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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公子,可在想美娇娘?”戚怜淡淡声音,“美娇娘比欧阳姑娘若何?”
寒夜失笑地看住戚怜,“寒夜在想什么,戚怜不知道吗?”
戚怜翻了翻白眼,“别的事,寒公子心思自然无法逃脱本姑娘法眼!”
寒夜讶然神se,“怎么回事?”
“哼!”戚怜冷下脸se。“拜寒公子所赐,自那ri气晕了本姑娘,本姑娘醒来后,再也看不到寒公子心海是否在想如花红颜。”
寒夜愧疚地笑了笑,“喂喂你可以身体不适之处?”
戚怜摇摇头,寒夜已经不由分说扣住自己手腕,戚怜也不挣脱,冷眼看寒夜凝神皱起眉头。
“脉象看来并无异常……”寒夜放开戚怜手腕,“喂喂,那时是寒夜不对,但是不知何故,寒夜自然不会让喂喂你受伤……寒夜也不忍看到苏姑娘受伤。”
“这就是本姑娘不高兴的地方!”戚怜眉眼微怒。“美娇娘有杀你之心,寒夜你se迷心窍还要冒死就她!”
寒夜没奈何地低下头,“喂喂,寒夜对苏姑娘并无半分别的意思,只是不忍见她殒命眼前而已。”
“古语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寒少侠年纪轻轻大名远播,与美娇娘正好一对君子淑女好个璧人!”戚怜不禁真个冷下脸se。
“寒夜心思,喂喂还不知道?若喂喂计较,逼死了寒夜,看喂喂如何跟寒叔柳姨交待。”寒夜其实很喜见戚怜如此小女人样,不把自己看得重要,哪个女人会与自己说这些话?
“哪ri美娇娘取了你小命,本姑娘一定买几挂爆竹燃放庆祝!”戚怜没好气地走回欧阳倩闺房。
话说女子闺房,非亲男子都是要禁入的。但是医者身份,不在受忌讳之列。
寒夜也随戚怜进去。
“欧阳前辈,寒夜与云清明ri将先行往河套镇去。戚姑娘与冷堂主他们三人还要在此多叨扰些ri子。”寒夜说着话,冲欧阳邕轻抱一拳。
欧阳夫人抢道:“小夜,怎么走得怎么匆忙?”欧阳邕一家都知道寒夜他们有离开的一天,只是未想到寒夜会突然提起。
“是啊,一竹他们还没回来,他们向不经事的,没有寒少侠指点,如何能成?”欧阳邕倒是想得更多一些。
戚怜笑了笑。“欧阳前辈,悯人堂管事的是冷堂主和花长老,寒夜只会争狠斗勇罢了。而且方堂主和赵副堂主可不是不经事,他们一定能把悯人堂事业经营好。”
欧阳倩失笑,恢复的容颜带笑若花。“戚姑娘,是不是寒公子受不了你时常对他没好脸se没好话,才想要先行一步?”
寒夜不由得轻叹口气。“欧阳姑娘,这个你倒错怪了戚姑娘……寒夜想悯人堂需要人手先打前站铺路,打通一些干系和拉好人脉,以便能在最短时间内修建悯人堂。”
“既然是如此,老身也不好多留小夜你,但是明天一定要留下来,也让我们欧阳家聊谢小夜你的大恩。”欧阳夫人不容置疑地拉住戚怜手看寒夜。
寒夜略思索,轻轻点点头。“欧阳伯母,别说什么恩不恩的,小夜早前说过,这都是欧阳姑娘和你们欧阳家的福缘。”
寒夜与戚怜离开欧阳倩小院,戚怜先回了偏远。寒夜要去好几个地方拜访,入夜时候,戚怜有些不便。
祭天哨所。
拙朴而大气的字体,题字之人必然不凡。
“站住!”两个着一身绿衫绿头巾的祭天卫喝住了寒夜。
说起这祭天卫的服饰,大陆还有个流传了很久的段子。
若你看到有男子带着绿帽子,你可笑他妻妾红杏出墙;若你看到有男子穿着绿鞋子,你可笑他流连风月不知死活;若你看到有男子绿帽子绿鞋子绿衣衫,你要小心,那是杀人不眨眼的祭天卫。
“二位大哥,小子寒夜,想拜见你们统领。”寒夜轻抱一拳,看这站哨两个祭天卫脸部若刀削般,神se坚毅,部落卫队的厉害处,平常人难以想象。
“稍等!”两个岗哨闻言打量寒夜,左腰下的剑柄!各自眼里冒出狂热,一吸掩盖住。一个祭天卫应了一声,与另一个祭天卫打了个眼se,转身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进去通报的祭天卫随了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出来。
这个男子服饰与岗哨相同,只在腰间多了一块银质腰牌,上书篆体“领”。
“祭天哨所统领柯靖,幸会青衣修罗寒夜寒少侠。”柯靖倒不似祭天卫矜傲冷酷,脸上笑意冲寒夜轻抱一拳,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寒夜也急忙回了一礼,“柯统领,幸会。”
二人进了大厅,分主客坐定。大厅并无别的祭天卫。
“寒少侠,说说你的来意。”柯靖看送来茶水的祭天卫也出了大厅,向寒夜问道。
“是这样,柯统领。小子与玉面修罗云清后天便要离开双月镇,悯人堂这里,恳请祭天卫多多周全。”寒夜诚恳地起身深抱一拳。
柯靖站起身,示意免礼。“部落卫队一向敬重勇士。青衣修罗一剑斩杀莫向前的事迹,祭天卫人尽皆知。祭天卫统领常用件事做例子,教导后进的祭天卫奋发向上。”
寒夜大感意外,似乎侥幸斩杀莫向前带来的影响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小子惭愧,那是慈悲娘娘眷顾,小子侥幸。”
柯靖神se温和摆了摆手,“强者恒运!自古皆是如此。百晓门的武艺体系特别把寒少侠列为武曲阶的典型,柯靖深以为是。”
寒夜yu待谦虚几句,柯靖坐过来制止。“本来部落卫队的人皆是一心嗜武之辈,被派遣来做什么堂口的护院,都极不愿意。但是一说是青衣修罗寒夜在背后cao持的堂口,年轻一点的兄弟就争着要来。祭天卫纪律严明,若不是你主动前来,兄弟们不知要何时才能与你相见。”
寒夜心里有些高兴,血xing总是人与人之间最容易共鸣的地方。“小子惶恐。”
“来人!”柯靖很高兴,大喊一声,进来一个祭天卫听候吩咐。“将在悯人堂外的巡夜、岗哨、和已睡下的兄弟们都叫来,择ri不如撞ri,今晚我们跟青衣修罗寒夜畅饮!”
听命的祭天卫欣喜地连连应声跑去。
“寒少侠,我们难得投缘,以兄弟相称如何?”
“求之不得。柯老哥!”寒夜轻抱一拳。
柯靖哈哈大笑,回了一礼。“寒老弟!”
祭天哨所大厅内,几张桌子拼在一块,摆满了祭天卫赶去购回的熟食,以及若干酒瓶子。
连寒夜在一起,二十一个人。
部落卫队分若干组,每个组的成员由教官自行在部落辖地挑选。
进入部落卫队后,所有成员的出身、资质、相貌都已无区别,只有勤奋、努力、专注才能让自己变强,才能让自己成为焦点。
若是连续两年的考核不通过,将被遣返。这将是一个男儿最大的耻辱。
青衣修罗寒夜,不但貌不惊人更是平凡得让人不会注意,肩不深宽远不如在座的每一个祭天卫,武艺也不见得比自己一干人高上多少,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稀松平常的男子,一剑斩杀了贪狼高阶、据百晓门消息几乎突破到月之广寒境的绵里针莫向前!
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用恐怖心志正面对决莫向前并一剑斩之的人,如此年轻如此平凡,如何不叫被锤炼得烈烈血xing的祭天卫敬重!
不过也有个妨碍,据族堂得自神卫营的小道消息,青衣修罗寒夜,三杯必倒。
直喧嚣到丑时,寒夜将两杯酒分作无数口喝完,祭天卫们也不介意。
部落卫队里的人,少时被挑进去,对世事也不甚了解,这样更有利于保持对武艺的专注。
寒夜辞别了依旧兴致不减彼此碰着杯的祭天卫们,柯靖将寒夜送到门口,互道声保重,寒夜辞别而去。
已有六七分醉意。寒夜脚步有点漂,伸手摸到系在剑鞘边的盒子,犹豫了下,往祈天桥走去。
街灯拉扯着时胖时瘦的影子,空无一人的街道有些冷清。
寒夜头有点疼,看到一边的房屋顶一个瘦小的身影背着一个大包轻巧地腾挪往东边而去,似乎已注意到街上一袭青衫的寒夜,顿足了两息,继续东去。
“是那个东门城楼相遇的飞贼……”寒夜全没追赶的意思,脚下都已发虚,那有信心去追赶看着便知身法jing妙的飞贼?再说,追到了又若何?追回失窃物件,那是大户护院的职责。
寒夜站在祈天桥zhong yang,江风吹来,醉意轻了两分。祈天桥别无他人。寒夜翻坐到桥栏上,有些踌躇。想要跳下沙洲看看苏卿卿在否,又担心跳下去后一时上不来;不跳下去,又恐错过相逢,因为苏卿卿是踏波而来踏波而去的。
“寒公子何事想不开?”戚怜幽幽的声音响起。
寒夜才发觉自己真是醉了,竟然连戚怜到身边都未发觉。“喂喂,你怎么来了?”
“知道寒公子不想活了,怕寒公子真个死了,不好跟寒叔柳姨交待,出来看看。”戚怜一把抓住寒夜肩头,拉了下来,好一股酒气!“你又喝酒?”
“跟祭天哨所那班兄弟喝了点,喂喂,我们回去吧。”寒夜心头温暖。
若一个女人到丑时都没睡觉,还在为你担心,若是你的娘亲,你该极尽孝道;若是你的知己红颜,你该珍惜再珍惜。
“要不然戚怜替你跳下去看看?”见寒夜狠狠摇头,抓起自己袖口就往回走,偏过脑袋大声喊道:“苏卿卿!寒夜有事找你!”
寒夜失笑下,继续走着。
空旷的祈天桥,戚怜的声音泥牛入海。“看嘛,你还当美娇娘真会把你的许诺放在心上?若是她真信你会帮她找紫青手链,怎么会救起你来,也不等你醒了打开盒子或者自己拿过盒子打开看看?”
寒夜心头有些不是滋味,一想戚怜陪在自己身边,还有什么要不高兴的?“喂喂说的是,但是寒夜许了人的,一定会做到,不是为了不失信于人,而是为了不失信于自己。”
戚怜微笑着眉眼,没有应声,任寒夜拉着袖口往欧阳家行去。
<雨。
小雅来领了寒夜去大厅,欧阳家三口与一众伴当都在餐桌边,已等候多时。
寒夜告声罪。
这餐饭,主宾尽欢。
说着话,待下席时,已经酉时光景。
寒夜出门往神卫营行去。
冷无霜几人没去悯人堂,回到小院闲话。
寒夜与马平川道别,马平川有些离愁,这么合心的朋友,可遇不可求。
得到马平川一定尽力周全悯人堂的许诺,戚怜又折道往祭天族堂。
祭天族堂的几个人jing对寒夜前来道别已经算定,知道寒夜担忧的几人,几句话就让寒夜大是安心。
“我们将酒葫芦送与醉酒卫神两老头的时候,会额外请求他们将留在双月镇的戚怜冷无霜四个女人安全送到寒少侠你身边。”
“祭天哨所会一直存在下去,有我祭天族堂在,双月悯人堂一定顺顺利利。”
寒夜诚恳谢过几人,出了大门,想想还是去与宋舞宜道别一番。
一位纤瘦的神瑛侍者将寒夜带到神瑛阁迎宾楼二层。
“宋阁主。”寒夜轻抱一拳。
“寒少侠这是来道别?”宋舞宜云淡风轻。
“既然我们都皈依慈悲娘娘,将来宋阁主有用到寒夜的地方,着人知会或者飞信告知于寒夜,寒夜定不会袖手。”寒夜其实也不知要说些何话,只凭着对宋舞宜魄力的钦佩,就忍不住进来道一声别。
宋舞宜依旧云淡风轻,淡淡道:“既然寒少侠有心,他ri总有相求与寒少侠的地方。”
寒夜别过宋舞宜,到慈悲娘娘塑像前虔诚三叩首。
出了祭堂大门,见不远处小南一袭青衫似乎在等着自己。
“小夜!”小南见寒夜出来,欣喜地直冲寒夜挥手。
寒夜快步上前,“小南,你怎么候在此地?”
“见小夜进了慈悲祭堂,在此等小夜出来啊。”小南倒是对小夜的问题很不解的样子。
寒夜轻笑一声,“小南吃过晚饭没?正好一道。”
小南比寒夜按半个头,高兴地转在寒夜身边。
上好饭菜,寒夜微笑着看吃相不比自己好多少的小南,“明天小夜就要往河套镇去了。”
小南的筷子自手中滑落到桌子弹到地上,满口青菜混杂着鸡肉,呆愣地看住寒夜。
寒夜有些好笑,也觉得暖暖。“你这样子好丑!怎么了?”
小南脸上现出红se,两口咽下嘴里的食物。“为什么去河套镇?”
“这是计划中的下一站。”寒夜不知要怎么跟小南解释悯人堂的志向。
“不要去河套镇!”小南的声音里有些恐惧。
寒夜很奇怪,听说河套镇是大陆最清平的地方,神卫营舵主乃是前任卫神,因误会受贬到河套镇。
在他的带领下,神卫营将河套镇搭理得秩序井然。据说神卫们接俗世任务,领得报酬分发给贫苦百姓。
这样一个人人向往的地方,为何小南如此排斥?“怎么了,小南?”
“反正不管你什么计划,不要去河套镇!”小南固执地站起来,瞪着寒夜。
寒夜摸了摸额头,“小南,你讲个理由,若是有道理,小夜不去河套镇。”
小南咬着嘴唇,眼睛泛红,瞪了寒夜好一会儿。“没有理由!”说罢,转身跑出饭馆。
寒夜莫名其妙,赶紧掏出碎银放到桌上,跑出门看时,已没了小南身影。
河套镇……怎么了?
寒夜甩开乱绪寻路往欧阳家行去。
“寒老弟!寒老弟!”身后传来马平川急促的喊声。
寒夜转身迎了上去。“马老哥,何事如此着急?”
马平川弯下腰缓了几口气,自怀里掏出一张二指宽的纸条递给寒夜。纸条上酒葫芦的印戳很是惹眼。
“这是醉酒卫神大人加急飞信,密封的,外面一层是让老哥亲自立刻马上将内里给你的信亲手交给你。”马平川还没彻底缓过气来。
寒夜皱了皱眉,邀马平川一边茶馆去坐。
马平川却了,“你赶紧看信,别管我。”马平川说完走开几步,向四处把望。
寒夜疑惑地打开纸条,醉酒卫神大人这是做什么?借着路灯光,掀开封蜡,看到纸条上内容:
寒小子!切勿往河套镇!切记!切记!
寒夜心中疑惑更深,河套镇到底怎么了!
醉酒卫神大人如此郑重叮嘱,显然是极不希望自己去河套镇,似乎也有极担心的意味。
可是,大陆相对清平的河套镇到底有什么东西让醉酒卫神大人如此忌讳?甚至连小乞丐小南都极力反对自己往此地一行!
寒夜将纸条递给马平川,马平川惶恐地摆手,“寒老弟,醉酒卫神大人指明给你的密信,老哥可不能看。”
寒夜这才想起这一茬,醉酒卫神大人在纸条外另裹了纸条,可见这纸条上的内容,他们不想马老哥知道……可是,连神卫营舵主都要隐瞒,醉酒卫神大人到底什么意思?
寒夜皱着眉想了想,将纸条仔细撕成碎片,扬到风中,吹散到各处。
“寒老弟,马老哥这就别过,你保重,他ri相逢再叙。”马平川也知醉酒卫神大人觉得自己不便知道纸条中事,自己留在此,反而不便。
“那好,山不转水转,马老哥,后会有期!”寒夜深抱一拳,心里有些离愁。
马平川回了一礼,转身往神卫营方向走去。
河套镇……娘亲也未曾刻意提到过河套镇。不知道这二十年来,河套镇出了什么变故。可是若真有变故,怎么会成为大陆百姓向往之地?
这样没头绪地思索着,一路回到欧阳家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