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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拉云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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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童来到妈妈房间,见妈妈,两眼看着养蚕筐落泪。便问:“常说,‘人不伤心不落泪。’妈妈为何哭?”

    妈妈忙抹去眼泪说:“你白日放羊,晚上采桑,时间久了,非把你的身体累夸不可。本想,用今年的蚕丝,给你爷爷做身新衣,也付之东流了。”说完又说:“要是老天能落场透雨,……该多好。”

    “我去找宇生。”宇童着急说。

    “宇生?”妈妈问:“宇童。你说去见谁?”

    宇童知道自己说走了口。忙改嘴说:“是小鹿。小鹿在咱们家养伤时,妈妈和爷爷常说,小鹿像个孩子。我叫宇童,我给小鹿起个名子叫宇生。”

    “嗨!”妈妈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鹿,它经常回家,有啥急着要见的事儿。睡吧。”

    宇童哪里有心再睡,妈妈在时,他装着躺在床上。妈妈一出屋门,忙起床,悄悄跟在妈妈身后。妈妈听到身后有区区声,以为是狗、猫,扭头一看是宇童,又气又心疼。说道:“你这孩子,又不听话了。”

    “哈!哈!”宇童笑着说:“我来帮妈妈烧火。”

    宇童心里有事,右手向灶里加柴,左手用力拉风箱。一会馍热菜熟。宇童说:“你们的饭菜留在锅里,我先盛饭吃了。”

    宇童拿个碗盛上饭菜,放桌上凉着。弄半盆汤食,把老黄狗唤过来。吃完饭,东方现出鱼肚白色,宇童拿起羊鞭带上干粮,说:“老黄狗,走,咱们放羊去。”

    妈妈关心说:“把羊群安排好后,实在瞌睡就打个盹。小心,别着凉。”

    宇童说:“我知道。妈妈不要去采摘桑叶。放羊回来我去。”

    妈妈说:“安心放羊。昨晚,你采摘的桑叶,够蚕吃两三天。”

    仲春山区的早晨。革外清新。富有的太阳公公,没有出家门,就把天地涂满了金色。无形的微风,是个调和主义者,它把草原的温暖,送上雪山。又把雪山上的凉意,带到平川,拂在宇童脸上。

    宇童想:“爷爷病倒在床时,爸爸、妈妈和我,胸中如燃火,头顶冒青烟。体温一下子升到了四十度。觉得天热地热日热风热,渴望凉风,风你不来。现在来了,别人是雪中送炭,你可是,‘雨过天晴送蓑衣——晚了。’也好,给我这个发高烧人,降降温。”

    宇童做了几件趁心如意事,精神抖擞,心悦胸阔。‘啪!怕!’在空中,炸了几声响鞭,唱到:“人人皆说家乡好,我的家乡美中美。春天仙女散满花,秋天枝头果累累。问声客人吃什么?大红石榴笑开嘴。珍珠葡萄串连串,柿子苹果对接对。口渴俺有甜西瓜,冬暖夏凉矿泉水。雨后山味遍地生,猴头香菇……,榆、柳树上生木耳。”

    宇童正欢快地唱着,一根小拇指的树枝,从树上掉落下来,正好砸在宇童头顶上。疼痛难忍,手捂摸着头仰脸去看,一片树叶在空游游飘飘,擦宇童鼻尖儿过。宇童说:“晦气。‘人在屋里坐,祸从天上来。’运背,买盐生蛆。老杨树也欺人,空间那么大,日月那么常,一根烂树枝,什么时间不能掉?什么地方不好落?偏偏砸在我头上。知道吗?这叫欺人太……。”宇童话没说完,眼前又落下几片叶子。宇童如梦初醒:“哦!我明白了,老杨树对我滔滔不绝,高唱入云有意见。”说着面向老杨树:“别介意。那几句陈词滥调,是我闭门造车,胡编乱造的小曲。你们干渴煎熬,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可,我一不是天上张玉皇,二不是东海老龙王。天不下雨,咱管不了。我要是……。”

    一心想知道爷爷病情的宇生,爸爸外出后,没有心守在‘宇宙飞船’内,带了些须用的东西,来到小河旁。见羊群远远而来,宇生躲在大树后,想出奇不备,吓一吓宇童。来到跟前,见宇童精神恍惚,收回了想法。走出树后就喊着问:“宇童!宇童!爷爷的病如何?”

    宇童在为干旱发愁,听到宇生说话,其他一切全抛到了脑后。对宇生相敬如宾说:“好了。全好了。你真能,斗南一人。小毛孩子瞧病,胜过老大夫。”

    “什么斗南?”宇生问。

    “谓,北斗星之南。喻,天下。”宇童说。

    宇生说:“‘山西人骑驴——不足为奇。’不是我能,是科学能。我已说过,科学就是‘窍门’和‘办法’。有人说科学不是万能。不是科学不万能,是人类没有找到,解决某事物的‘窍门’及‘办法’。譬如爷爷的病,老大夫说,不可医治。我能医。说明,我找到了医这种病的‘窍门’‘办法’。他没找到。”

    “哎!”宇童看着眼前的旱情,不由己的叹了声。

    宇生说:“爷爷病愈,喜从天降,应呵呵大笑才是。为何长吁短叹?”

    宇童说:“昔古有诗一首,……。”

    “好!”宇生说:“相见时,你多是愁上眉梢,难得说文讲诗。‘有意时刻添意气,不风流时也风流。’快念来我听。”

    宇童说:“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恋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好!”宇生说:“写的好!”

    宇童说:“前人诗,‘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你看目前的山山水水?”

    宇生向四周看了眼说:“天干干,地旱旱。草萎萎,花谢谢,蜂不鸣,蝶不舞,鸟……。”

    宇童说:“我们这里有个顺口溜。‘脚踏山,眼望山,大雨十天十夜下不淹。要是十天不下雨,地上石头也冒烟。’今天,已有半月没落雨。前天夜晚,雷霆电闪汇成一片。我想,‘风起春灯乱,江鸣夜雨悬。’要下场大雨。结果是,‘雷声大雨点稀。刮阵凉风未落雨。’”说完又说:“你看,小草低垂头,花儿无笑颜。蜜蜂断弦声,舞蝶隐不见。你若设法下场雨,‘鸳鸯荡漾双双飞,杨柳交加万千条。”

    “何不想看到,‘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燕子啄新泥。’”宇生发愁说:“我一一看到。树叶儿,旱得卷成喇叭,花草在火辣辣的太阳下,热腾腾土地上,双手抱着个脑袋,争命生存。一片片低沉,忧愁,代替了翠绿,茂盛,生机。”

    宇童说:“最好,是落场透雨。”

    宇生说:“‘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风树不摇。’要晴天下雨,不是要我赶,鸭子上架,公鸡下蛋,沙漠生草,石头现花。”

    宇童说:“我知道,你宇生有办法。譬如,无云让天空长云,少云集成多云。在不然,动动脑筋,想想法子,叫下雨的云彩,改一改行走路线。再不然……。”

    宇生说:“云不是人伸手,能拉、拖、拽来的东西。云是气体,随风而行,抓不住摸不着。又不能在空,筑道千丈高墙,把云。”

    “嗨!”宇童说:“你们不是有科学吗?把科学拿出来,一了百了,事事皆好。”说着向外洒了一眼,“你瞧小河里的水,人们挖个沟叫它往哪里流,它就乖乖往哪里流。”

    “哎!”宇生说:“真是‘聪明人好说,糊涂人难缠。’没听人讲,‘田多好打粮,土多好筑墙。’空中用什么去筑墙?”

    宇童说:“不知我笨,是你笨。你说空中的云,为啥行走有方向?高压和低压,又是怎么回事?”宇生说:“我已说过,云随风,雨随云。”

    “风又随谁?”宇童问。

    宇生说:“这个难不倒我,风随气压。”

    “对了。空中的高压低压热冷气间,如同隔着一道墙。你把空中的墙开个洞,来个偷云下雨。”

    宇生说:“‘偷!’这个名词难听,不如改为拉。”

    “扯、拽、拖、抱、牵,都行。”宇童说:“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宇生说:“我算服了你,死嘴粘牙。”

    宇童说:“我是死嘴粘牙。咬住不丢,不放。做事就是这样,‘抓儿不紧,等于不抓。’”

    宇生说:“好!我回‘飞船’看看气象信息。”

    宇童说:“我也去.”

    来到‘宇宙飞船’附近,宇童在一棵大树下等候。宇生走进‘飞船’,看过气象信息,来到宇童跟前说:“三,五天内这里无雨。”

    宇童少兴问:“‘和尚头——没发‘法’?’”

    宇生弯腰,伸手捡个小棍,在地上画着说:“我们在这里,这里有个云团,离我们一千三百里。方向,西北东南。离我们最近时,一百五十里。”

    宇童说:“‘两家一个儿——全靠你了。’”

    宇生说:“我心里,‘东郭履——没底。’”

    宇童说:“东郭先生家徒壁立,穿的鞋子无底,无可司空见怪。你是天上人,出生科学门第。高人一技,多人一谋。定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宇生说:“我只想宇童是,秀外慧中。‘如来的书——一本正经。’也会溜须拍马。”

    宇童说:“我不溜须,你一推二六五,溜之大吉。”

    “我试一试。”宇生说着叮咛道:“今天让羊群吃饱喝好,明日就不要出外放羊了。要是外出放羊,离家要近。要是拉云成功,估计明天午饭后,雨到这一带。”

    宇童说:“太好了。我现在就去准备。祝你一帆风顺,势如破竹,马到成功。”

    宇生说:“我需要两步进行,今天进行第一步,明天进行第二步。”

    “安全第一。”宇童叮咛说:“如果太麻烦,就不要人工降雨了。”

    “铢两小事。”宇生不在意说:“‘蚕姑理丝——铢积寸累。’久经风霜,我有经验。”

    告别宇童,宇生回去作些准备,然后,驾驶‘宇宙飞船’,在百里外逗了几圈,撒些催化剂,急忙回到原地。

    宇童更是忙碌,羊吃着草,宇童用手拔草。拔下的草,用长草做草绳,把草捆成碗粗的小捆。两个草捆连在一起,搭在羊背上。

    下午回到家,爷爷看见了说:“宇童一天比一天点儿多。见缝插针,……。每只羊两小捆,十只羊就是一大捆。”

    宇童说:“能利用尽利用。今天驮青草回来,防备明日下雨。”

    爷爷向西方扫了一眼说:“俗说,‘早看东方,晚看西方。’西天万里晴空,云无一丝,明天哪来的雨。说话好似‘拽天棍’。”

    宇童说;“爷爷说的对,我就是要把天上东西拽下来。不过是雨不是棍。”

    “不对。”爷爷说:“我说的拽,不是拉。是掷、扔、投。意思是说你宇童讲话,如同向天空,乱抛一根棍,没方向,没目标。”

    宇童说:“爷爷这个老不可能,又犯老毛病了。我不是胡说八道。也不是不信老祖宗,千万年实践得来的谚语。我想,人能让马,驴生骡子,河水改道。叫天下雨……。”

    “梦好做,话易讲。”爷爷说:“‘天下雨,娘改嫁。管不着。’别瞎想了,留着梦晚去做好了。收拾完毕,关上羊圈,回家吃饭。”

    宇生没有把降雨的事,说得如板上钉钉,宇童还是认为,宇生有办法让天下雨。第二天宇童没有早起,爷爷却起个早。见宇童没有起床,立在宇童屋门前说:“宇童。你要是身子疲惫,在家中休息吧?今天我去放羊。”

    宇童说:“我去。爷爷病刚好,……。”

    爷爷关心说:“你一个小孩子,白天放羊,晚上出去采摘桑叶,早晚要把身体累垮。”

    宇童说:“没有事。我们小孩子血脉旺盛,再累,休一会就好。”

    爷爷说:“天无片云,风平浪静,你爸正在准备下地,担水浇田。”

    听说爸爸要担水浇地,宇童急忙起床,走上前阻止说:“今天午饭后有雨。爸爸还是先把家院收拾一下,免得雨后人走过,草泥满院。多日打扫不净。”

    爸爸说:“准是昨晚宇童,采摘桑叶回家太晚,没睡醒,大晴天说下雨?……。梦话。”

    宇童妈妈正在厨房,淘菜做饭,听到丈夫教训儿子,把带水的双手,在厨裙上胡乱抹了几下,立在厨房门口说道:“不能不信,我家宇童的话,有时能应照。记得有一天早起,宇童说姥姥要来了。结果,快吃午饭时,姥姥真的来了。”

    爸爸说:“不稀奇,宇童姥姥每次来,就拿许多好吃的,宇童嘴巴馋了呗?‘瞎猫碰个死老鼠——闯上了。’”

    妈妈说:“我儿子金口玉言,话不落空。”妈妈说晚进了厨房。

    爸爸看着宇童妈妈后影说:“美去吧。金口玉言?乳臭未干。说话,奇奇怪怪,像杆,‘无定星的称——寻找不到钱,两,斤。’”爸爸说完,挑起水筲出了院门。

    爷爷见宇童忧心不定,劝道:“咱家四口人,你妈妈赞同你的说法,俩对二,百分之五十。不算输。小小年纪搞预言,动脑筋,是件好事。不过,预言、预测,要有根据,论点、论证。不然就是,‘博士卖驴——书纸三张,没一个驴字。’”说着向宇童笑了笑。“你说有雨就算有雨,放羊别走远。”爷爷说着手拿笤帚,扫起地来。

    妈妈说:“做事干脆,别忧郁。不想去就不去,妈妈做饭你烧火。昨天带回的草,今天喂羊吃。”

    宇童走进厨房,蹲下身子,往灶内加了把柴草。妈妈说:“谚语说,‘炊烟不出门,风雨就来临。’你看,炊烟如丝,清清晰晰,如搭的顶棚,平平整整。”说完又说:“还有那个老装盐罐,天快下雨时,罐子外面湿漉漉的。今天,里里外外都是干巴巴。”

    宇童,想是这样想,说是这样说。其实,心中无底。去放羊怕下雨,不去放羊怕无雨。心如乱丝。妈妈见宇童口如寒蝉,一片深思。劝道:“有啥值得满面阴云。天不下雨,我家宇童的脸上,却带个下雨的样子。”说着劝道:“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吃好点。歉收之年,吃差点。山中人烟稀少,物资丰富,放心,饿不死人。”

    宇童说:“我不是愁吃愁喝,我愁的是失言,失言者失信。”

    妈妈一听,笑道:“你真是,‘一头撞在树上——死脑筋不拐弯。’谁也没有把你,一个小孩说的话,当真。可能,你爸爸把你说的话,早忘得一干二净。”

    宇童爸爸吃过早饭,扛锄头去南山坡耪草。临出门时,宇童妈妈劝道:“他爸,带上蓑衣和斗笠。万一……。”

    “哪里有那么多的万一。”爸爸说:“火辣辣的日头,望到天边无片云。大晴天带蓑衣,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劳而无功。’‘猪啃黄连——自找苦吃。’”

    爷爷说:“不带就不带。看到天边起云彩,抓紧时间回家来,小雨全当洗洗澡,大雨……。”

    爷爷的话没有听完,宇童忙去喂羊,收烧柴整理院落。天到半中午,气温逐步升高。爷爷在院中,干了一阵子活儿,头上汗珠如豆,从额头,滚到脸上又落到地面。可能是累了,身靠椿树蹲下,从腰中取出‘水烟袋’,“咕噜!咕噜!”抽起烟来。宇童妈妈看见后,忙送去一碗凉开水,与一个小板凳。

    宇生轻言许诺,空口无凭。宇童信中有疑,如刺在背。院中房屋高,树木稠密,遮遮挡挡着看不远,就跑到院子外。足立地面看不见,就爬墙头,上土岗。宇童心里说:“宇生呀宇生,‘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全看你的了。”

    宇童如此着急,爷爷与妈妈心疼又可笑。爷爷抽了几口烟后,把‘水烟袋’放到地上,笑着说:“有啥好看的?头顶上,火辣辣的日头,蓝莹莹的天,”

    妈妈说:“我们家宇童上学毕业后,可以当一名数学教师,一加一就是等于二。”

    看了多次,天空不见丝云,宇童的心火加上太阳火,烧得宇童口中冒烟。他从厨房拿个碗,走到水缸前,“咕咚!咕咚!”喝了半碗凉水。

    不喝水身上的汗还少些,喝过水,变成了一个沐浴人。妈妈说:“宇童,帮我烧火做中午饭。天热吃凉面。”

    妈妈唤着,宇童还是,一个劲地朝西北天上看。爷爷说:“宇童!别看了,你妈在喊你。天不下雨,反儿下起火来。‘一片水光飞入户,千竿竹影乱登墙。’”

    妈妈说:“‘好雨依时抵千金。’鹄立鹤望,望断双眼看不见,风起云涌,春雨纷纷。只有春风阵阵,炎日当头。”

    宇童说:“别急,一会就如古诗,‘村连三峡暮云起,潮送九江寒雨来。‘‘黑云翻墨末遮山,白雨跳珠滚进船。’”

    妈妈笑着说:“只见‘无限旱苗枯欲尽,……。’没见‘……,万山浮动雨来初。’”

    宇童走进厨屋,取柴燃着火。炊烟如乱丝,沉沉甸甸,雾雾蒙蒙,从房顶垂接地面。炊烟走到屋门口,不外出。好似洞口的,老鼠看到了猫——头,一伸一缩。

    屋内的炊烟,越积压越厚。呛得宇童喉咙辣苦,泪和鼻涕双流。妈妈用手揉着眼睛说:“看现在厨房内的样子,像有雨。”

    “我去看看。”宇童说着跑出了厨房门。立在高处朝西北角一望,山尖上,有脸盆大一块乌云。急跑到厨房门口说:“妈妈,我给爸爸送蓑衣和斗笠去了。”

    妈妈说:“等一等,看一看再说,不要见云就说雨,见鸡就……。”

    宇童急头怪脑说:“时间不等人,晚了来不及。”

    妈妈说:“给您爸爸带两个馍馍去。”妈妈说着用布,包了两个馍馍。另外给宇童拿了一个,塞进宇童手里嘱咐说:“背雨时要看好地形。雨大了,山高洪水急,乱石滚落。山容易滑坡,单树木容易被电击。”

    爷爷笑着说:“‘儿子跳舞,当娘的忙敲锣打鼓。’要是宇童说下雨,天就下雨。宇童不是成了东海老龙王,天上的张玉……。”

    爷爷的话,宇童如秋风过耳。出大门,直奔南而去。

    ‘天热耪草,下雨移苗。’是农夫,一辈辈积累下来的经验。宇童爸爸干了一会,汗水模糊了双眼。立直身子,锄头拄地,手拉下搭在肩上的布巾,擦过汗水举目一看,宇童头戴斗笠,肩扛蓑衣大叉步而来。笑着自言自语说:“孩子就是孩子,头脑简单,说干就干。”

    宇童来到地头,右手举起馍馍喊道:“爸爸。吃饭啰!”

    宇童爸爸扛起锄头,来到地头,从宇童手里接过馍馍,打开包布咬了一口说:“晴天送蓑衣,‘六个指头挠痒——多一道子。’准是你妈出的好主意。”

    宇童说:“爸爸张冠李戴。是我的想法,不关妈的事。你没有看,天就要下雨?”

    爸爸向四周扫了一眼说:“晴空万里,烈日炎炎,天无朵云,雨从何来?”

    宇童手指西北说:“就从那个方向来。山树遮挡着。不信,你爬上山顶去看。”

    爸爸笑着说:“天下之大。雨儿天天下,下在了天涯海角,没下到咱们家。”

    爸爸不信宇童语,吃完饭后要去干活儿。宇童没有办法,爸爸在前面锄,宇童在后面,捡锄下的草。眼看着乌云爬过树梢,宇童手指着说:“爸爸你看!雨真的来了,收工回家吧。”

    爸爸抬头看看,说:“下雨更不能走。不把耪掉的草捡起来,见雨就活。”宇童爸爸说着放下锄头,忙去捡草。

    暴风骤雨之前,天地间是那样的安宁。花草静静立着,树木一动不动,爱在人眼前,展示自己花衣和舞姿的蝴蝶,不见了踪影。勤劳欢乐伴奏家——小蜜蜂,收弦不音。太阳发挥了威力,光线如带火的针,刺在身上又热又疼。喜欢破喉高歌的鸟儿,躲在树枝阴凉处东张西望,渴盼丝风片云送来凉意。

    宇童捡草弯疼了腰,直起身,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一阵凉风夹着沙尘扑面打来,接着一道闪电触天连地。跟着就是一声山动地摇霹雳。乌云好似千军万马齐奔腾。下沉,下沉,再下沉。浓浓厚厚如墨的云,好似要把高山压低,树木压弯。雷电大作,划破长空。爸爸一见,高声催道:“宇童快!快走!你看!电闪雷鸣。‘风如拔山势,……。’‘云翻一天墨,……。’”

    宇童说:“看见了,远方,‘……,雨如决河倾。’‘浪蹴半空花。’”

    爸爸说着扛了锄头,宇童抱起斗笠和蓑衣,父子二人一阵子急跑。宇童说:“下雨之前,怕我们跑不到家了。”

    爸爸说:“不要说跑,飞也飞不到家。前面有个小山洞,我们可以先去背雨。等雨点停了再走。”

    ‘顺风节省三分力,顶风多费七分劲。’紧走慢跑,宇童进了洞门,爸爸还末进。风声伴着雷声,一片轰鸣。“哗!”的一声,雨如倾江倒海,浇了下来。爸爸也算利索,身子一跃进了山洞。

    没下雨前,天空还有些亮光。下雨后,天昏地暗,像似夜晚。透过一道道闪电,看到一棵棵树木,秉性钢强。风雨把它的头按下去,昂然仰起。再按再仰。不屈不挠。

    山石更是钢筋铁骨。雨水越冲打,越显得坚韧不拔。好似说:“暴雨打来我洗脸,狂风如同梳理发。云散日出风雨熄,此处我在不见它。”爸爸说:“雨来得太凶猛。百年不遇。”

    宇童说:“雨下得好吧?”

    爸爸说:“雨是好雨,下的太暴。要是和风细雨多好。”

    雨来之匆匆,走之忙忙。天刚午时下的雨,太阳错过正南,雨停风熄云散。宇童和爸爸走出山洞,见天空清晰许多,山革外青,草木革外绿。两只鹭鸶在小溪上空盘旋,长长的脚与尾巴平伸,略超出尾巴。近看是脚,远看是尾。

    一对黄鹂在柳丝间,歌声婉啭。爸爸说:“雨后青山美。‘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宇童说:“口渴方知水珍贵,场雨救活草木林。”

    父,子走在回家路上,谈古论今,说着走着,心情如春,谈笑风生。宇童爸爸正向前走,突然停下脚来。宇童问:“爸爸怎么不走?”

    爸爸静心听着说:“听!西边山下的溪流中,好像有声音。”

    宇童稳下身子,仔细听着说:“像只大绵羊,掉进了泥坑里。”

    爸爸说:“像条大鱼,困在沙滩草丛中。”

    宇童说:“这里下雨流水,天晴水干,不会有鱼。”

    爸爸说:“不管是什么动物,我们去看看再说。”

    宇童与爸爸走下山坡。左拐右拐绕半周,来到对面芦苇草旁。爸爸说:“看到没有,这里山体滑坡了。大树倒了七,八棵。”爸爸说着脱下鞋子,放到石块上,把裤腿挽过膝盖,脚踏泥泞走到跟前一看,惊奇地说:“像是一个人,背上背着乱七八糟的,看不出是啥东西。”

    “什么?采药的?”宇童说:“山高人来少,秃岭鸟不栖。哪来的采药者?我去帮你把他救上来。”

    宇童脱鞋挽裤来到跟前一瞧,“呀!”骤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