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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人不是一直在电视上寻子吗？这孩子是被拐的，和父母见面是理所当然的吧，他们是不该阻拦。”
“可是孩子又不认识他们，直接找过来，确实会吓到他。毕竟之前不认识。”
“这家人也是可怜，一个儿子重病，一个被拐。”
“我觉得现在电视台播的新闻都真假假，孩子失散这么久怎么不找。”
现场一片混乱，直至老师和记者协调，才决定先去辅导班的老师办公室好好聊一下。
……
向晚莹带着阿德去清洗一下，他哭得凄惨，肩膀一抽一抽，胳膊被拉扯的都是淤肿。
“鞋子。”辅导机构老师将阿德掉落的鞋子捡回来。
“谢谢。”向晚莹接过鞋子和她道谢，她们之前护着阿德，没少和那家人发生争执，此刻也是非常狼狈。
阿德坐在凳子上，向晚莹正弯腰帮他洗脚，脚掌都被磨破了，根本无法穿鞋。
“当时正放学，我在教室等家长来接学生，那家人带着记者冲进来，拉着阿德就往外面走，也不问孩子愿不愿意，不少孩子被吓哭了。”老师叹了口气。
“阿德也说不认识他们，我们肯定不能让他们把孩子带走。”
“这才发生了争执，这些人带着记者，我们都没空给你们电话。”
向晚莹点头，拿着棉布帮阿德擦了下脚，“阿德，你乖乖和老师在这里待一下……”她想出去看一下具体情况，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僵持着。
阿德一看向晚莹要走，光着脚跳下凳子一把抱住了她的腿，“姐姐，你别走，我害怕。”
他声音哭得嘶哑，听得人鼻尖一酸。
“我就是去倒下水，不走。”向晚莹咬了咬牙，摸了摸他的头。
“我不跟他们走，你别扔下我。”
阿德死死攥着她的衣服。
“我去倒水吧，你陪他一下，我同事出去买药了，稍等一下。”女老师抿了抿嘴。
“谢谢。”向晚莹抱起阿德，将他安放在自己腿上。
女老师端起地上的洗脚盆，起身往外走。
房间隔音效果并不算好，不远处的争吵声不绝于耳。
阿德躲在向晚莹怀里，身子不停发抖。
……
小方和付叔正在应付那对父母与记者。
本来是说坐下来好好谈谈，可是对方情绪激动，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对着镜头就各种胡说八道。
似乎有记者在，他们就有底气一般。
现在有些媒体，巴不得能抓到这种冲突劲爆的镜头争取收视率，只是象征性的安抚协调。
“……你们不该直接来找孩子吧，他才多大，你们这样会吓到他的。”付叔气红了眼，“有你们这么当父母的嘛！”
“我实在等不及了，我儿子等着救命，求求你们了。”这妇人叫马翠，直接跪在了付叔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付叔拧眉。
“我儿子活不了太久了，我现在就是想给他做个配型，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我来说一句，这孩子本来就是拐卖的，你们就算抚养他，也是不合法的，警方随时能把人带走。”一个挂着记者牌的女人出来调停。
“他们也是考虑到对孩子的影响，才没报警，想私下和你们协商。”
“但是你们一直阻拦他们和孩子见面，这本身就是违法的。”
……
那个男人跳出来就要往外走，“我要见孩子，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孩子带走，你们谁都拦不住我。”
“黄先生，您冷静点。”记者还是拦住了他。
“怎么冷静，这孩子就在外面，他们百般阻拦，不让我们见面，我告诉你们，要是我们起诉，你们收养他，也涉嫌收买被拐儿童，这是犯罪！”黄建华指着付叔，态度强硬。
“我看你们对他不错，想私下解决这件事。”
“你们没权利阻止我们带走孩子！”
黄建华推开记者，往阿德所在的房间冲。
小方立刻伸手拦住了他，这个男人情绪激动，拽不住，十方不得不紧紧扣着他，双方难免发生肢体接触。
“您冷静点！”小方同样不知内情，但也清楚，现在不是让他们接触阿德的时候。
拉扯之间，小方的手不小心打在他脸上。
原本跪在地上的妇人急眼了。
“你抢了我的孩子，还打人？”马翠起身，冲过去就给了小方一巴掌。
小方懵逼了。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他还没回过神，那妇人跳起来，伸手就冲他脸上抓挠。
小方有点拳脚，却也不能对一个女人动手吧，只能被动挨了几下，她下手没轻没重，推搡之中，她身体本能挡了一下，推开那女人。
“你打我老婆？”那个叫黄建华的男人再次冲过来。
整个办公室瞬时乱成一团。
“大家都冷静点！”办公室除却记者还有老师，几波人纠缠在一起，混乱不堪，就连付叔都不知被谁推搡在地，腰撞在桌子犄角处，疼得直不起身。
就是这时候，马翠冲出办公室，直奔阿德所在的房间。
……
向晚莹听到外面争执声甚嚣尘上，甚至还有摔打东西的东西，紧张的心头一跳，她搂紧阿德，“没事，别怕……”
“我想回山上，我想师傅。”阿德身子战栗着，眼泪就没停过，显然是被吓懵了。
“待会儿我就带你去见师傅……”
向晚莹话音未落，房门忽然被人撞开，马翠披头散发出现在门口，阿德一看到她，急忙往向晚莹怀里躲，身子觳觫。
“把孩子给我……”马翠呼吸急促，披头散发的模样活像能吞人的恶鬼。
“我不去！”阿德瑟缩着往向晚莹怀里钻。
此刻跟着冲过来的女老师伸手拉住马翠，“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你不能吓着孩子啊。”
“我儿子等着救命啊！”她大吼着。
“麻烦你照顾一下阿德。”向晚莹把阿德托付给那位女老师，才看向马翠，“孩子就在里面，也跑不掉，咱们出去说。”
“姐姐……”阿德怕极了。
“乖，没事的。”向晚莹咬了咬牙。
马翠深深看了眼阿德，这才跟着向晚莹出去。
向晚莹关上门，余光瞥见不远处激烈争执的一群人，眉头拧紧，“您是阿德的生母？”
“对。”马翠很瘦，饱经风霜，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憔悴沧桑，“你们没权利阻止我带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