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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董妙文随身带着自己的小药箱,被鹦儿送出了门口,见有一辆靛蓝的马车停在院门外,马车倒是寻常,但那拉车的两匹马甚是神骏,黑身银蹄精神抖擞,这样的马很是少见,看来请她去看病的人家,也是富贵之家。
董妙文坐上马车,骏马飞奔,不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董妙文掀起车帘,向外一看,真是好大一座府邸,朱漆铜扣的大木门甚是气派,尤其是门口那两尊大石狮子,刀功粗犷有力,更显得石狮子气势威武不凡。
董妙文抬头看向这府邸的匾额,赫赫然锃光瓦亮的几个大字“范大将军府”,
董妙文真是没想到,萧前辈让她来,居然是给大将军府里的人来看病,董妙文心中暗自揣测,这古代大将军一般都是粗鲁孔武的人,能被封为大将军的人,大都也是杀人如麻的魁首,弄死个人对他们来说,可能就像死只蚂蚁吧,暗自警醒自己,去给这样的人家看病,必须要提起十二分精神。
她的马车刚一停下,门口早已等候的仆妇就跑了过来,扶着董妙文下车之后,就她往府里面让。
此次前来是萧大夫邀约,为急症病患看病,又加上董妙文此时知道是在大将军府,心里有点不安,精神也高度紧绷着,虽然大将军府里也是亭台楼阁美景如画,但她也无心在此,只是低着头跟着,最后被人领进了一个大庭院内。
进了这个庭院内,董妙文被领到一个待客的空屋。那仆妇请她进去,说是进去回禀一下,董妙文点点头,那仆妇转身出去。
这屋里家具简单。墙上也没有什么山水画,除了桌椅板凳之外,再就是墙角窗边有几个鸡翅木的花架摆着几个山水盆景和万年青。董妙文坐在屋子里,看着这些东西暗想,这里并不像是待客所在,看样子这大将军府里的下人,是把她当成稳婆一样的人了。
董妙文这椅子还没坐热,屋门一开,就看到萧大夫走了进来。
“真是。刚才忘了和这府里的人说,你是我一起来治病的大夫,她们不知,就把你领到这里来了。”萧大夫一脸歉意道。
“萧前辈客气了,不碍的。我也是才到不久。”董妙文笑道,并不以这将军府里的人慢待她而不满。
“董大夫请随我来。”萧大夫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一起出了屋子,随着庭院的回廊往里走去。
“萧大夫,你要我看的病人就是这将军府里的人?”董妙文把从进大将军府门口就压在心中的问题,终于向萧大夫说了出来。
“这事也怪老朽疏忽了,昨天未向董大夫把事情说清楚,事情是这样的……”萧大夫说道。
原来此乃是范将军的府邸,是前些时候才班师回朝平乱第一大功臣。不久前论功行赏,圣上升他为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之职,府里也是一片喜气,接待四处来贺的朝臣忙得不亦乐乎。
这范将军的大儿子早已成亲,大儿媳妇温氏是当家的大少奶奶帮着料理家务,前阵已经被诊出身孕。对大将军府来说是双喜临门,因这四处来道贺的人太多,其中女眷也不少,没想到几天之后,温氏病倒了。
这范将军府也就乱了阵脚,范大将军的夫人是王氏,立即派人请大夫给大少奶奶看病,没想到几日过了,大少奶奶的身子依然不见起色,可就急坏了王夫人,这是可是范府的长孙,怎么可疏忽。
就让范将军取了牌子,去太医院请太医来看,太医来了之后,也是开了几个方子,初时还有效果,但几幅药还没吃完,情况更加不好了,如今吃饭都成问题,吃进去的东西,能吐出八成来,眼看着温氏原本还丰润的小脸,如今越来越瘦,急得家里人也是没有办法。
又慕名请来了几个名医,也还是如此,最后有一人向王氏推举了萧大夫,说他医术颇好,只是萧大夫有时不在京城里医馆呆着,范府里就派人等着,直到萧大夫回来之后,立刻把他请了来,给大少奶奶温氏看病,萧大夫看了之后,虽然可以开药,但现在温氏积弱,喝下去的药,大都吐出来,着实让萧大夫挠头,就想到用施针的方法,如此,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萧大夫今天请董妙文过将军府。
董妙文听完这大概的情况,也就记起来,她初来不久的时候,在街上看到大军班师回朝时,自己还见过这个范将军,他在跨马游街脸上一把络腮胡须的样子。
“如今范府的温家大少奶奶情况很是不好,若是不行,也只有把这胎打掉,救大人了。”萧大夫脸上的神情也严峻起来。
“此事我们只有尽力了。”在没见到病人之前,董妙文在萧大夫的言行里能感觉得到事态的严重性,但若真走到那一步,也是没办法的事。
两人来院中正堂的门口,丫头认识萧大夫,就直接他们二人进屋,屋里站着几人,正在那里争论着什么,见到萧大夫进门,就急着上前说话。
“萧大夫,我家儿媳这病到底能不能治好,一定要保住我那未出世的孙儿呀。”说话的是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子,一身雍容的装扮,头上戴着贵重的首饰,五官端正,看得出来年轻时也是个美人,不属于那种娇弱型的美女,董妙文猜想这位应该就是范将军的夫人王氏。
“萧大夫,我夫人的身子到底如何?您一定要救她的命呀。”看着那青年男子的脸,有八分长得像范大将军,只是面皮白些,身材魁梧,也有一种武者的气质,这应该就是范府的大公子了。
董妙文站在边上,但见这两人上前的第一句话,就对他们的想法略知一二。这王氏一上来就是要保住孙子,而这范大公子甚爱娇妻,第一句话而是如何救她的命,真是……。董妙文在边上摇了摇头。
“大少奶奶的病,老夫真是不敢断言,若是她还能把药喝进去。老夫倒也有几分把握,但如今大少奶奶汤药都进不去,此事只能另想办法了。”萧大夫也想救,但以温氏现在的情况,确实很难办。
“都怨您,要是早把萧大夫请来就好了,请什么劳什子的太医。还又叫什么锦仁堂的苟大夫,折腾来,折腾去的,起启还能吃饭喝药,如今变成……”范家大少爷一脸急道。埋怨母亲王氏。
“你这不孝子,居然说这话,大儿媳这一病,我第一时间去找了那个苟大夫,听说他是咱们京城里最大医馆的名医,他来看了之后,吃了几幅药也不见好,我又赶快拿着老爷的牌子递到太医院,把太医又请了来。那太医是给皇家看病的,我可是一心为了儿媳和她肚子里的孙子着想的,你这不孝子如今还来怨我?”王氏见儿子居然把这事算到自己身上,也气得怒斥他。
两人让屋里的气氛着实紧张起来。
“王夫人,如今老夫请来一位董大夫,请她来看看你家大少奶奶。如果有希望,就要请她为大少奶奶施针,也许还有一线希望”萧大夫见这两人吵个不停,就赶快把话插了进来。
“董大夫?”屋里正在争吵的这对母子异口同声道,抬头看着萧大夫身边的董妙文,就是一楞,刚才萧大夫进屋的时候,两人根本没注意到她,如今看她站在这里,就不住的打量起来,看完后,都觉得这年轻女子难道还有如此的本事?
王夫人还好,脸上怀疑的表情没有露出多少,只是不住的看着董妙文,思量刚才萧大夫的话。
“萧大夫,此今是人命关天,你不可开此玩笑,弄这样中看不中用的年轻女子来,也太看不起我们大将军府了。”范大公子是个武官,行事自然不够内敛,当即就质疑董妙文的能力。
这样明目张胆的让董妙文下不了台,范大公子还是真性情,一点也不给萧大夫面子,听完范大公子对自己的评价,董妙文内心翻了一个大白眼,暗道,你怎么知道我中看不中用了?真是太小看人了。
董妙文虽然听了他的话,心有不满,但也不好在脸上表现出来,用手捂着嘴轻咳了两下,然后淡淡地把眼光转向了别处,以示抗议!
“范大公子,你要如此说,老夫也就恼了。老夫行医多年,自然知道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能马虎,我若没有一丝把握,怎会去请这位董大夫来此地帮着诊治,你不要以貌取人。”萧大夫一听范大公子如此出言粗鲁,此时也有些恼了。
这范大公子真是口无遮拦,董妙文是他昨日亲自去请的,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来的,这才一进门,就被范大公子如此奚落,这不是同样在指责他一样么,自然也有满起来。
“你这个不孝子,一边去,还想不想治好你媳妇的病了?”王氏在一旁出言喝道,范大公子一听母亲喝令,也就先闭上嘴闪在了一旁,但心里还是不忿地用眼睛瞥着这边,心里似乎还有话要讲,只是因为母亲喝止才憋着。
“萧大夫,莫要和我这个儿子生气了,和他爹一样的粗鲁。”王夫人说完,又瞪了一眼在边上生闷气的范大公子。
萧大夫还是被范大公子的话气到了,下巴上的胡子直抖动。
王夫人见萧大夫不说话,就侧身转向董妙文说道:“这位董大夫,我儿说话口无遮拦,还请董大夫莫要见怪才好。”
董妙文一听王夫人这话,马上转过身福了一礼:“将军夫人多礼了,小女今天来此,也是昨日受萧前辈的邀请,不知道是来大将军府里,贵公子如此说我,也是常理,只因他并不知道我底细,出言无状也是有的,我自然不会介意。”
董妙文虽然外表的年纪也就十七八岁,但在行医以来,一直严格要求自己,从来是克尽职守认认真真,今天反被人如此当然质疑。自然心里不高兴,就算是你是大将军府的公子,也不可能这样当面把人数落成这样吧,大不了我不看了。直接回家更省事。
此时的董妙文,倒没有了刚入大将军府的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反而被范大公子轻蔑之词激到了。内心升起傲然之气,挺直了身子显出一身傲骨。
王夫人听完董妙文这番话,神情不由一滞,重新打量起董妙文来,看她一身素绫百柳薄衫,鹅黄色的挑线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梳成了一个坠马髻。发髻间一只白玉簪插在头上,肌肤红润细白,唇红齿白,尤其是眼睛,乌黑晶莹透亮。此时眼神里还流露着几分倔强。
刚才进屋时,王夫人因心急大儿媳的身子,并未留意这个女子,后来萧大夫郑重推举她,王夫人才注意到她,婷婷玉立地站在那里,一幅不卑不亢的样子,对于将门之后的她,就有了一丝好感。
只是王夫人见她年纪确实太过年轻。这可是关系到她家大儿媳和长孙的命,不由得心里也有几分不悦,以为萧大夫对大将军府有些太轻心了。
可刚才儿子的一句话,就把老成持重的萧大夫给惹恼了,萧大夫言语间还对这个女子很是推崇,王夫人也是经多见广的人。为了谨慎起见,就她身为大将军夫人的身份,对董妙文施恩似的安抚了几句话。
只是她没想到,董妙文会说出这么一席,表面看似软实则硬的话,这确实出乎了她的意料,不由得心里对这个年轻女子刮目相看,虽然还没见到她的行医的本事,但也能看出她举止气质上的不俗,或真是绝处逢生也未可知。
“如此甚好,那就请董大夫进里屋,帮我大儿媳看一下病症。”王夫人笑着请董妙文内里屋,不管她是不是真像言语之间说得那样有“本事”,只有真的能救了人,才能见真章。
董妙文斜眼看了看,还在一边气闷的范大公子,柳眉挑起,侧身跟着丫头进了屋内。
范大公子一直没觉得,这个比他小好多岁的年轻的女子,能有什么真本事,见她只说了两句话,母亲就笑着请她进里屋给自己的媳妇看病,而且,这个年轻女子还对他挑了眉头,淡淡的带着一丝挑衅神情,看了自己一眼,才跟着丫头走进去。
范大公子气得抬起手,手指发抖的指着董妙文的背影:“你看,你看,她还真就进去了……”嘴里说着,就想抬腿进去把她给挑出来。
“叫你再说话!”王夫人见儿子举起手指乱指,当即就伸出手狠狠拍了下去,一下子就把范大公子的手给打落了,范大公子揉着发红的手背,一脸却是焦躁的表情,盯着母亲王夫人,眼里全是责怪的神情。
“闭上嘴,如今你媳妇都已经病成这样了,你还在这里闹腾。如今请来这个董大夫,你不让去看病,要不这样,你现在去找一个绝世神医来看?”王夫人狠狠瞪了一眼这个鲁莽的大儿子,让他现在老实些,若是再闹,回头老头子下朝,非叫他教训一下这个不孝子。
范大公子见母亲这样对他,神情有些委屈,他只是因为心疼自家的媳妇,才会如此不安,但也把母亲的话,听了进去,他们范府之前,已经把能找到名医,全都找遍了,就差给皇帝治病的御医没请到,御医是全国最顶尖的大夫,若不是父亲执不肯,去求皇上把御医派到范府来,若是由御医来治病,说不定自己的媳妇如今已经治好了。
范大公子生气的走到桌子前坐下,气得拍了一下大腿,声音还挺大,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转头看向他。
范大公子愤然的想,不成!等爹爹下朝回来,一定要让他去向皇上请求,把御医给派到家里来,给自己的媳妇治病,范大公子狠狠的想道。
范大公子尤自在那里胡琢磨着,王夫人看在眼里,心里有几分不舒服,她这儿子真是白养了,有了媳妇忘了娘。不过转念一想,也幸好亏这媳妇懂事孝顺,还能把这个家事给掌起来,也难为她了,此次若不是她嫌麻烦,把大将军府里的事情推给了儿媳妇,也不至于把儿媳妇累病了,如今出了此事。也让她心里有了几分愧疚。
王夫人叹了口气,有些不放心,也跟进了内室,想看看这个董妙文是如何治病的。
王夫人进了内室后。见董妙文已经坐在床边给儿媳妇诊脉,而且,她在诊脉的同时眉头微蹙在一起。眼睛却看着儿媳妇那苍白的消瘦的面孔,此时儿媳温氏正双眼紧闭,嘴角抿起似是牙关紧咬着。
王夫人心里暗自祈祷着,菩萨一定要保佑自己的儿媳妇和未出世的孙子,阿弥陀佛。
董妙文这里松下了手,刚才勉强把温氏的嘴打开,看了看舌苔的颜色。确实不好,又坐下身给她诊过脉,脉象有些杂乱,沉细软绵轻寻无板,确实身子已有大损。
如今若是下药也可以。但是这温氏已经无法服药,所以萧大夫所说的施针一法,也许还有一丝希望。
董妙文正要起身,抬头见王夫人站在身后,就忙站了起来。
王夫人见刚才董妙文诊脉时皱眉,就心急得想询问病情,董妙文忙打了个手势,等她们出去再说,王夫人点了点头。就随着董妙文来到了外堂。
外堂此时的椅子上,下首两侧分别坐着萧大夫和范大公子,萧大夫还对刚才范大公子说得那些话有些不愤然,把头偏在一边,不同他说话。
两人见董妙文从里屋出来了,都马上起身走了过来。
“董大夫。你看了之后,有什么推断?”萧大夫询问道。
“萧老前辈之前所言确实,刚才我看了下脉象杂乱,沉细软绵轻寻无板,而且,大少奶奶之前体力虚损太多,如今这大少奶奶的病,已经无法服用汤药,只有施针才可能会有一丝希望。如晚辈看来,这施针之法,是越快越好。”董妙文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确实与萧大夫的想法不谋而合。
“还望董大夫去代为施针。”萧大夫拱手向董妙文抱拳道。
董妙文忙扶了下道:“晚辈能为老前辈分忧,也是荣幸。”
他们两人这番话说得明白,跟着出来的王夫人听得董妙文话,和萧大夫与她说的诊断是一样的,也就心里稍安,看来这个年轻的董大夫还真有几分本事。
范大公子在边上,本就对着董妙文有着偏见,虽然见她口若悬河的说话,但也怀疑她说话的真实性,说不定这些话是之前萧大夫告诉她的……
“大夫人,看来得立即给大少奶奶施针,可能还会有很大的机会。”萧大夫马上往求王夫人意见,让她拿个主意,此事才能实行。
“依着萧大夫的话,若施针可以救我那儿媳,就如此办吧。”王夫人想到此事,也只能如此了,找了这么多个大夫,也就萧大夫还说有希望,所以就依他言。
“母亲,为什么他不施针,而是让这个女子施针,她能行么?”范大公子见母亲已经答应,就忙出言阻止,语气中充满了不信任和不屑的口气。
董妙文见这个范大公子又出来说这样的话,知道他对自己存着很大的偏见,看不起女子也能行医治病,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把脸一扭,心里想,我若不是为了救人,若是他再说这样的话,我真想甩手走了,真是太伤她自尊了。
“不孝子,住口,你媳妇是女儿家,若是施针的地方……,怎可找男子来做?”王夫人见儿子这么说话,马上拂袖喝斥。
范大公子虽然鲁莽,但是一听母亲此言,马上面上有些尴尬,确如母亲所言,若真是施针的部位隐蔽,怎可让这个糟老头看到自己媳妇的身子。
范大公子抬头看了看董妙文的后脑勺,心里还是有些气恼,这女子居然连个正脸都懒得对着他,真是……
“董大夫,还请进去为我儿媳施针吧。”王夫人不理儿子闹情绪,直对董妙文轻声道。
董妙文听到王夫人此言,也就转身道:“好,那我现在就进去了,还望将军夫人在外面,把那些高声乱叫的人给压制住,以护我在施针时不能心静。”
董妙文说到最后两句的时候,斜眼瞟了一下,站在一旁扁着嘴闹情绪的范大少爷,然后拿着自己随身的小药箱进里屋去了。
范大公子就站在边上,听到董妙文这句话,明显的有威胁含义,就立起了剑眉,瞪起了大眼,手指着董妙文的背影,又要高声喝叫。
可他还没叫出声来,腿上就被人踹了一脚,范大公子身向前一趔趄,痛得他哼了一声,转头看到王夫人怒目而视他,见母亲如此表情,范大公子知道这是母亲快要发彪的前兆,刚要冲口而出的话,生生的又吞进了肚子里,那表情真是丰富的转换,让边上伺候的丫头看到都低头忍住笑。
“扑哧”站在一旁的萧大夫此时倒是出发笑声来,然后装得没事人似的,转身坐在桌子边,拿起盖碗喝起茶水来,喝完还叫声好茶。
范大公子一脸委屈和无辜,他不过是怕那个女子医术不灵,他只是想出声,让她仔细着给他媳妇治病,不许她失手,若是治不好,他回头就带着人把她的医馆给挑了……
王夫人头疼看着这个不听话的儿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此时不比平时能由着他胡闹,儿媳妇的命在旦夕之间,全指着这个女子帮着诊治,他还想在此时出言威胁,真是不懂事。
范大公子收到母亲的刀眼,委屈母亲不能理解他的心,但也不敢再造次,抬起了被踹疼的腿,两只手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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