪魁祸首,但还是忍不住,真的是忍不住……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控,在触及到她时,总是溃不成军。

    “我……我……”

    雷冥远一口气堵在喉头,心里有着隐隐的疼。

    “哎……”

    最终化成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我真的不希望你认祖归宗,就算你为了欧阳启迪答应下来,但是无论如何,不准你搬出这个家。我无法忍受你跟欧阳启迪朝夕相处。”

    雷冥远的呼吸有些沉重。

    冷郁希竭力压制住胸口翻腾的情绪,深呼吸了几次才开口:“欧阳老头说无法忍受我跟你朝夕相处。你没跟英若芳绑在一起,最后还是要跟欧阳家的人一起。”

    “所以,你根本就没必要跟欧阳家人搅和在一起。”

    雷冥远觉得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情绪了,多半是怀中这个人给逼的。

    “为什么?欧阳家人又不是洪水猛兽,而你,比洪水猛兽更加可怕,你总是这般的残、忍。你要知道,欧阳家的人是无法伤害到我的,这普天之下,唯独你雷冥远有这天大的本事。”

    冷郁希戳着雷冥远的胸膛,从白的手指戳得有些疼,他的胸膛很硬,没有赘肉,吃力不讨好的倒是她的手指,没有丝毫的快意,而某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冷郁希狠狠地瞪着他的胸膛,仿若就这样瞪着,就能穿出个孔来。

    “可是,我还是不喜欢,你能不能跟欧阳老头说,你可以姓欧阳,但是不要跟他们一起住。我相信只要你提出来,欧阳老头肯定会答应你的。”

    雷冥远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凭什么你不喜欢,我就要照着行事?”

    冷郁希冷哼一声。

    雷冥远握住他那只不安分的手,面带认真,“你老是喜欢激怒我,让我方寸大乱,很好玩吗?”

    冷郁希头埋得更深,在他怀了调整了个更舒适的姿势,“不好玩,我这里也难受,堵得慌。”她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雷冥远将她的那只手挪到自己的心房,“我每次想到自己铸成你们那段婚姻,这里,便很痛,痛到浑身都麻痹了。其实那痛是嫉妒酝酿而成的,我很不愿意承认,我曾深深地嫉妒过欧阳启迪。你在伦敦的那段时间,我几乎夜夜失眠,每天晚上想到你躺在欧阳启迪的怀中,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是我,是我一手促成的。”

    雷冥远发现良久,某人没有反应,苦笑之下,发现某人已经哭累了,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抱起她,将她放回卧室,自己退了出来,将厨房里的那只碗洗净,洗碗经过这阵子,他已经动作十分娴熟了。

    放好之后,他进了书房,没有回卧房,手支撑着额头,苦苦思索着良策,如何让冷郁希继续留下来。

    翻了几页文案,他发现毫无头绪,他拾起一支笔,在一张白纸上涂涂抹抹,最后还是被捏成一团,投入垃圾桶。

    揉着疲惫的眉心,他将整个身子往后靠了靠,到底如何才能将她留下来呢?

    欧阳老头那里,自己俨然已经成了眼中钉,欧阳启迪那里,根本不会讨到半分便宜,思来想去,他最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冷郁希起来的时候,雷冥远还在睡觉,冷郁希洗漱过后,经过雷冥远的房间时,忍不住开门进去,发现没有人。

    应该走了吧。

    欧阳启迪打电话过来,让她去欧阳家,冷郁希应下了,回到卧室换好了衣服。

    她将过去十四年的礼物都搬到雷冥远的房内,收拾下行李,就出门了。

    雷冥远在冷郁希出门后,十几分钟才醒来,他神智还未清醒,只瞧见书房的钟已经走到八点,估计昨晚睡得太迟了。

    他忽然整个人站了起来,想起了昨晚冷郁希说今天要认祖归宗的事情,她不会已经走了吧?

    虽然计策还未想好,人,可要留下。

    他猛然闯入冷郁希的卧室,发现里头连被子都叠得很整齐,人影却没有。

    迫不及待地,他打开了冷郁希的橱柜,里头少了很多东西,起码少了一半。她上次从伦敦带回来的皮箱,也不翼而飞了。

    雷冥远手指开始忍不住颤抖,只能握着拳头,心里开始慌乱无措起来,浑身的血液激荡,脑海中一片空白,处于失控的边缘。

    他整整了一会儿,忙掏出手机,给冷郁希打电话,电话终于通了,可是手机铃声响起,还是让他忍不住浑身一僵,因为铃声很清晰,就在耳边回旋。

    冷郁希竟然忘了带手机,将手机给落下了,这到底是她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