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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心生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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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吞云吐雾完毕,我准备回去继续工作。会议室的门是往外拉的,拉开门的刹那一个人和我撞了个满怀,头顶刚好顶了我的下巴,疼得我禁不住啊了一声,只听一句关切的声音:“对不起,你没事吧?”我看到是杨文,赶紧说没事。再仔细看才发现她紧裹着外套,嘴唇有些发白。我赶紧问她“您没事吧?”“没事,就是这会议室太冷了”。

    四月初的汉山市没有一点春来的意思,对于我这个年轻小伙子来说不算啥,但对一个女人来说,那是真的冷。尤其是她,没想到这么认真的一个人,一上午都没见她怎么起来,一直坐在位子上兢兢业业的工作。干我们这个专业,从来都是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这段子说的真是一点没错。但既然选择了这一行,除了热爱它,好好干,那还能怎么办?心中顿时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丝丝悲怆。看人家,都干到处长了,还是这么努力,自己正值青春年华,还有什么好退缩的。感叹完,我又埋头开始工作。

    下午下班后,我没有和大家一起去食堂用餐,想品尝下当地的小吃,就去了附近的商场闲逛。酒足饭饱我开始去地下一层的超市消食溜达,除了些当地的特产外与全国大部分的超市比没有什么特别的。在一排排的货架中边走边看,看见红糖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想起她白天因为身体冷嘴唇发白的样子,我想也没想就从货架上拿了一包,打算等下回去后给她,让她暖暖身子。这还是我第一次给女人买红糖,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给她买,心里那种就是想对她好的感觉竟然让我觉得很愉悦。结完账,我便往酒店的方向回。

    到酒店时,已经九点多了,我走到她的房间门口,敲门。她问是谁?我说是我,没有报名字。她问有事吗,她已经休息了。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冒失了。这么晚应该想到人家已经休息了啊,而且彼此之间还是异性。但事已至此,也容不得再后悔了,我就说给她买了包红糖想给她。她将门打开了小半边,半个身子藏在门后对我说谢谢,说她带的有,不用了。我看到她头发散落了下来,那斜探出来穿着睡衣的身子是那么的娇小和可爱,我赶快低下头不再看她,有些结巴的说看她白天冷,让她拿着,她怔了一下,随即推开了我递过去的红糖,说真的很感谢,但是她有,喝不完还得往回带,麻烦,说让我自己留着喝。我听完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房间就和她的房间中间隔了一个屋子,但感觉自己就像仓惶逃窜一样立马就回到了房间里。

    等心跳平稳下来,我忽然想起来哪有大男人喝红糖的,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想八成她当时也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我好了,只能那样说了。心里感觉很失落,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点心疼她而已,没想到她竟然没有接受,一包红糖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虽然不能理解,但是对这个女人,我又多了份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我进入了梦乡。梦里梦见自己爬上了一座很高的山,还推着一辆自行车,想在山顶上骑车,但往下看了一眼却觉得很害怕;又梦见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我躺在她的怀里,她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是母亲吗?我闭着眼睛笑了。醒来,才发现枕头湿了一大片。

    母亲在我小学的时候就和父亲离婚了。在离婚前,她就带着弟弟走了。还记得那天我放学回家,叫妈妈却没有人应声,四处找也没有找到。后来父亲回来,才知道母亲已经带着弟弟走了。记得当时父亲和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没有哭,只是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夜里睡觉的时候,我趴在枕头上开始流泪,心想为什么母亲只带弟弟走了而不要我,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后来,母亲再也没有回过这个家,我对她的记忆也慢慢模糊了起来。只是那种心里的思念和剧痛,伴随着我一路走来。也是从母亲和弟弟走后,我开始慢慢变得不爱说话,小小的人儿也看起来比别的孩子懂事和省心。我恨她吗?我想是吧。但我又真的很爱她,这种爱恨交织的感情让我痛苦,也让我的内心深处不会轻易有人能进入,我的心思更加无人知晓和理解。但是,生活还要继续,我总要活着,想想还有父亲,我总是什么都不再想了,但是我自己知道,我眼中的忧郁,人群中的孤独,还有即使再开心也会觉得莫名忧伤的心痛,都在提醒着自己我是不值得别人爱的,这世间的所有温情我都不配拥有。在心里结过痂的疤,慢慢自己就习惯了。

    因为红糖的事情,上班的时候我开始刻意的回避与她的任何眼睛对视,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感觉挺不好意思,长这么大,虽然在大学也有女生喜欢过自己,但是真正对女生好,还没有过。所以第一次给人家买东西就被拒绝,多少我的心里是有些过不去的,而且也觉得很难为情,因此还是少见好些,但都在一个会议室办公,因此就只能埋头工作,尽量少抬头,这样就少很多眼神接触的机会,我也会感觉舒服些。

    一天工作很辛苦,终于熬到了下午下班,我向她请假说晚上不和大家伙一起吃饭了。只见她轻轻地蹙了下眉,似乎想问或者说些什么但是还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