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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那一年,血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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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皓风顾不得浑身上下的倦意,拿起西装外套便朝外冲去。www.Pinwenba.com天下着雨,淅淅沥沥,好似在哭泣,这让秦皓风的心情更加的沉重了。

    潮湿的空气使得空气的污浊度降低了不少,秦皓风一路狂飙到医院,再次站在急诊室外面,他的心被吊得老高。

    此时的陆睿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样淅淅沥沥下雨的阴凉天气,他竟然汗流浃背。感受着手术刀下面的女人随时都可能消失在他的生命力,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他愤恨为何她先遇到的是他?

    时间分秒必争,秦皓风颓废的坐在医院的蓝色塑料椅上,恨不得躺在手术室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他欠陈晓涵的真是太多了,就连她这一身单薄都源自于他的凉薄……

    这一切,要怪只能怪他当时年幼无知,不懂如何爱护别人。若不是他,陈晓涵怎么可能倒在血泊里,落下这一身病?

    阴霾的天空继续淅沥沥的下着雨,雨帘隔断了远处的风景,却割不断秦皓风脑海里刻骨铭心的回忆。他的思绪随着雨水与时间飘远……

    记得,那也是一个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的日子,当时他和陈晓涵还是学校里的学生。只不过,那个时候,陈晓涵的学习成绩很好,家庭条件也不错,也深得老师的喜欢,而他虽说成绩可以,倒是喜欢和石鑫一起做些坏事。

    那个时候的陈晓涵就长得十分标志,追逐她的男孩子排成了队。而她偏偏只中意他,帮他跷课,帮他考试,帮他准备盒饭,做很多很多小女生会喜欢做的事情。

    那一天,他和石鑫一起打了架,对方是一个长发纹着纹身的精壮男人。他们打赢了,男人却将这一切报复在了陈晓涵的身上。

    他们绑架了她,并且用她来威胁秦皓风。

    当时的秦皓风也是年少,他仗着自己本领高强,能打耐打竟然就那么去了。于是,男人将刀架在陈晓涵的脖子上,威胁他说:“站到马路中间去。”

    迫于无奈,秦皓风很听话的站了过去。忽而,一辆疾驰的车子飞奔而来,陈晓涵极了。她拼了命挣脱了纹身哥的束缚,一个箭步飞身而来,推开了秦皓风,而她却十分安静的躺在了血泊里。

    自那以后,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的她就再也没有好利索过……

    急诊室的门打开的那一刻,秦皓风从记忆中回过神来,看着一脸颓然脸色苍白如纸的陆睿,他终究是没有鼓起勇气上去追问陈晓涵的身体状况。他紧跟着移动病床朝重症监护室而去,在落地窗前,观望着里面被隔离的陈晓涵,他心疼而又愧疚。

    与此同时,凌子涵坐在宽敞的乡村小屋里,看着关于秦皓风的最新报道。那层出不穷的消息皆是秦皓风的种种不得意,凌子涵看着心疼,却无能为力。

    思索良久,她还是拨通了陆恒的电话。几声通话音之后,便听到陆恒亲昵的声音:“子涵,怎么了?”

    “陆恒啊,你能不能……”凌子涵本欲说出口,但想想陆恒的脸色和表情,她转而说道:“算了,没事,就是问问你吃饭了没?”

    听到这话,陆恒尴尬的笑笑,她何时开始关心他有没有吃饭这样的问题了?不用猜,他都清楚的知道,她打电话肯定是为了秦皓风的事情。但他心里也有些许的庆幸,幸好她没有说出口,不然他真的不忍心拒绝。

    “你呢?吃过饭了么?”好半晌,陆恒才用干涩的声音认真的问道。他是真心在询问她,在关心她。

    “没有,陪我出去吃吧?”凌子涵悔恨自己怎么没在打电话的第一时刻就说出内心的请求,为了事情能有转机,她觉得还是当面说得好。可转念一想,她如今与陆恒的关系那么尴尬,怎么还好意思一起吃饭?

    内心的挣扎让她无路可走,就在她纠结的想要咬舌自尽的时候,陆恒清浅一笑,欣然道:“我去接你。”

    他知道,她早晚会提出要求,而他必然是出手帮秦皓风的。造成了这一切的局面,他也不过是想看她低头求他。这样,他就有了机会……

    陆恒的办事效率一向十分快,十分钟以后,陆恒便出现在了凌子涵的面前。他笑容满满,文质彬彬,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一股书香气息。看到凌子涵,他单纯的笑着:“你想吃点什么?”

    说完,他很绅士的为凌子涵打开车门,为她系好安全带。这一切他做得是那般娴熟,好像为她做了很多遍一般。

    车子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车窗上,让人心情有些烦闷。凌子涵透过雨帘看着雨雾缭绕中的景色,沉默不语。她内心翻涌不止,怎么想也不知如何说出口。

    “你有什么话要说么?”看着凌子涵欲言又止,纠结郁闷的样子,陆恒实在是于心不忍。

    这句话犹如一阵凉风吹过凌子涵燥热的心,她诧异的回眸,鼓起勇气微笑道:“皓风的公司出了事,你应该知道吧?”

    “嗯。”她终究还是说出口了。陆恒的眼底划过失落和绝望,他不明白,他哪里不如他?努力的压抑住内心的恼火与愤怒,陆恒手握方向盘,紧盯着前方笔直的柏油马路。

    “陆恒,你现在的实力和财力都比两年前好的多,甚至可以说是令人羡慕,我想你那么聪明,那么有商业头脑,一定可以想想办法帮一下皓风的吧?听说,他……”凌子涵的焦急和担忧全部写在脸上,并且越说越着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陆恒迅速的转动方向盘,一个急转弯将车子停在了马路边上。扭头,如墨染的眸子里带着伤痛,凝望着她,良久良久……

    凌子涵忽而发觉自己对陆恒是多么残忍,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支支吾吾道:“如果……你若是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

    “我愿意。”陆恒忽而十分肯定的回答道:“我愿意,只要是你说的我都愿意。”

    有风吹进车内,撩动凌子涵的发丝,拨动陆恒的心弦。他愿意,除了她离开他,这天底下,有什么是他不愿意的呢?

    “陆恒……”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如此执着,凌子涵突然无话可说。她想,若是她告诉他,其实真正的凌子涵早就已经死去,他该会多么的奔溃?然而,她不知道这个秘密还能埋藏多久。

    “你现在只要安安心心的睡觉就好,我会帮忙的。”陆恒说完这话便再次开动车子继续奔驰着,他的嘴角挂着苦笑,心痛的就好像要撕裂一般。

    这一路上,两人再无话,吃饭的时候也比较安静。陆恒是个极品好男人,什么都想得很周到,也很绅士,他小心翼翼的努力的想让她舒服自在。

    吃过饭后,雨停了,太阳从厚重的云层里钻出来,照射在地面上。水洼地也因为太阳光的反射显得异常明亮,凌子涵重回坐到车上,在陆恒的护送下往回走。

    她总觉得应该说些谢谢之类的话语,可她又不知道该怎样说出口。一直到家门口,她才战战兢兢的小声呢喃道:“谢谢你,我……”

    “进去吧!”陆恒不喜欢她说“谢谢”,因为那感觉很生疏,好像两个人是陌路人一般。

    凌子涵不再多话,低头垂眸朝院落里面走去。陆恒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溢满了爱恋。这么多年的时光,他所有的心意都在她身上,怎么舍得?怎么舍得放手这么多年的依恋,如今,对于他来说,凌子涵就好似信仰一般的存在。

    一个人可以抛弃了所有,怎么能抛弃信仰呢?那是渗透灵魂的东西啊!

    陆恒独自开车朝陆氏集团而去,世界如此喧闹,他的心却是那般孤独寂寞。爱得人住在心里,人却不在。

    医院里,素色的墙壁,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单调乏味。

    秦皓风站在厚厚的落地玻璃外,岿然不动。良久,陆睿缓步朝他走来,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怎么?现在才知道心疼么?若是不爱,就放手吧!”

    “你喜欢她么?”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秦皓风的嗓音有些沙哑。

    “我爱她,她是一个很单纯地女孩子,懂得付出,懂得爱护别人,唯一不懂得心疼自己。”陆睿说着,看着秦皓风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天晴了,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落在两个男人的身上,在他们的身后形成了细碎的影。

    秦皓风不再言语,看着陆睿很久才缓言道:“其实,她若是选择了你,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陆睿对陈晓涵的心思,就算是瞎子恐怕都能够看得出来吧?比起他,秦皓风真的觉得自己实在是相差甚远。“你这是要把她让给我的意思么?”陆睿的眼中闪烁着诧异,嘴角划过一丝轻蔑的浅笑,继续淡漠道:“晓涵她是人,不是东西。不是可以随便让给别人的,而且我条件也不差,没理由晓涵就完全不会选择我,所以,我尊重晓涵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