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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笑完了杜泽堂，凌尘给他使了个眼色。
受到伤害的杜泽堂还是很有默契的对徐格说道：“我好像有点饿了。”
“我去买饭，凌总你们中午一起在这边吃吗？”徐格低头看表，十一点多，的确是该吃饭午饭了。
张晓晓本来想说一起吃好了，却被凌尘抢先：“我们等会就走，下午有事。”
只以为他们俩另有事情要忙的徐格不疑有他，抓了手机便离开。
如今杜泽堂身体好转很快，徐格总算不再像是先前几天那样出去一趟都要嘱咐半天，生怕等她回来这人就要被推进抢救室或者太平间。
徐格一走，杜泽堂就一副“老子终于解放了”的表情：“可算走了，这一天天的管东管西的，啧。”
“有本事刚才徐格在的时候你这么说啊，看人家会不会把你扔在医院让你自生自灭。”
看着这人嘚瑟到尾巴都要翘上天去的模样，张晓晓内心送给他一个面无表情的“呵呵”。
“咳咳！弟妹你这说的什么话，小孩子不要这么不懂事。”杜泽堂清了清喉咙，稍稍收敛，表情严肃的对凌尘问道，“凌尘，你先前跟我承诺的事情，没忘记吧？”
张晓晓故意打岔：“说记并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杜泽堂算是对她服气了，“弟妹我错了，我不该嘚瑟，你歇会儿喝点水去。”
说完，杜泽堂就一门心思的盯着凌尘。
自打知道杜泽堂被救回来，凌尘就想着会有这么一天。
他沉吟片刻，对杜泽堂说道：“这几年许愿的情况你应该很了解吧？”
杜泽堂似笑非笑的点头，并不否认他一直在暗中调查许愿的事情。
病床上的男人低垂着眼一一数着说道：“他这几年顺风顺水，年纪轻轻爬到现在的位置，还有风声说他今年就可能会继续升职。”
“靠着女人攀关系，可真是找了条轻松的康庄大道。”最后，杜泽堂带着嘲讽语气感叹了一句。
当年徐格跟着凌尘出国之后，许愿转眼就搭上了市局领导的女儿，他本来就有些功劳在身，紧接着的一路升职几乎可说是顺理成章。杜泽堂记得就在山洪暴发前不久，他还接到消息说许愿踹了先前的女朋友，搭上了省厅那边的人，好像快要订婚了。
越想越气，杜泽堂骂道：“妈的徐格这女人是不是眼瞎，怎么会看上这种东西！”
凌尘毫不留情的讥讽道：“的确挺瞎，看上你就算了，后来还看上个不如你的。”
“……”杜泽堂被怼的无言以对。
看他不吭声了，凌尘才换了个姿势，长腿交叠，右手搭在床头柜上，回忆起那天徐格跑到他办公室要求和他一起出国的事情。
“徐格去找我的那天看着挺冷静的，但是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出国的事情早就安排好了，不可能她想去就去，我问了她很久，她才说了实话。”
凌尘忘不掉三年多以前的那天，徐格咬牙在他办公室说出真相的样子。
从警校毕业后就一直很有抱负的许愿受不了一直做个
名不见经传的小警察，他想要往上爬，可连续几次都被能力相当甚至比他差点的同事顶了下来。
理由很简单，他没有别人那些门路。
再后来就发生了张晓晓在学校的那些事情，当时杜泽堂的很多做法都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任何一件单独拎出来都能让杜泽堂滚去牢里顿个一两年。
许愿从醉酒的老同事口中得知了这些，独自悄悄调查，市局里的人自然是不敢管这个烫手山芋，他就想要往省局那边捅。
在许愿看来，他做的许多事情都是“合乎法律与正义”的。但他终究明白这件事不能让徐格知道，因为杜泽堂被查必然会牵连凌尘，他那个对凌尘忠心耿耿的女朋友不会让他这么做。
然而阴差阳错，纸包不住火，徐格意外在约会时看到了许愿一时大意带出来的资料，两人在约会的餐厅里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许愿口不择言怒斥徐格是对杜泽堂余情未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是想脚踏两条船。
两人就此冷战，没多久，徐格提出分手，临分手前她对许愿最后的忠告是，别招惹凌尘，否则他不会有好下场。
再后来，就是徐格告诉凌尘自己要一起出国。
说完了当初的事情，凌尘嗤笑一声：“那个白痴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徐格为了他找过我好几次，我本来已经安排好，等我出国后没多久就可以让他接刑警队队长的位置。”
对这件事始终雾里看花的张晓晓和杜泽堂一样都是现在才知晓了当年内情，她无法理解许愿的一意孤行，只觉得心疼徐格的一片真心。
半晌，杜泽堂爆了句粗口，脸上表情复杂。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原来那俩人分手竟然可以说是因为他。
“就这么回事，再结合徐格出国之后的那些事情，许愿应该是把她的劝说听进去了。不过……”凌尘轻蔑的勾起嘴角，“他换的路子也是挺有意思。”
居然变成搭着女人上位，真有意思。
总算等到真相的杜泽堂半天没说话，病房里安安静静的，一直到张晓晓想说点什么打破这份安静，他才又问道：“之前山洪时候那件事，有眉目了吗？”
凌尘摇头：“有点线索，但是找不到目击证人就没法给他定罪。光凭你后脑勺一个疑似被枪托砸出来的枪口根本不够。许愿的枪丢了，我们没办法让别人相信你的伤是他的枪砸出来的。”
杜泽堂又沉默，嘴角抿紧。
半晌，他才又开始说下去：“目击证人可能会有，那时候除了许愿和搜救的人之外，我记得下游的水面上还有一片灯火。”
这可是个新消息。
张晓晓错愕的看着杜泽堂，不明白他之前为什么一直都没说。
拎着快餐盒的许愿进门，见他们三个面面相觑的：“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凌尘反应很快的指着杜泽堂说道：“他说了，你在医院管东管西很烦人。”
张晓晓眼看着徐格脸色一黑，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劝和，就被凌尘拉着手带走。
只留下病房里的杜泽堂挂着满脸“你他妈到底是不是我兄弟你想我死吗”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