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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晓和杜泽堂到了校长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他们了。
办公室里，大家好像都默默地给自己找好了帮派似的分别聚成两团。学校这边的人都坐在一块，小茶几上放着紫砂茶具，这群人看着倒是还挺轻松惬意的。
而另一边的那群人，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张晓晓在上次出事之后，第一次见到了林清山。
尽管张晓晓之前一直听到他们在说，林清山被打成重伤，被打成重伤，但是她还真没想过，林清山现在具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以至于，张晓晓在今晚办公室，乍然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林清山的时候，她不但一眼没能把这人认出来，反而还被吓了一跳。
在张晓晓印象里，林清山这个人说不上长得多英俊或者是出彩，但是最起码也算是一个温润书生型的，清秀的男孩子了。
可是，现在的林清山头上裹着绷带，脖子上带着保护套，脸上青青紫紫的，胳膊上和腿上还都打着石膏。
这个样子，张晓晓都觉得他比躺在医院里刚刚醒来还没多少个小时的凌尘，更像是遭遇了一场重大车祸的人。
林清山在看到张晓晓是跟杜泽堂一起进来的时候，明显地感到了恐惧，他即便是坐在轮椅上，都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他的父母都站在他的身后，察觉到儿子如此畏惧的反应的时候，一对夫妻都是又心疼又生气的，蹲下去安抚着自己的儿子。
另一个让张晓晓意外的人，是站在了林清山夫妻那边的陈娜娜。相对于林清山父母立马蹲下去安抚儿子的可怜场面来说，陈娜娜看上去就显得冰冷得多了，自从张晓晓进来办公室之后，她就一心一意地在瞪着张晓晓，看上去恨不得扑过来把她掐死。
张晓晓压低了声音，对杜泽堂问道：“你们这两天是做了什么呀？她怎么就这样了？”
短短的这么两天时间，陈娜娜就憔悴到了一个让张晓晓差点没敢认的地步。
之前她自从被金老头包养之后，就一直很努力地画的那些不伦不类的妆容也好，或者是精心弄的发型和身上那些名牌衣服也好，不管怎么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也算是让她看上去精神了一些。
今天的陈娜娜就像是失去了那些虚假外衣，瞬间被打回了原形似的。
张晓晓在心里思索了一下，觉得打回原形都不如她现在看着残。现在的陈娜娜，像是比前一阵子老了十岁，明明是个不到20岁的女学生，看上去都快要变成30岁的站街女了，满身的风尘气。
“我闲的慌啊去对付她。也就是金老头那边不要她了，把她当棋子给扔了，把人逼到绝路了，现在看着就这样了呗。”
杜泽堂才没有心思去专门对付陈娜娜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他还没那么无聊。
张晓晓那种诧异之后又归于平静，仿佛所有事情都理所当然的表情，精准地戳中了陈娜娜卑微又可笑的自尊心。
她盯着张晓晓的
眼神，仿佛是眼里都快能滴出血来。
然而，今天早上金老头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对她说的那些话，让陈娜娜还不敢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
在张晓晓和学校领导那边打招呼的时候，陈娜娜赶紧凑到林清山父母耳边：“叔叔阿姨，今天这件事能不能成最后一次机会了，你们一定要把握好。”
林清山的父母互相看了一眼。
“娜娜，这件事多谢你了，不是你的话，我们还真不知道能怎么办。”
林清山的妈妈嘴上这样说着，只是眼神里其实对陈娜娜也并没有多少真心感激她的意思。
他们很清楚这个女孩子不是什么正经人，就算是她现在来给他们帮忙，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因为她也想要让张晓晓不好过，而且这么多事情闹下来，她也已经是骑虎难下。
林清山的父亲眼神阴翳地看着，学校领导那边其乐融融的张晓晓等人。
他伸出手抱着自己儿子的肩膀，声音沙哑地对儿子承诺：“清山，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我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其实在金老头选择抽身离开，不再管他们的时候，他们俩也犹豫过，还要不要继续。
甚至，在今天张晓晓进门之前，他们俩都还想着要不要就这样算了。
可是，当看到儿子刚才因为见到了张晓晓，就出现的那种恐慌之极的反应，让这两个爱子心切的中年人都无法原谅张晓晓，决定一条路走到黑。
如果张晓晓知道，她现在在这里跟校领导说话，就已经被当成了是其乐融融，估计她一定会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事情现在已经都查清楚了，肯定该澄清了，都是要澄清的。这个事情，不仅仅是张晓晓这一个学生的声誉问题，也是我们学校的声誉问题。”
说这话的人是校长。
张晓晓感觉她可能那天在宿舍楼下的时候，因为自己心情问题，所以对校长有什么误会。今天的校长看到她的眼神就很正常，一点都没让她感觉恶心不适应。
他们都是把话都谈妥了，可是，另外一边的人并没有打算答应。
林清山的父亲张口就说道：“校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是她比较有后台，就要不分是非黑白地帮着她了吗？”
校长愤怒地一拍桌子，怒声斥骂：“什么叫我们不分是非黑白啊，就算是警察来办案，这也是需证据的。不能空口白牙的就说是人家张晓晓把你儿子打伤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学校要是真的听了你的话，那才是不分是非黑白。”
这边儿，校长他们又跟林清山的父母吵起来了。
张晓晓无语地拿胳膊肘捅了捅杜泽堂，对他问道：“不是说事情都处理好了吗？怎么现在还这个样子？”
“既然是澄清，那就直接玩个大的。等会，你就知道了。”
杜泽堂满脸神秘兮兮的，就差在脸上写一句“佛曰：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