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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知己无数……
阮锦宁有些惊讶地看了薄今时一眼,目光定格在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上,眸中划过恍然之色。
她默默后退了几步,礼貌而疏离道:“薄司监,你究竟要不要进去?不进去的话,能不能让开?”
薄今时险些维持不住脸上那如沐春风的笑。
她脸上的嫌弃太过明显,并没有半点想要掩饰的意思。
明明这样的说辞十分失礼。
她神色间有几分焦急,急着想要进入房间去看望她那瘫痪在床、被毁了容的、生活不能自理的相公。
而对他这个多情的、健康的、英俊的青年才俊不屑一顾。
薄今时默默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阮锦宁维持着体面微微颔首算是谢过,便走到了床边,焦急地问道:“向大夫,你是不是诊断错了?”
吃点好的,不就是大夫委婉的判了某人死刑的说辞吗?
“或许,你需要些什么药材?或者银子?你放心,不管多珍贵的药材,也不管需要多少钱,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寻来,一定给你。”
床上之人在说出那句警告之语后就闭上了眼睛,似是己经晕了过去。
薄今时侧目,女子娇美的容颜上焦急的神色不似作假。
是做戏么?
彰显她的深情,以在厉王死后得到个好名声?
似乎是有这个可能。
只是,有什么意义呢。
厉王府的一切荣誉和待遇都是建立在厉王活着的前提下,一旦厉王死了,厉王府或许会依旧存在,但厉王曾经的那些政敌定然不会放过厉王的遗孀。
尽管,欺负弱女子的名声不好听。
可……厉王得势的时候,可没少将人满门诛杀。
相比之下,只杀死一个弱女子厉王妃,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想必也明白这些,才会如此着急吧。
所以,并不单纯是为了做戏。
薄今时转身进屋,深情的桃花眼里似乎满满都是那满脸焦急的女子:“王妃莫慌,向大夫医术高超,一定有办法的。”
向大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改了口:“对对对,办法嘛也不是没有,只是需要不少银子,毕竟珍贵的药材不好寻找……”
阮锦宁赞同地点点头:“您说得对,您等会儿列一下清单,我会让人去寻找。当然,如果您有门路的话,也可以将费用列出来,银子不是问题。”
薄今时挑眉:“下官听闻,王府的库房己经没有多少钱了?前些时日王爷的奶娘想要给儿子娶亲,想要预支钱款,是王爷做主卖掉了府库里的几样东西,才凑够了给奶娘的钱?”
这个问题问的,非常不礼貌了。
阮锦宁的小脸上浮现出了愠色:“薄司监,慎言!”
因为愤怒,她漂亮的脸蛋上染上了一抹薄红。
薄今时露出歉意之色:“啊……是下官唐突了,王妃恕罪。”
向大夫满脸怀疑之色:“王妃真的能拿出购买药材的银两来?”
阮锦宁微微吐出一口浊气,笑容看起来颇为勉强:“向大夫放心,钱是少不了您的。”
向大夫还是满脸怀疑。
见状,阮锦宁咬了咬牙,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这样吧,为表诚意,我先给你一点定金。”
向大夫作思考状。
片刻后微微点头:“也行吧,一千两的定金,只要能见到定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为王爷寻找续命的药材。”
阮锦宁眸中划过了纠结之色,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又看向薄今时:“劳烦薄司监当个证人。”
薄今时多情的桃花眼深深看着她,充满了怜惜,语气缱绻:“好。”
阮锦宁喊来了盼儿,让盼儿照顾王爷,她则是暂行离开。
不多时她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家丁。
家丁的手中抬着一个木箱子。
家丁走到向大夫面前,向大夫打开箱子,只见箱子里是满满当当的银元宝。
阮锦宁有些肉痛道:“一锭元宝是五两,共计二百块,向大夫和薄司监清点一下。”
“好好好。”向大夫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当场清点了银亮:“果然是一千两,”
薄今时看这阮锦宁叹了口气,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向大夫收了钱就准备走,阮锦宁十分贴心地让家丁帮他把银子抬走。
薄今时踏出房门的时候停下了身形,他回头看着阮锦宁,目光神情且怜悯:“王妃日后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派人去司监府找下官,下官……愿意为您排忧解难。”
阮锦宁愣了一下,她抬眸看他。
撞进那双温柔缱绻的桃花眼中,她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唰地别开了视线。
终于,房间内只剩下了阮锦宁和床上的人。
阮锦宁拉下帷幔。
她蹙眉看了床上的人一会儿,抬手敲了敲床头。
两重两轻的西声敲击声后,床板忽然呈九十度角转了半圈,露出了两个通道。
床上的人顺着床下的滑梯式隧道掉了下去,而另外一边的阶梯式通道里,则是走出来了两个人。
暗影抱着裴云之缓缓走出。
薄今时今日的试探来的突然,阮锦宁之前还觉得奇怪,裴云之为何如此笃定就算他痊愈了向大夫也看不出端倪?
她甚至阴谋论过,觉得这人是不是拿捏住了向大夫的命脉?
首到今日她才知道,他不知道何时准备了一个替身。
这个替身,跟他的情况一模一样。
不对,这么说也不尽然。
应该说,如果阮锦宁之前没有嫁进厉王府的话,那人如今的情况就是裴云之的状况。
虚弱、濒死。
阮锦宁是个医生,在蓝星时,救死扶伤是她刻进了骨子里的使命。
尽管如今掺杂了太多的东西,可这使命感并不曾消散。
可她同样明白,深处泥沼之中的她,没有资格责怪刚刚从地狱爬上来的他去做个好人。
好人?
一旦他心慈手软,今日他们可能就都会死。
杀害皇亲,多么严重的罪名?
可,稳操胜券的刽子手们可以轻易给他们安上无数个合理的死法。
意图谋反?
被仇杀?
或者是像吴夫人那样,因为某种荒诞的原因而反目互相攻击?
阮锦宁在心里叹了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沉闷。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记住那人的症状并开始着手准备治疗方案。
以及……帮助裴云之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站起来。
只有这样,那个人才能保有一线生机。
他们都能找到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