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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林希夹了一小块儿瘦肉嚼了嚼咽下,骤筷抬眸道:“师傅,其实今日确实有事需要你的帮忙。”
“说!”柳倾叶咽下一道青菜轻轻嚼了嚼,咽下道。
“是这样的,晌午前,我们在城外发现了一具尸体,经查证是南昌府驿站赵驿丞府中的丫鬟”,林希又夹了口肉混着米饭送入口中,咽下道。
柳倾叶一直抬眸认真听林希叙话。
“然后,我们就去了趟赵驿丞的府邸问话,可赵驿丞的管家却说府里一切正常,并没有任何下人不见和遇害,所以我就感到很奇怪。”
“然后呢?”柳倾叶道。
“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今天给我奉茶的那丫鬟一听说我们是府衙的人就开始脸色不正常,行为也有些古怪。”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府中找她问话?”柳倾叶放下碗筷,道。
林希不禁一笑,面上浮起梨涡,道:“师傅就是师傅,徒儿心里想甚,你都知道,嘿嘿。”
柳倾叶道:“为何是为师?”
林希道:“因为赵驿丞认识我跟襄萍,而且我在南昌府才来数日,找不到合适的人,所以!”
“所以你就找了为师?”柳倾叶道。
“是的!”林希也搁下碗筷,抬眸眼巴巴凝着柳倾叶,道:“师傅,你会帮我的是罢!”
柳倾叶并未直接回话,而是凝了一眼窗外,回眸道:“如何问话?”
“其实很简单,嘿嘿”,林希将问话内容全部告知给柳倾叶后便离开了,至于其它注意的,相信她自有分寸,途中,林希脚踩青石,头顶灼热游荡在稀疏的街道上,突走一半,抬眸,不禁一怔,这里不就是数日前偶遇苏青的街道,那小贩仍撑着小摊,只是她却不在这里。
怔了半晌,才又重新抬步迳回了知府府邸,那群下人又聚在凉亭处闲聊着,只是他们聊些甚,林希也没注意听,他们打招呼时,也只是轻轻点点头,直接去了襄萍的屋子。
屋子内,谭若涵仍在这儿,桌上还留有未吃完得剩菜,两只空碗筷,襄萍见林希来了,起身面带笑意,道:“哥,你怎么来了?”
“府衙里没事做啊,就回来跟你聊聊天”,林希边走了过来边道,顺便抬眸凝着桌上的剩菜空碗筷,又道:“你们,才吃啊?”
“嗯,若涵她!”襄萍轻轻坐下,点了点头道,话还未说完,却被谭若涵止住。
林希坐在襄萍侧边,抬眸凝了谭若涵一眼,见她眸角略红,应该是刚哭过不久,小心开口道:“你,没事罢?”
“没事!”谭若涵没想到林希尽然会问她,更没想到此时尽然也一点不讨厌他,尽然挤出一抹笑意,道。
“若涵现在没事了,方才用膳前哭得老厉害了”,一侧的襄萍插道。
“襄萍!”谭若涵两眸羞红使劲摇头示意襄萍别在说下去了。
“谭知府这是第一次凶你?”林希凝着谭若涵,道。
“嗯!”谭若涵轻轻点了点头,应道。
“难怪!”林希轻轻应了一声,谭若涵并未听到,侧眸凝了一眼屋外,又回眸道:“其实,你该体谅一下谭知府。”
“为何要体谅他,他不是?”林希还没说完,就被谭若涵岔开,道。
“你先听我说嘛,其实谭知府也有他的难处,他虽是南昌府的知府,一方的父母官,朝廷的重臣,看似位高权重,又受百姓拥护,可你不知道的是在官场之中,往往很多时候身不由己,明明不可为而仍为,为此还有可能丢了性命”,林希道。
“甚叫明明不可为而为之,不愿意做那不做不就好了”,谭若涵不禁嘟道。
还真是甚都不懂的刁蛮公主,若她生活在现代,迟早会被生活啃得连骨头都不剩,林希忍住笑意,道:“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谭若涵仍旧听不懂,皱起两道清眉,道:“难道不是吗?”
“不是!”一侧襄萍忍不住插道:“人从一出生便就开始了身不由己,要不这样,我给你举个例子。”
谭若涵凝着襄萍轻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襄萍道:“有一个姑娘,她早些年差点被山匪劫走,欲将她卖给青楼,幸好在危难时遇到了一位道姑出手相救,而后那道姑眼见她虽长相清秀,但骨骼惊奇,是个练武的料子,于是便收她为徒了,可是一到山上,同门的师兄从一开始便看不过她,总欺负她,可那时候的她年龄尚小,以为是师兄们跟她玩耍,直到有一天师傅去世了,而且就躺在她的怀里,师兄们也亲眼看到她剑上沾满血渍,故认定她就是杀害师傅的真凶。”
知道襄萍这是在拿自己的亲身经历提醒谭若涵江湖险恶,人心险恶,官场更为险恶,别看她现在叙得云淡风轻,一脸烂漫无邪,又常年跟着师傅走南闯北的,见识自然比深闺女子好上一大半,然而她也不过才十六岁的花季少女,这无异于自揭伤疤,林希凝着她顿心口莫名一股怜惜。
“那我问你啊,若涵,你觉得那姑娘有没有杀自己的师傅?”襄萍面上似有些幽幽,就像兰花即将枯谢一样,道。
“这,我不知道”,谭若涵闪着两道清眸,摇头道:“毕竟我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为人如何?”
“其实我说的这些并不是要让你去怎么样,而是要你自己去判断其中的对错,很多事情,肉眼是能蒙蔽你的双眼的,唯有听从自己心中所想,不然你只会被黑暗吞噬,分不清真相对错”,襄萍道:“就拿谭知府来说,他深居高位,又是一方父母官,自然顾虑的要更多,行事更为谨慎,以免被人揪着小辫,官场并不同江湖,官场有的是权欲算计,而江湖也一样有算计,只不过江湖更为纯粹一点,然而人心则都大同一样。”
襄萍仿佛这段时间长大了一样,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或许真是人只有亲身经历,方能懂其中道理,好在无论是生活在古代还是现代,好人总比坏人多,这是不争的事实,换句话来说,人其实都有善良的一面,有的只是在途中选错了路,迷失了自己。
这时,林希忍不住也插道:“襄萍说的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想法权利,只是每个人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不一样而已,换句话来说你要体谅你爹不一样的想法,尽管不是最正确的,但也是经过一系列考量得正出来的。”
其实,二人说的这些大道理,谭若涵并不能完全能理解,但好像似乎又有那么些道理,也似乎也没那么苦恼了,抹了抹脸蛋儿,一转面色,面带笑意点头应了一声。
下午也没甚工事,谭知府也没叫人来唤林希回府衙,襄萍就提议呆在屋子里斗、地主,哪儿也不去了,林希抬眸凝了一眼外头那恶劣的太阳烤得整个地面炙烫,空中还漾起层层灼气,林希也不想被烤成肉摊,便也就点头应了下来,再说这鬼天气,换谁谁都受不了啊。
谭若涵还不知道甚是斗、地主,俨然成了老手的襄萍取出自制扑克,摆在桌上,为她简单讲解其中玩法规则,半晌终于上手了,不过,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明明两个女人都可以是一台戏,加之襄萍与谭若涵心性本来就爱玩儿,林希在刚开始连赢了数局后,二人便开始合伙起来耍赖,不是光明正大的看对方的底牌,就是偷鸡摸狗的在桌底下换牌,甚至还恬不知耻的要林希自己认罚。
林希怎么能如了二位姑奶奶的心意呢,好歹他是现代人,又懂得其中的套路,虽不能一打二稳赢,但也不能让二位姑奶奶赢得那么舒服。
三人在屋子里一片欢笑声中斗至昏黄,眼看着太阳终于舍得缓缓下山,三人才停止战斗,林希起身抻了抻脖子,抬腿迳至府衙内堂,谭知府与陆同知也正还在大开杀戒,棋盘上皆是二人的战果,眼见林希过来了,谭知府搁下一颗黑棋,抬眸道:“若涵,她怎么样了?”
看得出来,谭知府对自己的女儿十分娇爱的,尽管晌午将谭若涵呵斥了一句,然而此时,面色仍看得出来些些落意,林希点头笑道:“没事了!”
“有劳你了,林希”,半晌,谭知府才又搁下一颗黑棋,抬眸点了点头,挂出一抹笑意,道:“晌午之事,你也切莫挂在心上!”
“大人自有大人的考量,我等尽力去做便是了!”林希道。
谭知府未在应话了,与陆同知一直战到天尽黑,才收回棋盘,笃笃回了府邸,用膳时,父女俩显然没了晌午那般争锋相对,经过林希、襄萍的劝导,谭若涵也开始设身处地的站在谭知府的位置上想了一下,虽不太懂,但毕竟能开始为他们想已然不错了,而谭知府也没晌午那般横眉怒眼,在与陆同知交谈时,老眸时不时侧凝她两眼,不过二人却未开口讲过一句话,都是自顾自的用膳后,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