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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姥姥听了惜春要让她选人来帮忙时,她竟然选的是让晴雯派府里的人来,惜春和晴雯都很纳闷,她不应该让自己的外孙女来才更方便吗?
刘姥姥却不好意思的笑着道:“姑娘有所不知,我虽然在这里做着事,但是我不识字,青儿也没读过书,我想着,姑娘要是能派个识文断字的过来,也可以记个帐什么的。”
惜春诧异,她从来没想过刘姥姥不会记帐的事。她不由的看向晴雯,晴雯解释道:“姥姥虽然识字不多,但是是认得数字的,而且帐记得也清楚明白。”
惜春更诧异了,刘姥姥早就红了脸,硬着头皮拿出帐本,递给惜春,道:“晴雯姑娘可别说了,我这记得哪叫个帐啊?没的叫姑娘笑话。”
惜春打开一看,只见帐本里画着一个个水果的图案,后面是数字,虽然只有图和数字,但很容易看出是用了心的,一点儿也不凌乱,惜春也能一眼看明白。
惜春随意翻了两页,就笑着对刘姥姥道:“姥姥这帐记的好,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记得出来的。”
刘姥姥红着脸道:“这不是怕耽误了姑娘的事,才这样画上了,也不知道画的行不行。”
惜春道:“画的太好了,太像了。”看着刘姥姥被夸后不知所措的样子,惜春又对晴雯道:“府里的下人都是识字的,派一个学的好的来帮姥姥,要性子好的,来了要听姥姥的调遣,给姥姥打下手,青儿家里不忙时也过来,让来人教青儿读书写字。”
刘姥姥忙念着佛道:“哎哟可使不得了,姑娘已经帮我那小外孙板儿上了学了,这还要教外孙女识字,可不敢再麻烦姑娘了。”
惜春坚定的道:“这件事姥姥听我的,到时候姥姥这院子里就热闹了,姥姥可是要当这院子里大家长的。到时候您只管指挥着小孩子们做事就是了。”
刘姥姥笑盈盈的道:“庄稼人只要活着就能干活,我是不吝惜力气的。”
惜春与晴雯与刘姥姥商量了一番,店里的干果怎么打包,后院怎么收拾,两人就回了宁国府。
宁国府里兵部的人正在从会芳园的小门往外运火炮,惜春见了,脚步没停,直接从东角门进了府。进府里才知道,原来探春在皇上面前承诺的十门火炮提前生产出来了。现在要全都拉到场地里去实验,要是可用,明天就运到西北去。
焦大上前来向惜春回秉道:“大小姐,三姑娘说让大小姐准备好物资,最好派几个自己的人跟着押运。今天这批火炮在场地上要是没问题,明天就能运往西北了,到时候把大小姐准备的物资一起运过去,一路上有个照应。”
惜春道:“好的,知道了,回头你与三姐姐说一声,我们先回荣国府了。”
焦大突然目光殷切的道:“姑娘!”
惜春道:“焦大伯,怎么了?”
焦大道:“我那孙子焦继廉,自从去了西北就没来过信,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惜春安抚道:“焦大伯,您先别急,焦继廉一定会吉人天相的,这次派人去送物资,我会让人给打听一下他的情况。”
焦大道:“大小姐,能不能派继孝和继仁跟着去送物资?或者派他们中的一个去也行。”
惜春看着焦大已经花白了的头发,和带着血丝的眼睛,她就知道,眼前这个老人惦记孙子,怕是自从知道贾赦兵败就没有好好睡觉了。
在焦继廉没有消息之前,惜春原本是不想让焦家的两兄弟中的任何一个再上战场的。惜春只说了一句:“焦大伯,您舍得吗?”
焦大想了想道:“大小姐,他们不行,老头子我也可以去,我上过战场,而且我身子骨结实。”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惜春有些为难,她是觉得焦大这个年纪应该好好养老了,这才让她的三个孙子进府来接他的班做事的。虽然当初焦继廉走的时候,惜春已经丑话说到前头了,去了战场就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了,不想现在却是生死未卜的情况。
惜春狠不下心来拿主人的身份压焦大,焦大看出了惜春为难,自己眼里难免落寞,但还是忙安慰惜春道:“没关系,没关系,大小姐不要为难,要是能去一个就去一个,要是不行就不去,不能让姑娘为难。上了战场就是这样,刀剑无眼,这个老奴我懂。”
别人都还好,晴雯却是与焦大感同深受,早就红了眼眶,差点儿没落下泪来。
惜春道:“焦大伯,就是您不说,我也打算想办法打听焦继廉的消息的。只是不敢保证能不能打听到,您先安心等一等,要是能派他们兄弟中的一个去,我会安排的,只要您同意就行。”焦大忙表明自己同意,并千恩万谢的退了下去。
惜春这才带着入画和晴雯往荣国府去,走了几步,惜春停下来看着晴雯,道:“明天要送物资了,你有没有要送的东西,今晚可以准备出来。”
晴雯吓了一跳,姑娘是怎么知道她的心思的?她的脸烧的通红,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惜春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晴雯抬起头,虽然脸还很红,但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坚定的道:“姑娘,奴婢的心一直是向着姑娘的,奴婢没有做对不起姑娘的事。”
惜春淡淡的道:“我知道。”
晴雯放下提着的一口气,道:“姑娘知道?”
惜春道:“知道!”
入画看着二人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么,但还是不说话。晴雯道:“姑娘,您不会不要我吧?”
惜春睨了晴雯一眼道:“想什么呢?”
晴雯一见惜春没有生气,就坦白道:“姑娘,就在是他决定去战场的时候,不过我是一厢情愿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惜春骂了一句:“傻丫头!跟我想的时间差不多,为什么喜欢他?”
晴雯又垂下了头,道:“他有头脑、有胆量、有担当,我觉得很是难得。”
惜春看了晴雯一眼,道:“有眼光,等他平安归来,我给你们定亲。”
晴雯不敢置信的看着惜春,惜春道:“在她没回来之前,这件事谁也不要再提了。”
晴雯突然担心的道:“姑娘不要奴婢了吗?”
惜春故意佯怒道:“怎么会不要呢?你这就恨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