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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高云飞和李秋风全走了之后,李平凡这才来到张豪张捕头跟前,从怀里掏出些许银两,递给张豪,诚恳的说道:
“张捕头,我之前准备写信给你们资助些许资金,但是那样周折很大,不如现在我就给你银两,你自己邮寄回家即可。”
此刻的张豪和那两个差役早已经吓得不敢言语,他们心里暗自思索,李平凡此人来头不小,还是什么大唐大宗师,大国师啥的,太厉害了。
幸亏我们没有在路上修理他,要不然坏事了。
张豪和他那两个同事,虽然生活在大唐长安城,可是对朝廷大员的事情一无所知,因此他们不了解李平凡此人的来龙去脉。
等到高云飞带来独孤皇后的口谕,他们才知道接了一个大活!
李平凡是当朝宰辅,这人可不简单啦。
张豪现在可不敢再拿李平凡手里的银两,赶紧带着两个差役拱手说道:
“算了,算了,小的们有朝廷补贴,一路上不缺银子话,这些银两,大人您就留着到鄯州再花,小的们不敢拿您的钱。”
这三个差役前后态度判若两人,黑白分明。
李平凡不忍心,硬生生把一百两银子塞给张豪张捕头,然后又拿出五十两银子,递给另外两个差役,说道:
“各位差官一路上护送我们去鄯州,路途遥远,工作非常辛苦,这些银两算是我孝敬你们的路费,你们几个吃酒吃肉也方便些。”
三个差役面面相觑,想要又不敢拿,之前他们以为李平凡只是一个小官,根本不尿他,现在他们知道此人非同一般,皇后都派人保护他,他们岂敢要他的钱?
三个差役不敢拿钱,李不仁一看局势大变,经过一番险象环生之后,他的地位猛然上升,再也不担心这几个小差役修理他。
李不仁上去,接过李平凡手里的银两,使劲递给三个差役,说道:
“我们大人让你们收下,你们就收下!懂不懂?注意以后一路上照顾好我们就行,明白吗?赶紧拿上。”
这三个差役也是挣钱不容易,这嘛多的银两,足够他们花销一阵子,他们全是见钱眼开的主,看李不仁如此说,推辞一番,全部接下了银两。
等到再次上路的时候,张捕头态度大变,自己扛起李平凡和李不仁的铁镣铐,一路上任劳任怨,再也没有说一句脏话。
之前可是李不仁戴着铁质镣铐,李平凡背着自己的镣铐上路的,现在这些活全部由三个差役自己扛着,走的很卖力。
李平凡心里暗自感慨,要不是高云飞来的及时,带来独孤皇后的口谕,在这几个差役的折磨下,再加上张顺追杀,不要说到鄯州,恐怕了陈仓地界都出不去就死了。
李平凡内心感慨不已,自己奋斗大唐七八年,混到了大宗师大国师的地步,但是还不如人家皇后一句话顶用。
罢罢罢,既然皇后有恩命护卫我,料他张顺再也不敢带人来搞死我们,更何况一路上有李秋风的盆友护送,安全上应该没有啥问题。
可悲可笑的是,李平凡感觉这半个月以来,今天走上兵荒马乱的流放道路,反倒安全了许多,在安静祥和的长安城,反倒不安全。
看着关中麦浪起伏,李平凡又一次萌生了回老家种菜的想法,与其当宰辅天天提心吊胆,不如回家种菜安安全全。
……
一行人很快到了陈仓城中,果然,如同李秋水所说,李平凡到了陈仓,立刻有几匹快马出来迎接,在城门口就拦住他们。
领头的问清楚是李平凡李宰辅之后,马上带他们去了一家豪华馆驿,安排他们住下,吩咐馆驿准备好酒好菜,让李宰辅洗刷用膳。
李平凡自从被抓,用膳两个字还是头一次听到,现在这样的贴心安排,李平凡感动非常,觉得很不错了。
等到李平凡洗刷之后,馆驿仆人立刻带着李平凡等人去二楼一间包厢用膳,等到李不仁张豪他们来到二楼,立刻大吃一惊!
这次店家看来是花费大心思了,二楼包厢里面摆满一大桌子上等酒菜,酒菜等级不次于大唐皇宫的烧尾宴。
这样档次的酒席,在陈仓这样的小地方,已经难能可贵,办好这样一桌子好酒好菜,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大唐草民的钱财。
李平凡落难之后,更加觉得大唐草民生活之艰辛,看着这一桌子酒菜,感觉当了三年大唐宰辅,竟然没有为大唐干下啥好事,心里愧疚不已。
此刻,李平凡才发现,那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唐功臣,他们比自己能干多了,比起他们来,自己只是小菜一碟,毫无作为。
李不仁和张豪张捕头可不管这些,他们没心没肺,这几天一路上饿的快要死,看到这一桌子硬菜,一个个张开嘴巴,一顿风卷残云。
等到李平凡想吃几口的时候,桌子上只剩下一些残羹冷炙。
李平凡心中郁闷,只吃了几口菜,喝了几杯酒,就起身离开,回到馆驿给自己安排好的住所,倒头就睡。
一路颠簸,李平凡累个半死,这一躺下,就立刻睡着。
这一晚上睡的真踏实,等到李平凡睁眼眼睛一看,屋子外面已经太阳高照,估计时间已经到了早晨八九点左右。
自从带兵逃出长安城,去攻打史朝义叛军,后来华阳公主又病死,这一路上李平凡没有消停过,一直没有睡的如此好。
李平凡睡好之后精神百倍,他起来来到馆驿前院,发现李不仁昨夜喝多,至今还在躺尸,李平凡也不想打扰李不仁,急忙来到张豪屋子。
张豪张捕头一看李大人来了,立刻起身迎接,连连说道:
“李大人,您何必要起这样早呢?现在我们就是您的奴仆,您有啥话可以吩咐我们去干,没有必要亲自起来办事。”
李平凡心里暗自可笑,这银子和皇后的口谕就是厉害,之前的张豪对他和李不仁斜眉瞪眼的,现在竟然俯首称臣,看来还是钱权的面子大啊。
张豪如此恭敬,李平凡倒是有些不适应,说道:
“张捕头,不管怎么样,您还是官方差役,我还是一个小小的人犯,以后我们还是主仆分别的好,我和不仁是仆从,你和各位差官是主人,这样好些。”
张豪一听立刻拱手说道:
“哪里哪里,李大人您可不敢这样说,您是大唐当朝宰辅,我们是大理寺小差役,就连我们最高的头头李高才也是您的下属,小的们再也不敢如此胡来。”
李平凡可不想委屈人家张捕头和那二位差役,索性说道:
“张捕头,我想和你商议一番,从今天开始,扛铁枷锁铁镣铐的事情您不能再干,我和不仁全是朝廷罪人,这体力活就应该我们干。”
张豪张捕头哪里敢答应,昨夜还有李秋风大侠派来的护卫跟他们开了个会议,希望他们一路上努力照顾好李大人,如果安全到达鄯州,必有重金奖励。
如果他们这三个差役一路上敢虐待李大人,李秋风的人分分秒秒钟可以搞死张豪他们三个,所以张豪哪里敢让李平凡李大人扛着铁镣铐。
单单为了那所谓的重金,张豪也不能让李大人抗镣铐,于是急忙说道:
“哪里哪里,李大人您是当朝宰辅,皇后手谕下来让我们照顾好您,我们那里敢让您受罪,就算是累死我张某人,我也不敢让您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力气。”
李平凡还想说服张豪,李不仁已经听到。
李不仁可是有福当晚享受的人呢,他可不管啥仁义道德,只要自己可以舒坦,他才不理会这三个差役的辛苦。
李不仁大踏步跨进张豪张捕头住的屋子,说道:
“张豪,你小子还算识趣,没有让我们李大人抗镣铐,你小子今天总算开窍了,懂得啥叫高人一等,呵呵呵,以后啊,一路上你们要好好伺候我们,要是伺候不好我们,皇后发怒,你们得灭九族!”
李不仁可是一个白眼狼,只要翻身,立刻六亲不认,更不要说张豪张捕头开始还虐待过他,他岂能饶过张捕头。
张捕头虽然心里鄙视李不仁,但是看在李平凡的面子上,只能说是是是,可是心里恨死了这个卑鄙的太监。
张捕头不想和李不仁这种人较量,他一边答应,一边到馆驿找来开水,把毛巾给李平凡烫洗好之后,亲自拿来请李大人洗嗽。
李平凡洗完脸之后,自己都不需要去馆驿前堂吃饭,哪两个差役已经把早餐端到他的屋子,请他用膳。
这种待遇和享受,哪里是长流千里囚犯享受的待遇?简直是大唐官僚出行时候的阵势一般,十分享受。
虽然不如李平凡当宰辅时候的待遇,但是李平凡已经觉得非常满足了,有时候甚至心生内疚。
对于李平凡来讲,刚开始他从长安成出来的那一刹那间,他以为自己断然无活路,估计到不了甘州,更不要说鄯州,他肯定死翘翘。
可是一番惊心动魄截杀之后,他长流的日子立刻变得阳光明媚起来。
吃完早餐,张豪等人去收拾行囊,准备上路想,下一站是陇西,估计要长途跋涉七八天才可以到,一路上未必有馆驿住宿,所以张豪他们要采购些食物才行。
此刻屋子里面只剩下李平凡和李不仁两个人。
李不仁似乎要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李平凡,但是欲言又止。
李平凡看着李不仁扭扭捏捏的样子,当即说道:
“不仁,你现在满足了吧?你之前骂说跟着我只能倒血霉,现在如何?一天小酒小肉吃上,一路上观看风景,这种待遇是不是美得很吧?”
李不仁不想说这些,而是凑到李平凡面前,悄悄地对他说道:
“老大,你说的这些全是浮云,说没有刷就没有了!不管待遇多好,我们两个终究是大唐囚犯,到了鄯州,哪里吐蕃横行猖獗,我们两个必死无疑。”
李平凡叹息一声,说道:
“不仁啊,不管怎么样,我们这次必须要抵达鄯州,如果我们按期到达不了鄯州,朝廷怪罪起来,皇后也保不住我们,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李平凡忽然恶狠狠的说道:
“李大人,你怎么就这样老老实实的,我们到了鄯州必然一死,不如我们趁着张豪等人不留意,逃之夭夭,怎么样?”
逃之夭夭?!
李平凡闻听大吃一惊。
他确实没有想到半路逃脱,这事情能干嘛?自己是皇上钦点的长流犯人,如果半路上逃之夭夭,朝廷岂能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