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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人物:算计者
“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我的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吧。”桑一把甩开雷恩不耐烦地说。紧闭双眼,因为视力迟迟没有恢复而感到焦虑。
“你瞒不过我的眼睛,你过去是人类吧?我知道接触过血族的血液会被污染成【受污者】,可我从没听说过人类能完全变成血族,你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雷恩认真追问。
“无法变成血族?”桑重复了一遍,“你不知道【转化】吗?”
“转换?”雷恩皱眉。
“咔咔。连这种情报都封锁了,真不愧是范布伦·海因斯。”桑抬头发笑。
“你是说人类能通过某种方式转化成血族?”雷恩说。
“当然,不然你以为这场争斗是怎么持续到今天的。你不知道是因为范布伦·海因斯封锁了大量关于血族的知识。”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刚刚获得了【真实之眼】,你不妨试试看我有没有说谎。”
雷恩注视着,桑面带微笑,毫无拘谨。毫无疑问此时桑身上没有半分谎言的【颜色】,反倒是坦荡洒脱,像是突然间摆脱了焦虑的状态,让人难以捉摸。
“为什么你的态度突然改变了。”雷恩说。
“之前我以为你和范布伦是一脉同心,是和他同样的人。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他并不信任你嘛。”
“哦……那你觉得他会怎样?”雷恩不置可否。
“狡猾,凶狠,强悍,宛若猛虎。如果是范布伦·海因斯,那他绝不会和我达成暂时合作,而是会用阴狠的眼睛看着我,说着要把我们‘全部碾碎’,然后杀了我逃走吧。所以我最开始为你装的不止是义肢。”桑伸手指了指脖子,“我在你颈椎上替换了一部分神经来控制你,让你去打开那扇灰烬之门,我原以为你会被烧成灰和那些余烬混在一起,但这并没有发生,这确实在我预料以外。”
“现在你改变主意了。”雷恩说。
“是啊,所以我才第二次也是正式向你抛出橄榄枝。从之前我就看出来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为了共同的目标可以暂时性妥协,这点和范布伦·海因斯很不一样。”
桑说话时雷恩看在眼中,确无谎言。此乃阳谋。
“如果我拒绝呢?”
“不到十分钟前你才救了我的命,现在你要杀我吗?你手上的斧头应该能做到。”桑此时笑得满不在乎。
雷恩沉默了半晌,肩膀垮了下来。边咂舌边说:“啧,你知道我不会拒绝。”
“我知道。”
“好吧,合作可以。但是这次你必须拿出诚意来!”
“啊啦?你对我这人偶做的身体也有兴趣吗?”桑掩嘴以示惊讶。
“……兴趣,谁说那种‘诚意’了!我要你告诉我情报,那个黑漆漆的家伙是怎么回事,【钢】的事情又是怎么样,我到哪里才能找到【钢】。”桑感到自己心中正在风中凌乱。
桑摆摆手说:“好了,好了,你稍安勿躁。即使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的,这些事情对接下来的计划很重要。仔细听好。”
“你说的那个黑漆漆的家伙是【灰烬之主】,他不是血族,是神代以前甚至更加古老时就诞生的无名神灵之一,或者说是一部分吧。就连【灰烬之主】这个称呼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们开始如此称呼。在他身上你也感觉到了吧,那种世间万物都在无声走向寂灭的感觉。我猜那就是他的部分神格。至于他为什么看不见你这一点,我也没想明白。”
“然后就是【钢之兽】,你对【钢】了解多少?”桑问。
“不多,只是在古籍上看见过传说。”雷恩回答。
“相信我,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多少。但我唯一所确信的是——【钢】的起源乃是来自于一位【圣人】。”
“【圣人】……”雷恩想起自己先前握上斧柄时在光芒中的经历,若有所思,“什么意思?我对神学没甚么研究啦。说直接点,那位【圣人】的名字是叫什么?”
“我不知道。”桑快速而果断地回答,“我从未得以知晓那位圣人之名,就连【钢】起源于圣人这件事情我也只是听【大贤】谈起过,似乎连【大贤】都不敢直呼其名讳。而且能够产生【钢】这般强大的太古神秘,那位圣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想象。”
“那跟我手上的【烈阳】又有什么关系?”
“你先耐心听我说完。”桑接上被打断的话茬。
“那位【圣人】在临死之际留下了十三句【遗言】,每一句【遗言】都具有着超乎想象的神奇力量,而其中一句就在【钢】的身上。那句遗言后来被菲尼克斯家最初的祖先,阿道尔·菲尼克斯从【钢】身上剥下,而后铸造成了一柄武器——就是你现在手中的战斧【烈阳】。”
“遗言……喂喂喂,我今天才刚刚听过这个词欸。我们会到这里来,就是因为我兄弟他身上突然多了一句莫名其妙用炼金术封印起来的【遗言】啊!”
“——!!?”闻言桑陡然一惊,“你是说被吃掉的朋友身上也有一句【遗言】吗!”
“所以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们会来到这里就是因为那句【遗言】!【钢】吃下了另一句【遗言】会发生什么?”
桑本能紧张起来,眉头紧锁开始出汗。
“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我感觉会发生很不得了的事情。根据【大贤】的说法,【钢】的诞生正是来自于【遗言】,所以在【遗言】被剥离后的很长时间都陷入了沉睡,如今突然醒来,又吞下了另一句【遗言】……到底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我完全猜不到。”
“那现在该怎么办?”雷恩看见桑的慌乱之状,也感觉到大事不妙。
“先尽快到达【钢】的位置,【大贤】已经预言了【钢】的出现,但我们很可能要没时间了。我们现在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找到【钢】的位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用担心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我不是在安慰你,我是认真的。”雷恩的话语中带上了几分痛苦。
“怎么回事?”
“【烈阳】在我手心烧起来了,它正迫不及待地要带我去往它的另一半所在啊。”雷恩强忍着灼热,望向火光指引的方向,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