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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州遭遇战的第二日,赵构在大账中急得团团转,郢州韩世忠传来消息,郢州城已是空城一座,城中大军分为两支,一支直插大军后方,另一支则往襄阳而来。
岳飞等将皆团坐帐中,为将者须得等皇帝开口,否则便会有不敬之嫌。
“众位将军,这两支大军皆是心腹大患,为今之计,如之奈何?”赵构实在想不出该如何是好,方才有此一问。
“陛下,为今之计须得保住后路,如若后方有失,太子殿下所派援军将难以抵达,我等大军也会成为瓮中之鳖。”
“吴卿所言极是,然今日之况乃是我军有数万伤病,剩下的兵力也仅能对襄阳城有一些压制之用,如何还能抽出兵力回防沿途啊。”
实际上并非宋军实力不济,十万宋军如今伤亡了近两万,完全可以抽出数千骑兵,交由一位将军前往接应。
只不过赵构害怕一但分兵,大营守卫不足,他这个皇帝会有生命危险。他可不想早早的便被人掳了去。
此时,刘锜起身向赵构谏言道:“陛下,末将愿率本部马军前往接应太子殿下所发援军!”
赵构看到是刘锜,又想到刘锜所部在攻城战中已然折损的差不多了,马军虽未受多大损耗,但也仅有两百人。
“众位将军,可有愿与刘锜将军一同前去者?”
“陛下,接应援军刘锜将军一人便够,无需再有他人前往了。”
说这话的是将军刘世光,赵构对这个人印象很不好,此人每每执行军令,总是拖拖拉拉,总是最后一个进入预订位置,导致此次讨伐伪齐战事迟迟没有进展。
“陛下,末将以为可派李显忠将军率本部马军与刘锜将军同行。另,末将麾下的两百精骑也可随二位将军同行。”
说话的是岳飞,当初岳飞还救过赵构一命,赵构自然愿意听他的建议,再者,三部人马加起来也方才七百人,于大营防务并无多大损益。
“刘锜李显忠二位将军,援军便拜托你们了。”说完,赵构向两人作了一揖,惊得二人直呼不敢。
正当二人领军奔出大营时,一名哨骑跑到一干送行之人面前,纳头一拜边说到:“启禀陛下,金人一万大军方才进驻襄阳城,中有三千铁浮屠,主将阿坝贝塔拜。”
“众将军随朕回大帐商议!”
另一边,李成已然率领伪齐一干谋臣武将在将军府门口等待阿坝贝塔拜的到来。
阿坝贝塔拜也不托大,两人手拉着手一同进入将军府,同坐主座。
待两边部属分坐两边后,李成说到:“众位,如今阿坝将军已然率领万余大军进入城中,本将军觉得,不若明日清晨发动袭击,打宋军一个措手不及。”
阿坝贝塔拜随即说道:“大金勇士休息一夜,第二日又是生龙活虎,岂可是对面那些没骨头的宋人可以相比的。明日一早,我大金勇士首当其冲,打上一阵。”
下首的一众将军们纷纷出言附和,都言说宋军不堪一击,大金勇士天下无敌云云。
第二日,襄阳城门缓缓打开,值守的宋军士兵隐约听到如雷一般的声音,这军士侧着头听了一会,问他身旁的伍长道:“伍长,你可听到什么声响?”
那伍长也认真一听,说道:“敌袭,是敌袭!”
一种宋军慌忙关闭大营寨门,敲响锣鼓,在营中飞奔报信。
看似混乱不堪的大营中,好似一切又那么的井然有序。只不过,大营人手好像少了许多。连赵构也未曾出现在大军中。
吴阶走出营帐,对身边的亲兵下令道:“立刻去给陛下报信,就说敌军来袭,让他们做好准备。”
“倚仗寨墙防守,莫要慌乱!弓弩收上城,长枪刀盾守住寨门,众将士,随我上!”
要说这吴阶也算是一名猛将,也算是智计百出,今日这以少量兵马守卫大营,大军主力则伺机而动的计策便是他与岳飞二人共同议定而由赵构拍板敲定的。
金人骑军使出了常用的野战攻寨的方法:一众骑手甩出抓钩勾住寨墙,随后催动马匹向后奔驰,企图拉倒寨墙。
然而这一次金人却是失算了,寨墙不仅是一层薄薄的原木,而是用原木作板,中间夯实了一丈有余的夯土,这便使得金人除了强攻,别无他法。
见到大金勇士在宋军寨墙前受挫,不断有勇士被宋军用弓弩射下马匹,他下说道:“李成将军,让你的步军冲击,一定要把寨门给我拿下!”
李成被堵在襄阳城中这许多日子,早已满腔怒气,他下令道:“将士们,随本将军冲!”
身先士卒的李成激起了伪齐大军的士气,一时间如潮的伪齐军冲向宋军大营。
激战片刻后,人手不足的宋军渐渐不支,不断有寨墙被伪齐军突破。后方的阿坝贝塔拜见到如此场景,激动的挥动令旗,下令大军向前冲去。当然,他没动铁浮屠。
金人大军压上之后,宋军彻底溃败,逃回大营之中。
“烧毁营帐,撤出大寨!”
吴阶不愧是智勇双全之人,烧毁营帐可制造出更大的混乱,有利于他们撤出大营。
当最后一名发动进攻的金人进入大营时,侧方的深草丛中突然窜出一支支身穿红色战袍,头戴圆帽碟形盔的宋军将大营围了个水泄不通。
后方的阿坝贝塔拜看到此景,暗道不妙,冲进大营的大军如若没有接应很可能便回不来了。
随即,他下达了发动进攻的命令。
三千铁浮屠可挡数万宋军这话不是随便说的,宋军的包围圈很快便被冲出了缺口。
赵构看着已然合围的包围圈被铁浮屠冲破,后悔没有听取众位将军的建议,等那三千人也进了大营才出击。
赵构在高处看着被打乱的宋军,急得团团转,周围仅剩下侍卫军一干部众,其余将军皆已下山带领军士前去助战了。
赵构此时心中万分渴望援军的到来,随后,他仿佛看到了远处有一排排黑点在快速移动,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看到了那大红战旗上写着的硕大宋字。
李昊与前来接应的刘锜李显忠汇合后,从二人口中得知了如今之事态的危急,来不及多做交流便命令大军加速前进了,反而是拉着的那数十上百车马肉留在了原地,仅让十名禁军把守。
阿坝贝塔拜看到远处冲来一支宋军,连忙在乱军中找到李成,两人一合计,便带着大军从大寨里退了出来,结好阵势准备再战。
这边李昊一行人冲至大寨之前便立刻列好了阵势,一队队禁军长枪兵守在弓弩手和火枪兵的前边,他们的前边是已经被冲的散乱的而后又重新布置的拒马。拒马的空隙中摆放着一门门火炮。
赵构看到火炮出现在了军阵之中,便想到莫非这就是太子所说的大杀器?若是如此,火器司也无甚用处,不就是将火炮随军携带嘛,有何稀奇。
看着一队队宋军有条不紊的摆好阵势,阿坝贝塔拜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他的预感一向很准,于是,他下令金人撤军回城。
没了金人撑腰,李成也不敢带着自己这数万大军在外边作死,他也策马回城了。
赵构看着伪齐大军回城关门后,带着侍卫军返回了大营。看着被烧成灰烬的大营,赵构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援军带来的补给中便有足够的帐篷供给使用。
看着周边满身满脸都是血污的大宋将士,特别是为了给联军造成大军在营中之假象的吴阶更是肩膀上挨了一刀,好在伤口不深,休息一段时日便好。
此时,李昊上前拜见,道:“臣骁龙卫指挥使李昊扣件陛下。启禀陛下,臣率五千骁龙卫,三千临安禁军前来增援。臣于泸州与伪齐大将苍德浩激战,杀敌四千余人,其中有金人两千。余者七千余伪齐军被俘。请陛下圣裁!”
赵构一脸震惊,以新建之军便能歼灭万余敌军,还可保证军资不被摧毁,这是何等战力啊!
“将军请起,众位将军且到大帐议事。”辎重兵早已重建好了赵构的大帐,赵构领着众人慢步走向大营正中,欲要趁着援军新到,一举攻下襄阳,灭掉伪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