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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2020年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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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来了。

    7月7日,1071万学子再次步入考场。习惯了口罩、消毒液、一米线、测温计,今天依然如此。

    每个人的高考都是独一无二的,2020届的高考生尤为如此。疫情蔓延,推迟开学、居家学习,这些都将成为他们生命中独特的备考记忆。短短大半年,年轻的他们经历了许多人大半辈子都不曾经历的事件,又恰逢自主招生政策取消,强基计划亮相,高考延迟落定,北京、山东、天津、海南四省实行新高考。

    半年冲刺,终点是一次考试,更是一场成人礼。

    还是那群少年,平静的面容下,藏着他们内心的波澜起伏——这是一次不平凡的经历,一次全力以赴的抵达。

    “生于非典,考于新冠。”人们如此形容这届学生。对于非典,他们或许没有记忆,但若干年后,再谈起这场疫情,这次高考,将是他们抹不去的印痕。高考征途,异常艰辛又捉摸不定——冬日的至暗,暖春的期待,初夏的微光,夏日的波折。一切都会平息,一切又如此不同。

    这样的场景再熟悉不过:学生们在自己的书桌前,开始居家的网络课程学习:英语+数学+语文套题+年级会+班会+锻炼+物理+阅读……各学校有严格的学习安排和作息时间,还有在线答疑。

    幽闭的空间,无人监督的现实,对不少学生来说,难免会懈怠、走神、犯困,无法把控自己;独自学习,失去了同学们之间的交流和参照,像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有时会失去方向、动力,甚至心理层面的问题也暴露出来。

    ……

    考试气氛既紧张又安静,考生们将毕生所学倾注于试卷,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全力以赴的答题,然而就在此时,考场内的一个女孩突然起身,她抢走了身旁两个考生的答题卡,并将其当场撕毁。

    考场内的所有人都震惊了,被撕掉答题卡的男生哭了,数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怎么能不哭呢?另一个被撕毁答题卡的女生没有哭,她在继续答题,因为那是她奋斗数十年的心血,怎能轻言放弃,但苍白的脸早已说明了她的情绪,震惊、痛苦和不甘心。

    监考老师质问撕毁他人答题卡的女生,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女生回答道:“看着他们都会做,而我自己不会做,我的心态崩了,我想要发泄!”

    ……

    我努力地安抚自己的情绪,继续考试。

    当我给英语作文的最后一句话写上句号,抬头看教室最前面的钟表时,距离考试结束刚好还有五分钟时间。

    然后,我又低头迅速浏览了下答题卡和试卷。

    突然,窗外一束强烈的太阳光,直直地射在我的课桌上。

    整个世界一下子明亮了。

    我瞥了瞥窗外,太阳从厚厚的云朵中穿越过来,难道是它知道我考试结束了吗?

    随后,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我感觉就好像铃声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考试结束了。

    那一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欢喜,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舍,所有的感觉都是过了一段时间才从心底涌现出来的。

    我意识中的夏天就真正地结束了,现在别人口中的夏天,在我看来只是那些很热的日子。

    高考进考场时告诉自己的唯一一句话就是把试卷做完。和往常考试一样,匆忙之下的高考结束了。没什么特别感受,只记得麻烦老妈送我午饭,顶着大太阳还要给我带午饭,很心疼她。现在对我来说除了给大家送祝福之外,高考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高考结束以后,我真的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就是突然不知道干嘛,一切都突然结束了的感觉。可能是我太多愁善感了吧。

    高考后才知道那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都是假的。高考结束最美好的时光也就结束了。

    与捧着向日葵的老师们拥抱诀别,仿佛还在昨天,只是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之后的之后,才明白了,考完兴奋了一秒,却怀念了一辈子。我还有很多数学题不会做,历史政治知识点没有背熟,但是,居然就这么考完啦?爬了三年的楼梯,吃了三年的饭团,做了三年的早操,就这么过去啦?

    普经期待过无数次的高三暑假,想象着考完要怎么狂欢的夜晚,就这么开始啦?后来我才发现,每一次的毕业、离别、结束,伴随我的,都是这种措手不及。

    本以为会通宵庆祝,会狠狠放肆,结果却是莫名的空虚,一下子没有了支撑,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

    曾经以为,高考结束的那一刻,我们所有人会欢呼,会扔掉手上的书,互相恭喜对方,终于走出了这个牢笼,但是并没有。

    普经以为自己的人生有无数种可能,放下笔的那一刻,突然有点惆怅。仿佛在这一秒里,许多门就关上了。

    普经以为走出考场的我会欢呼雀跃,然而每个人只是默默收拾东西回家。仍然记得那天的夕阳,亮的让人流泪,温暖的让人微笑。

    这一场意义非凡的高考,终究是过去了。坐在考场里的时间被划割成几个特定时间段,带着些许的不真实感,悄悄地流逝了。

    回到家里,面对着翻得撕破边角的书本与笔记,看着布满批改痕迹的试卷,我有许多的感触。回想起年前教室里同学们埋头疾书的背影、课间休息时那一张张笑脸,我的嘴角悄悄上扬;回想起年后席卷的疫情,让一个个斗士只能通过网络相连,在反复的变数中更深的低头、专注于自己的战场,对此,我又不禁讶异于大家的毅力与信念……

    一帧帧画面串成一部已然谢幕的电影,播放着那些快乐与过往。突然间,没有了教室里的吵吵闹闹,没有了书房里的背书声,我有些许不习惯。但当我想起与好友约好再一次相见,约好再一次回到梦开始的地方,心里又畅快不少。

    稍作休整后,我也会迎来人生列车的转站点——查分数,填志愿。

    查完分数,大概就是高兴到控制不住开始哭吧……

    高考的时候明显感觉自己语文作文没写好,选择题摇摆不定;数学时间不够,圆锥曲线没来得及做完;其他科感觉一般般,但是地理有一道很简单的选择题!就是书上的概念!我忘了!忘了!考完之后整个人就很低落,和陆可无出去吃了火锅之后回家。

    我爸,一个思路很清奇的男子,在我妈的阻止下坚持要我自己在网上对对答案估下分。于是我打开某软件,努力回想自己的答案,估完分后傻眼了:这个软件会显示本省多少人估的分数在你前面,我作为一个高考小省的文科生(考生人数极少),居然排在100多名。当时就觉得完蛋了,什么清华北大,想都不要想了,好一点的985都去不了了吧。然后那个晚上完全睡不着,觉得特别对不起我爸我妈,也对不起自己三年的努力。

    总之就是度过了特别煎熬的几个星期,也没去旅游(在等报完志愿收拾妥当回老家),每天食不知味满嘴长泡,熬到了查分的那天(其实我们省拖了好久,说23号能查又拖到24号、25号,真的太痛苦了)

    那天早上起来,我妈妈非常高兴地和我说:“我做了个好梦,梦到你戴着三颗大钻石,结果一定特别好!”我就只能苦笑,不抱任何希望。

    九点多的时候我妈要出门买菜,走到小区门口我妈说什么也不去了,又折回家里(据她说是有预感到马上出分所以急着回家)。

    我妈前脚刚踏进家门,下一秒班级群里就有同学说可以查分了,我妈用电脑刷新了好久打不开查分网站。我抖着手用手机打开微信用公众号查,本来已经做好进不去的准备,结果特别顺畅,一秒就看到了我高考分数。

    那一瞬间脑子是空白的,因为这个分数真的超乎我的想象,百分百可以排在全省前十。我抖着手截图给班主任,再三确认总分没错,然后开始暴哭。

    印象特别深刻,当时在看声入人心,手机里刚好放到郑云龙唱的《就在这瞬间》,感觉真的太符合我那一刻心境了。就是纯粹的开心到流泪,控制不住自己。我妈在旁边抹眼泪,我爸高兴到跳舞。

    那一刻的想法就是,真好,我可以去我梦想的学校梦想的专业了,没有辜负我父母和老师的期望,没有辜负爷爷的临终嘱托,可以振兴李家,感觉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