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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当华雄杀我即可的话语落下之时,窦首领就爆发了一阵大笑。
好一会儿,才收起笑声,拱手说道,“华长史说笑了。方才是我不胜酒力,言辞不慎了,自罚一盏,还请长史莫见怪。”
语罢,就举起酒盏一饮而尽,还将手腕转过来,将空盏示意给华雄看。
不过呢,华雄却是不领情。
相反,还是继续保持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声音也很冷的一字一顿,“窦首领,我没有在说笑。在此处杀了我,不仅能得到马槊,我那千金难求的三石铁脊弓,也在战马上挂着呢!”
边说,还用饱含杀意的眼神,不停的在窦首领身上流转。
落点分别在脖子、胸膛,还有腰侧的匕首上。
顿时,窦首领脸色就是一僵。
继而,毛骨悚然。
身为青氐的首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即将血溅三尺感觉了。
而且,他现在也想起来了,华雄在凉州是有千军易辟、万夫不当的勇武名声!
他现在心里,有些后悔了。
后悔自己,为什么在摆宴的时候,为了表示尊重,将他和华雄的餐几是左右共居上首,两案距离不过数尺之距!
这个距离,正血勇方刚的华雄要是暴起杀人,绝对不是年老气衰的他能挡得住的!
而他的随身亲卫,离得最近的,还在几丈之外!
根本来不及护卫!
“呵.....呵.....呵呵.....”
他对视着华雄,只是从喉咙里发出干笑。
举着酒盏的手,也一动不敢动。
生怕让华雄给误会自己要招亲卫过来,直接拔出腰侧的环首刀,怒砍过来!
当从额头上一下子就冒出来的、密密麻麻的汗珠子,终于汇流在一起,形成汗滴垂落脸庞时,他也终于张了张嘴巴,磕磕碰碰的,再次解释道,“华长史不要再说笑了。老夫年纪大了,是真的不胜酒力,一时失言。”
“呵呵.....”
华雄也笑了,终于收起了落在他身上的眼光。
随手将酒盏举起,一饮而尽后,才声音悠悠,“马槊,三石铁脊弓,都是千金不易之物!换我是窦首领,也难免心动,人之常情嘛。只不过,窦首领,有些东西想要,也得看看是否有实力取!比如就在方才,我要是想拔刀劫持了窦首领,以此来脱身而去,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说完,又将脑袋转过来看着窦首领,脸上似笑非笑,继续说道。
“或许窦首领觉得,你们青衣盍稚聚居在天险之地仇池山,便可肆意妄为,不怕官兵来讨伐。但是在我眼里,此处虽然险要,却也不是奈何不得!我只需调动两千兵马,攻破此处易如反掌!”
窦首领闻言,就面露不豫之色。
方才的窘迫,是因为久不厮杀,以致胆气一时被夺。
但他也毕竟是青氐的首领,生于边陲之地、久居上位的人,缓过来了,也就是气势再度复起之时。
对于自己栖居地的险要,他是很有底气的。
区区两千兵马,就能攻破他有上万青壮的河池盍稚领地?
痴人说梦呢?
当即,他冷冷哼声,反讽道,“华长史在凉州也颇有名声,不想却是大放厥词之辈!”
“窦首领不信?”
华雄侧头,挑着眉毛而笑,“要不,我给窦首领说说,是怎么攻打的?”
“哼,还请赐教!”
窦首领自然是一脸的不屑。
“好!”
华雄也收起了笑容,开始一句一句的反问。
“河池盍稚和沮县秦姓盍稚关系并不好吧?”
“我若是承诺他们,攻下仇池山后便将此地赐予他们繁衍生息,窦首领觉得,他们能出兵三千吗?”
“我之前就是任职护羌司马,现在让护羌营过来助战,他们会拒绝吗?”
“再者,羌道的诸多部落首领,已经在给我组建义从了,他们的战力不比你们弱吧?”
“还有,我现在为武都长史,掌管举郡兵马,从郡兵里挑选出一千精锐,不是难事吧?”
“到了那时候,我调动郡兵以武刚车作为屏障堵住仇池山的入口,以强弩阵困守,你们胆敢出来战吗?”
“困住了你们,我再让其他兵马巡视左右两河畔,窦首领觉得你们能坚守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对了,不要质疑我能不能围困三年。仇池山,毕竟在我大汉的武都郡境内!”
.........
好嘛,窦首领一个问题都没有作答。
而是脸色变得煞白,汗珠子不要钱从双鬓垂落。
因为所有答案,都是肯定的。
而且真如华雄所说的,用上围困仇池山的战术,他的部落至多就能撑一年!
毕竟牛羊战马,都是需要牧场才能养活的!
而他部落里的粮秣,也不可能够吃两年!
更令他心悸的是,有一种可能非常大:人心思变。
因为他的族人,在被困久了以后,觉得没有希望了的时候,会群起反叛,杀死他这个首领,去找华雄换取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边陲之地嘛,给狼群带来死亡的头狼,注定是要被反噬的。
“呼......”
“呼............”
他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平复了心情后,才很恭敬的拱手,“华长史,你今日来我青衣盍稚部落,不是为了威胁我而来吧?”
“当然不是。”
华雄又笑了,还是很灿烂的那种,“我与首领之子交情已久,岂能专为威胁首领而来。我来,只是想和青衣盍稚友好共处,避免一些伤害友朋之谊的事情发生。比如,我身为武都长史,就无法对陈仓道商旅的被劫有目无睹。”
陈仓道,沿着嘉陵江(故道水)贯穿武都郡,是关中与蜀中互通有无的主要道路。
一直都商旅不绝。
对此,东狼谷群盗和河池氐人,也没有放过发财的机会。
经常对过往商旅劫掠,或者勒索过路费。
“好!”
窦首领想了想,当即应诺,“我河池盍稚从此不再为难商旅。不过,华长史,你莫要将东狼谷群盗的劫掠行径,加在我部落的身上。”
“善!那是自然,首领尽可放心!”
华雄颔首,也拱了个手致意,“对了,还劳烦首领一事,帮我给东狼谷群盗首领带个口信。就说官府愿意给他们从善的机会,一个月内出来投降,一切既往不咎!并会赐给他们田地,编入户籍,愿意从军者也可从军。”
“这个.......”
窦首领拖了个长长尾音,然后一脸的苦笑,“不是我不愿意为华长史传信,只是不想白费功夫。以我对东狼谷群盗的了解,他们不会接受华长史的好意。”
“窦首领莫急,我还没说完呢。”
华雄呵呵一笑,然后就露出了满脸的狰狞,“若是他们不答应,半年之内,我必然让东狼谷血流漂杵!届时,他们就算是投降,也会不分老幼妇孺,皆贬为官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