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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舟下意识地一避。本來孟回也沒细看。所以一片红色自然看不出什么明显不同。但见连舟似乎极力掩藏着什么。孟回又回想起今天揽住她腰的异于往日的细微触感。抿抿唇。然后手试探性地伸向连舟腰间。
连舟避他手搂她腰的举动。孟回扑空之下却巧合地把连舟腰带的一头抓在手中。随着连舟大幅度的逃离举动。缠在连舟腰上的红色带子就全部落到了孟回的手中。
在少女大片春光映入眼帘的同时。还伴随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侵入鼻腔。
连舟想要拉上衣服。双手却被孟回制住。
连舟抬头。落目是孟回寒潭一般的眸子。
孟回扯开连舟的衣服。只见在连舟纤细的腰肢上贴着一块布帛。染满鲜血。濡湿衣衫。那一团鲜红耀眼刺目。
孟回皱着眉道：“伤成这样了。怎么不跟我说。”
连舟却轻描淡写道：“沒事。我身体好得很。过几天就好了的。”她从枕头下拿出金疮药來。边上药边对望着孟回。苍白的脸上勉力扯起唇角：“别这样看着我啦。我真的沒事。就知道你会担心。所以都不想告诉你的。”
本來是随意带出的一句话。却让孟回沉凝了半晌。
今天一回來。他便猜她疑她。就连她的解释也不肯听。他以为自己今天为她付出很多。他以一种近乎睥睨的姿态审视着她。猜忌着她。就在刚刚他还生出用欲、念禁锢住她的想法。可她却傻瓜一样用妆容掩饰自己的虚弱。就算被他抱着疼出了眼泪。也不跟他讲她所受的伤害。她一袭红衣掩住血流色泽。为的。就是不想让他担心她。
他清楚地记得。她今天一回來。他最关心的不是她有沒有事。而是。她是不是去见了钟离钰。
心里顿时涌上很复杂的感受。惊讶。懊恼。疼惜。难受。复杂的情绪齐齐涌上他的心头。他面色沉凝。内心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拿捏。一时说不出话來。
连舟很快把药上好。然后换了一块布缠好。她望着孟回神色有异的脸。绑好了腰带之后推了推他的肩膀：“喂。我真的沒事的。”
孟回不言语。只是轻轻揽住连舟的肩膀。将瘦弱的少女抱进了怀里。
连舟一愣。随后莞尔一笑。靠在男子温暖的怀里。
“早上你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被当做奴隶贩卖的哑巴……”
连舟一五一十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孟回。
包括对哑巴的逼问。包括遇见了莫名其妙的小五。也包括。看见了钟离钰。
“虽然不知道钟离钰为什么要抓唐施。但是说真的。我真的希望钟离钰能放了他。”
孟回的身子明显一僵。连舟连忙解释道：“既然我把今天的事情这么诚实地都告诉了你。就说明我真的跟钟离钰沒什么。你别多想。”
孟回抿着唇。一副沉凝模样。一言不发。
久久。连舟以为孟回不会说什么的时候。孟回却道：“我知道。我相信你。”
她坦诚的模样让孟回无法不动容。她过分单薄瘦弱的身体和故作坚强的样子更让孟回疼惜。想起适才对她关于钟离钰问題的一声声逼问。他心里忽然涌过强烈的懊恼情绪。
“莲舟。”
孟回的声音轻轻响起在室内。闻得男子温柔的呼唤。连舟从孟回怀里探出小脑袋。望着他。眼睛亮亮的。星子一般地闪。
久久。孟回沒有下文。只是望着她。连舟眨了眨澄明的眸子。问道：“什么事。”
孟回将吻印在她的额头之上。道：“我很害怕你会离开我。”
连舟望着男子隽秀眉目。看着他眼里流露出來的患得患失。心想今天去见钟离钰的事情。多少还是给他心里留下阴影了。
他素來是个不喜袒露情绪的人。现在坦白说出他的顾虑。也未免不是件好事。
连舟小脸笑靥如花：“好了。孟回。我以后不会再去见钟离钰啦。遇见他也绕着道走。好不好。”
孟回轻轻蹙起眉尖：“不是因为这个。”
连舟笑着眨眨眼睛：“那是因为什么。”她想了想道。“难道你是在气我关心唐施。”
孟回脊背微微一僵。然而不过一瞬。他就缓下神色來。连舟敏锐察觉到孟回异常反应。好笑地摇了摇头：“真是一个醋坛子。”
听到连舟这般评价。孟回白皙隽秀的脸上泛起淡淡红潮。他否认道：“我怎么是醋坛子了。我……”
他话还未曾说完。就感觉嘴上传來一阵奇异触感。连舟将唇覆于他之上。小手环住他的腰。她的主动示好让孟回眼里泛开点点笑意。浅浅一吻之后连舟离开孟回的唇。轻笑道：“其实我就是个俗人。唐施沒你长得好看。我是不会喜欢他的。”
她仰着脖子。望着他。笑靥如花。
灯残如豆。一点点地泯灭掉黑暗。温暖的微光照亮长夜。
第二天起來的时候。孟回已经不在身边。想到了什么。连舟望了望自己的身上。发现衣服仍是完好穿着。连外面的红罗裙都沒有脱下來。
跟孟回聊着聊着就睡着了。连舟望着外面艳阳高照。想起该日上晌午了。突然感到肚子有些饿。她将手放到肚子上。手触及腰部。感到有些细微的不对劲。于是她掀开衣服。发现里面的伤口已经又被包扎了一遍。而且感觉比她包扎得要好。她将手轻轻放在上面。心里一阵暖流涌过。
“孟回。你孙叔叔怎么样了。”吃饭的时候。连舟鼓起勇气。还是对孟回道。若是孙鼐因为她的缘故而出事。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孟回淡淡道：“沒事。我父亲已经派人去了。”
听到有孟景儒出马。连舟这才舒了一口气。她继续问道：“我们要在这凌阳待到什么时候。”
孟回微愣。随后淡笑：“我在这里还有一些事情未了。办完这些事情之后。我要去宣殷一趟。”
“少爷。宋姑娘。不好了。”
连舟还想问下去。只见一个下人走进门來。模样间颇有些慌乱。
孟回将碗筷放在桌子上。淡淡的神色中可见细微不悦：“什么事情这么大惊小怪的。”
那人如实答道：“回少爷的话。宋姑娘带回來的那个人。刚刚已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