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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姐姐……”高洁婷听完淡云的话,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些颤抖。
“果然是在物件儿上下了毒,只是没想到,下毒的方法倒是这样隐蔽……”董妙文喃喃自语起来,如今这毒源找到,倒能稍稍放心心了,至少以后有了防备。
“没想到,这东西真是这样厉害……”高洁婷还是似有恍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这个熏香炉乃是太后所赐之物,之前清理的时候,换走了好多熙王妃平时用的东西,只有这件熏香炉没有换,没想到,就是这东西出了问题。
“淡云,你把那东西拿来……”董妙文抬头看向淡云,那东西如今是个证据,必须到时拿给熙王妃和王爷看。
淡云点点头,马上回去把那熏香炉给拿了回来,董妙文让她把那熏香炉,找块厚布给包裹好,放到了门后面。
高洁婷和董妙文一直在屋里商量,这事关重大,是不是先告诉王爷,如今熙王妃身子正不好,怕她知道这事,反而更不好用心养病。两人正在说着此事,淡云从外面进来,和她们说,熙王妃已经醒了。
董妙文起身,要过去看看熙王妃的情况,还没出门,淡云就拦住了她的去路。
“刚才……刚才我在服侍熙王妃起身的时候,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一会儿,王妃可能会问起这事儿。”原来,淡云在给熙王妃喂药的时候,情神有异,被熙王妃察觉出来。被王妃盘问之后,淡云便把发现毒源的事说了出来,只是具体的事情,她并不知道。
董妙文和高洁婷对视了一下。呼了出了一口气,看来这事还是要先禀明熙王妃了,她笑了笑:“我知道了。”
淡云带着些歉然的感情。董妙文也并不难为她,毕竟她的主子是熙王妃,自然这事没有向熙王妃隐瞒的道理,董妙文与高洁婷来到了熙王妃的居室,走到床前,看到熙王妃已经坐在那里,皱着眉头,一幅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在想着心事。
“参见王妃……”董妙文走过去。福身一礼。
“姐姐,你觉得如何?”高洁婷直接上前,坐在了熙王妃的身边,眼里流露出担忧的神情。
熙王妃发现她们来了,才恍回了神。抬头冲董妙文微微点了下头,然后看着为她担心的高洁婷:“看你,这几天为了我的事,也瘦了几分。”
高洁婷拉着姐姐的手:“姐姐的身子才最是重要,现在什么也比不上姐姐的事儿。”
熙王妃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从小没经历过什么风雨,虽然偶尔装成一幅大人的样子,可骨子里还是那个有些单纯的小妹。
“我从淡云那里知道了,你们已经找到了。那件下毒的物件,就是我在经室里用的那个熏香炉?”熙王妃说这话的时候,把眼光看出一边垂手站在一边的董妙文,眼里含着坚定和冷意,她现在是想知道整个事实。
董妙文见熙王妃问自己,马上低声回道:“禀王妃,我们确实找到了。如今已经让淡云,把那东西收好了。”
“淡云,拿来给我的看看……”熙王妃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语气平稳,但眼神却变得阴沉了起来。
“这……这东西……”淡云站在那里,有些结舌了起来,现在都知道,那个东西是有毒的,王妃这身子才稍微好了一些,又再把那个毒物拿来,万一再出了什么事儿。
淡云为难的看了看熙王妃,又转头看了二小姐高洁婷,高洁婷也有些拿不准,那东西如今还会不会再毒害到熙王妃,她求助的看着董妙文,像是征求她的意见。
董妙文冲她们两个人点了下头,以她对水银的挥发特性了解,那东西现在的毒性并有那么大,所以还算是安全的,而且,熙王妃亲口说要看,她们的就算是劝说,也是徒劳的。
淡云见到董妙文点了点头,略带迟疑的出去,一会儿,淡云怀里抱着那个用厚布裹着的熏香炉,战战兢兢地把东西搬到了熙王妃的床前。
“打开!”熙王妃依然坐在床上,一脸严肃看着床前那东西,给淡云下了命令,神情上没有任何惧怕的样子。
“姐姐,那东西还是不要看的好,你现在还要仔细自已的身子。”高洁婷见姐姐执意要看个究竟,忙出声劝阻。
淡云在熙王妃威严的表情下,两手颤抖着去解那厚布的绳结,可解了几次,都没解开,董妙文站在一边,看到淡云如此慌张,就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由自己来打来,淡云看了一眼董妙文,眼光里含着感激,就站到了一旁。
“现在这熏香炉的毒性没有那么大,还伤不到人……”董妙文说这话的时候,表面是为了安慰高洁婷不要怕,实际也是让熙王妃安心。
董妙文揭开了熏香炉的顶部盖子,倒过来,呈到了熙王妃的面前,熙王妃原本坐着,为了看得更清楚,真起了身子,往董妙文所指的地方观看。
原本已经熏黑的盖子里,很明显有一条划痕,而这划痕底下,很明显的显出了发白的底部,熙王妃眉头一紧,抬起头,用眼光询问,董妙文为了让熙王妃看得更清楚,一手抱着盖子,用另一只手的指甲盖,在原来的划痕处,又深深刮了几下,原本的底色显了出来。
“不会呀,这怎么是银色的?”高洁婷站在一边,也看了清楚,这熏香炉应该是黄铜铸成的,而这盖子的底色,居然是银白色的,真是太奇怪了。
“王妃请看,这熏香炉的内部,全厚厚的涂了一层银白色,而这银白色的东西,就是之前我所说的银珠。”董妙文耐心的解释道。
“我恩师对这个东西略知一二,原来给我讲过,这东西在平常使用的时候,散出的毒物还是较少,但当温度升高的时候,会让毒物成倍的增加,这也就是为什么,当燃香的时候,这毒物就会很快扩散,所以才导致王妃中毒的原因。”董妙文又抬出了莫须有的高深师傅。
“原来如此……,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用毒方法,也真是太过毒辣了,幸好被发现了。”高洁婷第一次听闻这样的事,想到下毒的人可谓是机关算尽了,这样的方法也能够想出来。
熙王妃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个熏香炉,心里是悲愤交集,这是当时大婚时御赐之物,自己也对此物珍惜有加,没想到反倒是置自己于一个危险的境地,想到之前因中毒而滑胎的孩子,熙王妃心里真是肝肠寸段,自己的身子如今也被害成这样。
董妙文见熙王妃一言不发,就悄悄的把熏香炉的盖子又放了回去,向淡云打了一个手势,淡云马上会意,赶快用刚才那块厚布,又把熏香炉给重新裹了起来,拿了出去。
熙王妃直到看着淡云出去,才慢慢的把身子又躺回到床上,背靠着一个软枕,闭上了眼睛,眼角有一丝湿意,董妙文拍了拍高洁婷,现在熙王妃情绪不稳,需要自己安静一会儿,她们留在这里,反而扰了熙王妃,最后,两人悄悄的退了出去。
在熙王妃居室不远的回廊上,两人坐了下来,董妙文之前不知道那个熏香炉的来历,也没有仔细打听过,怕这事牵扯到什么机密之事,但高洁婷已经把她看成是自己人,就把这熏香炉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
董妙文心里就是一沉,这东西是太后当年赏赐给熙王妃之物,难道一个当年的皇后,现在的皇太后,居然看自己的儿媳不顺眼,而会故意赐这个东西害人么?董妙文做为一个女人,真是没无想像,会有这样的母亲,但是皇族里的事,可能与民间不同,在权力面前,一切亲情都不值一提,祸起萧墙的事件也是屡见不鲜。
董妙文还在这里胡思乱想,这时听到匆匆的脚步声,抬眼一看,原来是熙王爷来了,今天熙王爷从宫里回来的早,刚回府,还来得及换上常服,就穿着绛紫色的蟒袍直往熙王妃的住处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董妙文熟悉的身影,尹清卓。
“王妃今日身体如何?”熙王爷见到她们俩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王妃的病情。
尹清卓跟随在熙王爷的身后,停了下来,也看到了董妙文在这里,他还像原来那种清冷的态度,只是眼里满是温和的神情,微微冲着董妙文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董妙文收到了他的眼光,神色一窘,忙垂下了头,想到之前医馆的事,不自在了起来。
两人见过礼之后,高洁婷迫不及待的把今天发现的事,全都告诉了熙王爷,又说了熙王妃已经知道真相,如今心情有些不好。
熙王爷从头到尾听完之后,也惊在了那里,原本英武的面孔,显得更加凝重,周身散发着一种威摄的气息,而这气息像是会随时爆发出来一样,让站在他身边的人,都感觉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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