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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住了大扛把子这个名字,他不想问得太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且他敏锐的感觉到这是一个最好不要问任何问题的地方。
晚些时候他就被安排进了厨房,他注意到厨房有两扇门,一扇门在隐蔽点的地方,另一扇门就直接通往饭堂。
厨房并不比其他地方明亮多少,只是蜡烛都放得高一点,没有堆在墙边。
厨房只有一个厨师,外加赵鸣这一个帮手,他推测大概刚来的人都免不了要进厨房帮手的。
厨师的名字赵鸣也不知道,他看起来很魁梧,一个顶得上两个赵鸣大了,他每次开口都是吩咐赵鸣做事,比如洗菜,揉面,看看水什么的,其它什么也没和陆小凤说过,也从没问过陆小凤会不会揉面。
这个厨师虽然不讨人喜欢,但是做菜的手艺很棒,并且魅影山庄吃的很丰盛,因此赵鸣最喜欢这里吃饭的时间。
早饭他们通常吃粥,再配上各种面点,粥都是用大米熬的,但是花样也很多,皮蛋瘦肉粥,紫薯燕麦粥,蘑菇鲜虾粥,八宝粥。
有时他用花瓣也能熬出粥来,赵鸣觉得林江仙一定会很乐意有这样一个厨师的。
面点种类则更多,馒头花卷不在话下,包子他也能做出七八种馅料来,从荤到素,猪肉、牛肉、香菇、豆腐、豆沙、芹菜、芋泥、桂花,每次刚出笼屉的包子赵鸣都会先吃一个,厨师也从没拦过他。
午饭吃得就更丰盛了,有很多是赵鸣没见过也没吃过的东西,有一道菜赵鸣最喜欢,将白色的蘑菇切片,然后在一种金黄色的油里浸泡,放在火上熬制,虽然看上去很油腻,但是陆小凤一吃就停不下来。
还有一种很特别的乳白色的汤,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在上面撒了点香菜末,但是赵鸣觉得这是他喝过最鲜,最香浓的汤。
除了一些连赵鸣也没吃过的菜外,还有很普通的菜,比如烤肉,炸鸡,煎鱼,猪蹄。
每次做菜的量都不少,因此赵鸣几乎全天都在厨房里忙活,而且他们从来都是把菜上好就离开饭堂的,然后在厨房里单独吃。
直到晚上情况才有所改观。
赵鸣发现相比于早午餐的精细丰盛,晚餐则是另一番光景。
一道汤,这种汤的做法赵鸣也不清楚,只知道汤看上去呈现一种淡淡的红色,里面什么也没有,味道也很淡,只有一点点咸味。
只有晚餐是配了酒的,一种味道淡淡的葡萄酒,也是红红的颜色,喝起来几乎就是喝水,绝对不上头也不过瘾。
用清水加白糖煮的南瓜,用面粉烙的饼,配上一种甜甜的白酱,清水煮过的玉米、土豆也直接上桌。还有随便清洗过的蜜枣、酥梨。
但晚餐却是最正式的,在饭菜上桌之前每个人都已经坐在了雕花木桌前,木桌很长,配上了三十一把椅子,但并没有全部坐满。
坐在正首的应该就是大扛把子,灯光虽然灰暗,但赵鸣能看清他的面貌,陆小凤知道这并不是他真正的模样,这张脸看上去全无瑕疵,非常死板,连毛孔都没有,所以他是特意易容了的。
赵鸣知道所有人都来了,大小叶子,顾飞云,还有早上遇到打水的女人,另外一些赵鸣则都是第一次见。
顾飞云看到他时还特意对他微笑。
这次不同以往,赵鸣和厨师都没有回厨房去,他们站在一边,像是要随时听候吩咐的。
赵鸣察觉到自己没有引起大扛把子的注意,这让他有点受了屈辱的感觉,他可以明确的说这里没有一个人是自己的对手,甚至是大扛把子也一样。但是他们个个都能坐着,自己却要像个小喽啰一样的站着。
晚餐都在一种严肃而吊诡的气氛中进行,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杯碟轻轻的碰撞声。有酒但没有人碰杯,每个人都在默默的吃饭。
赵鸣被安排手拿酒壶,当哪个人杯中的酒空了他就去满上,大厨则站在他对面,虽然很黑,但是赵鸣明显能感觉到大厨的目光一直跟着自己,好像生怕自己做出什么不适当的事情来。
每个人在吃完之后就自己离开饭堂,悄无声息,赵鸣看着每一个人离开,直到饭堂里空无一人。
他想起自己在厨房就从没有听到过饭堂发出的声音,在这里一点点的声音也会被人轻易听到的,这是不是就是所有人做事都保持安静的原因?
每当赵鸣在厨房发出太大声响的时候,大厨都会把食指放在嘴上,然后示意他噤声。
赵鸣和大厨把饭堂收拾了,然后洗碗,收拾厨房,之后就关上厨房的门离开。
第二天不同第一天,厨房没有做很多食物,只准备了四个人的饭菜,只有大厨、赵鸣和大小叶子吃饭,其他人都不见了。
到了晚上,顾飞云送回来一具尸体,赵鸣负责在大门口为他们举着灯笼,灯光照在第一个人脸上时,陆小凤发现他是祖庭的人!
赵鸣在地下一层,地下一层有一个巨大的火炉,里面终日燃着熊熊烈火,大叶子叶隐告诉赵鸣,魅影山庄成立以来,炉子里的火就没有熄过。
这是不是说明魅影山庄的历史绝不会比叶隐的年龄长?火炉只有一个用处,就是用来焚毁尸体,赵鸣已经在这里烧毁了很多尸体。
几天前,赵鸣在大门口第一次看到魅影山庄一位门客的尸体,那位门客赵鸣还算熟,他们一起喝过酒,聊过天,有一次赵鸣离开江流州还是他为自己送的行。
其他六具尸体赵鸣则不认识,他不清楚这些人是不是和祖庭有关系,他感到总有不祥的预感。
顾飞云带回来六具尸体,他带着赵鸣走过铁锁,去搬另外五具。
赵鸣在黑暗中的视力也很好,况且当晚的月光很明亮。
赵鸣看清了这些人的面貌,有四个人他不认识,有一个是林家的人。
他在等着,什么时候会看到七星镖局,或者是杏林谷的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