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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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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僧法号觉痴,特来给圣僧和将军送斋饭的。”觉痴和尚细声的回应着。

    “呵呵!”王松口中冷笑,暗示三藏法师退到一处,随后打开房门。

    只见觉痴和尚目光通明,提着一方桃木食盒走入房中。摆放饭菜之时,眼睛频频的打量着御弟圣僧。

    “那僧人生的好俊啊。吃了倒是可惜,不如请回洞中,请奶奶做媒,招他做个赘婿。”

    “就是这个匹夫碍事。晚上先行把他结果了!头和心奉给奶奶,手脚我自己吃,那身子……”

    正当觉痴盘算着如何分食的时候,王松忽然抓住他的手臂,笑问道:“小师傅走神了。不知你在想什么?”

    “好匹夫!”觉痴暗中唾骂后,躬身道:“我在想‘既然心中有佛,圣僧又何必前往灵山?’”

    三藏法师见他处处想着佛法,正要开口指点,却见王松眯眼道:“你心中的佛祖,是你念身幻化。灵山的佛祖,是众生幻化。圣僧就是看到众生了,才要去西天灵山。你可懂了?”

    “呸!臭匹夫,晚上奶奶把你大卸八块!”又暗骂一句,觉痴躬身礼拜:“小和尚多谢将军指点。觉痴告辞。”

    等他走后,三藏法师上前笑道:“将军那‘念身’‘众生’用的真是精辟。”

    “不敢当。我只是想早些驱走妖孽,才胡乱说的。”王松取来茶杯,斟茶道。

    唐三藏目光惊奇,提指问道:“我观那觉痴和尚,念念有佛,目光善良。不似山中妖物。”

    “圣僧也曾说自己肉眼凡胎,不识真佛。那些妖魔比佛祖还晓得变化,你又如何看得出来?”

    王松端起茶碗递了过去:“人的手骨是扁的,禽兽的手骨是圆的。我刚才摸他手骨时,发现他骨骼圆滑,不是人类该有的。”

    “以我之见。那妖邪定是掏空了觉痴和尚,将他的人皮穿在身上!来迷惑众人。”

    “砰”茶杯掉在地上,唐三藏被他吓得手脚抖动,惊恐道:“那如何是好?将军可有把握除妖?”

    王松将地上碎片捡起,用手撮成粉末后说道:“圣僧莫慌。他不过是只刚刚结丹的小妖,我杀他只用一刀。”

    三藏法师大喜,请教起道家境界。王松见此时尚早,索性将《天罡经》中提到的境界说出。

    《天罡经》记载,道家境界有九重,分作‘登仙三步’和‘问道六步’。

    所谓登仙三步,即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这三重。

    吃了半颗仙丹的王松,现在相当于化神初期。只是他与别的道人不同。

    别人的元神,是神念合一后产生的,而他的神念则是分开的。神魂化心虎,心念化作自身。

    也就是说,那万丈心虎即是他的元神。因为一些因素,还不能心神合一。

    这三步走完,灵肉一体、通晓天机。渡过雷劫之后,即可升级为天仙。

    当修到天仙的时候,就算踏入了‘问道六步’的门槛。之后还要经历,真仙、玄仙、金仙、大觉、大罗、这五步。

    修至大罗金仙时,已近天道。能演化风地水火,开辟世界。与天同寿不在话下,神通造化更是诸般不可思议。

    至于大罗之上,还有一种境界。不过那是天道定下的圣位,众生不可贪念。

    几句论道,不觉到了晚上。

    房门外山风呼啸,宛如鬼哭狼嚎。吓得御弟圣僧低头默诵《地藏经》,为风中冤魂超度。

    “咔”房门打开,一阵凉风入内。吹得红烛欲灭,圣僧惊慌。见他护住烛火,慌忙问道:“将军哪里去?”

    “圣僧莫慌,我开门看看。你听的风中,可有女儿啼哭啊?”王松左手紧握刀鞘,嘴角挂起冷笑。

    “哦?好像还真有。只是这里乃清静之地,怎有女儿藏身?”唐三藏将烛火罩住,来到门口细听,隐约中好像听到些哭声。

    这时,远处一道火光亮起。觉痴小和尚提着白纸灯笼,快步走来:“圣僧、将军可听到哭声?”

    “贫僧隐约听到,只是不知从何处传来。”三藏法师皱眉问道:“你们寺中可有女眷?”

    “回圣僧。本寺乃清静之地,怎敢收留女眷。许是那女儿上山采药迷路了。”

    说到这里,那和尚对着王松礼道:“觉痴胆小,不知将军可愿陪我上山看看?解救了那女施主,也是功德一件啊。”

    “调虎离山?还是美人计?”

    王松不敢冒险。生怕他一离开,三藏法师就成了妖魔口中美食。沉吟了片刻,忽然想到他有五方揭谛护身,望着四周道:

    “也罢,既然小师傅有些做善事,我就陪你去山上走一遭。”

    漆黑小路,山风呼呼。

    转上一圈后,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王松望着云中银月,停下脚步道:“你我已经走了一炷香,我看那女施主想必是找到了家门。不然怎听不到哭声了?”

    等他话完,风中又传来哭声,这次距离不过百丈之内。

    “妹妹险些坏了大事。好在你机灵,不然回去把你抽筋扒皮!”

    收了念头,觉痴小和尚指着一处道:“想必是刚才哭累了。你听那声音是不是从这里传来的?”

    “不对,我觉得是哪里。你听听是不是。”王松指着相反的方向说道。

    觉痴和尚心中疑惑,竖着耳朵去听。就在这时,王松手起刀落,撕去小和尚的头皮,将一个血淋淋的狐狸头抓在手中。

    “既然累了,那就上路吧。”

    “嗽”一道白光从狐狸眉心遁出,尖叫道:“好个匹夫!胆敢坏我法身!妹妹快来与我报仇!”

    不等她遁走,王松挥手又是一刀!这次刀身加持了天罡法力、心虎杀意。但见曜白刀刃闪过,狐狸精的元神便分作两段。随着刀刃一转,搅成点点荧光。

    “沙沙沙~”林中另一只狐狸精惊慌的奔走着。

    王松听着风中传来踩踏的声音,使出神虎纵身一步跨出三丈,朝它逃走的放下追去。

    大光寺后山,十里柏树林中。

    王松立在一座三丈青石之上,望着前方闪光的洞口道:“前方可是你家老巢?”说罢,将右手的小狐狸提到面前。

    只见那小狐狸通体雪白,眉心有一道红点。被他掂起时,身体不住的颤抖,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我现在还不懂腾云之术,若是贸然进去,怕是凶多吉少。此行就到这里吧。”王松收了杀心,对小狐狸说道:“你可会说人话?”

    “会。求真人莫要杀我,我不会告诉奶奶的。”小狐狸的声音像是十五岁的女儿。

    “哦?你不恨我?”王松眯着眼睛,静静的看着它。

    小狐狸吓得双目含泪,塌下耳朵,楚楚可怜道:“不恨,我那姐姐老是害人,她今日被真人杀死,也是因果报应!”

    “也罢。你既然有心向善,那我就放了你。你以后好好修炼吧。”

    放下小狐狸后,王松转身踏步。缩在袍中的右手,轻压宝刀。只等它转身离开。

    让他意料不到的是,那小狐狸并没有回去报信,或者是背后咬来。而是弱弱的问道:“真人。我可以跟着你吗?”

    听到小狐狸的发问,王松握着刀柄转身道:“为什么跟着我?你有什么目的!”

    “奶奶和姐姐们都好吃人肉,喝人血。我生来不会这个,她们就逼我。我要回去,她们一定会逼我去害人。红印不想害人。”

    “求真人收我做个童儿,红印会捉老鼠、抓虫子……”

    兴许觉得这些没用,那个叫红印的小狐狸,挠了挠耳朵道:“我还会爬树,爬到树上可以给真人摘果子吃。那桃子可甜了。”

    “你叫红印?”见它点了点头,王松暗想道:

    “也不是它是真善还是伪善。也罢,我就带它走上一路。要是她真是只向道的狐狸,就放它离去。若是不善,就送它转世投胎。”

    定下心思后,王松一把抓起小狐狸红印,掂道:

    “我是大唐皇帝亲封的神威将军,不是什么真人。这次是护送法师西行取经的。既然你想跟着,那就跟着吧。你若敢生出任何歹心,我便将你抽筋扒皮!”

    红印听着他最后那句“抽筋扒皮”的话,吓得四肢颤抖,乖乖点头。

    寺院厢房内,三藏法师盘在烛光下,默读经书。忽然听到房门轻响,王松呼唤,连忙前去开门。

    “将军一去许久,真是叫贫僧担心。你手中这只白狐何来?”

    “叫圣僧挂念。它叫红印,是妖孽的同党。”王松坐下后,将好奇的白狐压在腿上,细细的把除妖经过告诉唐僧。

    三藏法师听闻妖魔已除,念了声佛号,对小白狐说道:

    “善哉善哉。红印施主,能出淤泥而不染,实在是弥足珍贵。希望你莫失去善良本性,早日修得正果。”

    “**师。红印能和将军一起护送你去西天取经吗?”红印缩着耳朵,小声问道。

    “阿弥陀佛。施主有心向佛,我佛自然广开方便之门。”法师捏指含笑,一脸慈悲。

    红印听后耳朵竖起,双目明亮的仰着脑袋。见王松点头后,兴奋的翻转着身体,爬在他的小腿上。没一会儿,就歪着脑袋睡去。

    睡梦中,它仿佛感觉到一只洪荒凶兽,将自己护在怀中。轻轻的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