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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琳诗目不转睛地看着艾夏,心头跳跃起一阵欣喜。她突然抬起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前面就是我工作的仓库了,大人。”兔子的语调略带紧张与疑惑。
“嗯?哦……”艾夏的目光呆滞,“啊,对了,先去你工作的地方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她的注意力已经飘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镜子里的人类会使用我们的力量。
莫琳诗是这么跟艾夏说的。完全不需要作出任何解释,艾夏怎么可能不明白莫琳诗指的是什么样的人类。魔导士,只有魔导士可以借助魔导秘器,控制属于魔族的那种本源魔力。
艾夏她曾经,就是一位魔导士,在她……以为自己是人类的时候。
沿着岩石砌成的楼梯向下,没过一会儿,前方有一扇由不明黑色金属制成的门,莫琳诗在门前摆弄了一下,门便开了,里面是一片幽暗中闪烁不定的光华。莫琳诗走进仓库,又回头打量了艾夏一会儿,看见仓库里奇异的光景艾夏居然仍旧没有反应。难道说这就是她的弱点?这么容易就被兔子给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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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又揉了揉脑袋,不然,脑袋里的声音太嘈杂了。
“大人?”
莫琳诗谨慎地把门关好,又谨慎地看了看天窗,她忍住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儿全倒出去的冲动,谨慎地试探着。仓库里没有灯,可有些东西只要在暗处就会发亮,兔子的宝物里有很多这样的东西。
“什,什么?”艾夏似乎这才发觉自己来到了地下,“哦,哦。这里就是你工作的地方啊,有很多好看的东西呢。”
“这些都是我的宝物。”兔子说完抿紧嘴唇,想了一下,她接着试探。
“大人想看什么宝物呢?主人要的那件宝物现在还没有修好,大人想先检查一下吗?”
“不用啦。”艾夏摆摆手,“你真的不用叫我大人。我也不是想监督你的工作,其实我只是……”
“嗯?”兔子好奇地竖起耳朵。
小仓库里有一些相当精巧的垫子,用魔物的毛皮制成,坐起来非常舒服。莫琳诗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几个垫子摆在地板上。艾夏小声咕哝一句“谢谢”就坐下来了,然后,似乎对莫琳诗的工作根本就没有兴趣似的,抱着膝盖一脸呆然。
“哎莫琳诗。”
恍惚的视线渐渐定焦在莫琳诗的脸上,兔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恭敬地垂下头来。艾夏向莫琳诗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看见人类的?人类在做什么呢?是什么样子的人类?”
莫琳诗把一只耳朵耷拉到一旁,好像没听懂她的话。
“我跟莫琳诗说过吧,我在人类的土地上生活过一段时间。对了,莫琳诗不是也有朋友去过那里么?他们回来了么?他们去帕兰大陆做什么啊?”
没等莫琳诗回答,艾夏突然自嘲地苦笑起来。魔族去帕兰大陆做什么……这个问题根本就不该问。
果然,兔子把另一只耳朵也耷拉下来了。
“我好像有点奇怪呢,希望莫琳诗不要介意。”艾夏呼了口气。“我认识很多人类,有的时候……会想起他们。想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哦,是这样啊,我是最近才在白魔镜里看见人类的。”莫琳诗好像终于明白了,她拽紧衣摆,稍稍向前探出身子。
“其中有一个人类,他两次都出现了。我想他一定就是大人认识的人类之一吧。能够跟白魔镜联系的人类,一定是魔导士,那个魔导士特地向莫琳诗问起大人的事情,他问我认识不认识您,大人。”
“……问起。我的事情?”艾夏下意识地摆出了仿似祈祷的动作。
莫琳诗闭上双眼,两只兔子耳朵都耷拉在帽子旁边,像是在认真地回忆。
“他是这么说的。”莫琳诗陡然睁开眼睛,“‘艾夏失踪了’……唔……‘埃维尔打伤了艾夏,她受了很重的伤,之后就……突然失踪了’,还有,他还说……‘艾夏是跟我一起的同伴’,他还提到了一个叫做‘弥赛亚岛’的地方,那个地方一定是人类的——”
莫琳诗蓦地张大嘴巴,呆住。
艾夏忽然伸出双手抓住了莫琳诗的肩膀,她凝视着莫琳诗的眼神是那么认真,像是充满了企望似的,却又那么地叫人难受。
“他……他怎么样?”艾夏焦急地问道。
“大人是在说那个人类?”兔子迟疑了一秒,艾夏不停点头。艾夏的眼睛也是清澄的红色,此刻她的双瞳就像泛着水纹的红宝石似的,仿佛随时都会有眼泪冒出来。
“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那个人类怎么样,他看起来挺好的啊。那个时候他好像是在一个房间里……啊对了,他问了好多问题,他想知道埃维尔、莎荻拉、拉苏、格拉托尼和恩维为什么会去袭击人类,他想知道……您去哪里了。”
兔子说完这番话就不说了。眼前,艾夏深深地把头埋在胸前。
“您怎么了?”兔子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尝试着伸出手来碰了碰艾夏的后背。
“唔,我,我没事……”艾夏一边哽咽着一边松开兔子,抽抽搭搭的啜泣声太明显了,好像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似的。
“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就知道,无论我在哪里,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打听我的消息的。可是我,我已经不可能,不可能再见到他了……我该怎么告诉他?我没办法说出口,那个时候,我要怎么说……”
“大人您想见人类的魔导士?”兔子的红眼睛突然一亮。
“不……不想……不行。”艾夏咬着下嘴唇用力摇头。明明很痛苦了,简直就像是在强迫自己说出这个“不”。
“那个,莫琳诗,我跟你说的这些话,请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说完这句话,艾夏拽起自己的黑色斗篷,把脸埋在斗篷中。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可是,不对啊!
莫琳诗歪着脑袋端详着艾夏不断颤抖的橘发,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说她以前真的是人类魔导士的同伴?可是,为什么人类魔导士没有杀死她?是因为她的父亲是人类吗?可她分明跟魔族更接近。艾夏的身上毫无疑问是有魔力气息的,就算她有办法压抑住自己的魔力,也不可能一直跟魔导士在一起。该不会是——她跟魔导士签订过使魔契约吧?
莫琳诗知道那种契约,在古老的大圣战时期,有许多低等魔族靠这种契约与人类并肩作战,然而赛托的贵族跟人类签订契约,她还真没听说过。不过她应该是用了什么方法让自己变得跟人类一样……有这种方法吗?
兔子感觉十分受挫,居然还有她“藏宝魔女”莫琳诗不了解的隐藏魔力的方法。
突然,兔子猛地收紧肩膀,像是脑海里闪过一道凌厉的电光,霎那间,她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觉。
那种隐藏魔力的力量,应该是来自于某件宝物的!不仅如此,艾夏的身上也有独一无二的宝物!莫琳诗她之所以能找到这么多宝物,靠得就是这种“寻宝直觉”。该怎么办?怎么做才能得到艾夏的宝物呢?
不对,现在更重要的是埃米莉那边,如果她不能取得艾夏的信任,埃米莉那边会很难应付,说不定会被杀掉。兔子不能死,不然,宝物全部都会被抢走,所以暂时还是不要提宝物的事了。
兔子可以等待很久。
总有一天,她会得到想要的一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