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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江,不得无礼!”越南昭身旁的郜宁制止了雀江。
这雀江虽是军营里面有名的团练,治军很有一套,但是行事过于冲动。
“我没有,我给他吃的是药,是救人的。”被提着衣领的寻韶容无力地回答。
真是个莽夫啊,面对这样一点医学常识都没有的人,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人叫雀江?我看应该叫缺心眼子!
你担心主子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不懂总得听人解释吧?
如果不吃这抗生素,身体会产生很严重的炎症,一旦高烧到时候就更不好治了,而且杨副将还会十分的难受。
这白色的抗生素和古代的中药药丸看上去极为不同,当时就是怕被人误会解释不清,才挑这天还没亮的时候去,结果还是被看到了。
“你放屁!要是救人的药,你为何鬼鬼祟祟的,天还没亮就去主子的帐篷?为何我家主子还没醒?”
雀江猩红着眼睛质问,脖子上青筋暴起,挥舞着拳头,像是恨不得把寻韶容生吞活剥了。
“真的是药,药发挥作用也需要时间啊。”寻韶容无力地回答,本来就没休息好,还要被人质问,真的是一点好心情都没有。
“郜宁,去附近的村庄找一名郎中来看看。”越南昭看着面容憔悴的寻韶容,吩咐道。
由于太早,这会儿城门还没开,就算是城门开了,京城里面的药铺、医馆也都还没有开张接客。
“是,王爷。”
半柱香后,郜宁带着一名留着花白胡子背着药箱的郎中来到了杨副将的帐内,郎中蹲下身子给杨副将看病。
那老者盯着杨副将的伤仔细看了看,又把了把杨副将的脉搏,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何?”
“回大人的话,恕老身无能,准备后事吧,老夫无能为力。”
说着,老者摇头叹气地走出了杨副将的帐篷。
老郎中的话音刚落,雀江就挥舞着大刀冲寻韶容砍去。
郜宁拉住雀江,“雀江,这是在王爷的主帐,不得无礼!”
“拖出去打二十大板。”殷王看了看悲愤交加的雀江,又看了看面色冷静的寻韶容,冷声命令道。
“王爷,就他娘的该把这货砍了!”雀江愤怒又不甘心地扯着嗓子吼道。
寻韶容昨夜没有休息好,今日又起了个大早,体力几乎耗尽了,刚刚慌忙之中躲避雀江挥舞的大刀,尾椎骨磕在了桌角,她疼的跌坐在地上。
她还不想死啊!
“王爷,明日,杨副将就能醒。”
她跪在地上拉着越南昭的长袍,就算今日没被砍了,若是这二十大板打下去,这瘦弱的身躯恐怕是承受不住啊。
“放他娘的狗屁!”雀江摆明了是不相信寻韶容的医术。
“一个女郎中,能中什么用?”
“雀江,注意你的言辞,王爷还在这呢,你刚和杨副将回来,许多事情不知道,这寻军医确实救过人。”郜宁在一旁劝阻道。
“拖下去打二十大板,若是明日杨副将没醒,再杀他也不迟。”
没等寻韶容反驳,她就被雀江的手下拖了出去。
昏昏沉沉的,她感觉自己被人架在了主帐外面的长凳上,随着一声声的报数,一阵阵钻心的痛楚传遍了全身。
一板子一板子地打在她的屁股上,她觉得灵魂和肉体就要分离了。
二十大板打完,她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了。
两眼一黑,终于是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她被人仍在了帐篷里面的木床上,她缓缓睁开眼睛,慢慢地撑起身子,由于被打后伤口没有及时处理,血肉和粗布衣裳黏在了一起,一动就会扯到屁股上的肉。
她咬紧牙关忍着疼痛,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烫。
她调出医疗系统,找出消炎药和退烧药,就着桌上茶碗里的凉水吃了消炎药和退烧药。
老娘堂堂木烟阁阁主,这是受的哪门子气?
虽说自己是个孤儿,从小没有爹疼没有娘爱的,但是哪受过这样的皮肉之苦?
要不是有宏图大计,真他娘的想掀了这个军营!
她然后透过反射镜,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臀部,先给自己注射局部麻醉,然后撒上药粉。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她已是满头大汗。
这次的事情让她明白,不管自己曾经救过多少人,只要有一次失误,就会被推向深渊,没人在乎她的死活。
越南昭是军营的最高领导者,要想活下来,就要得到越南昭的信任。
只是,这抗生素杨副将还要再吃一粒才行,早上喂了他吃了一粒,还有一粒,怎么办呢?
吃药也是治好杨副将的关键一步。
……
主帐内,郜宁沉默了一下,犹豫地开口:“王爷,那二十大板,确实是严厉了些,您看军医细皮嫩肉的,想是也没吃过什么苦,属下刚刚派人去看过了,军医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殷王没有说话,面色冷峻。
“她不会活不过今晚了吧?”
“她是郎中,知道怎么给自己治病。”越南昭面无表情,他丝毫不在乎那军医的死活。
“若是明日杨副将没有醒过来,她也难逃一死。”
“可是世子很喜欢寻军医。”
看越南昭没说话,面色越来越难看,郜宁连忙跪在地上,“属下该死,属下说了不该说的话。”
越南昭目光幽远,也不知这女人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从小就十分听话的小渊变得如此叛逆。
这样的女人心机太深,趁着这个机会把把她赶出军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娘亲,你们成了这幅模样?”越少渊偷偷溜进寻韶容的帐篷,看到寻韶容趴在床上,脸色苍白,和自己昨日见到的仙女简直是判若两人。
还不是因为那个缺心眼儿的雀团练?要是军营里唯一的军医死了,谁去救他家主子?
“娘亲,你饿吗?小渊去给娘亲拿点心。”
见寻韶容没有说话,越少渊以为她是没吃饭没有力气,没等寻韶容开口,一溜烟地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小跑了出去。
寻韶容看着帐篷的门口笑了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片刻后,越少渊端着一碟桂花栗子糕和一碟竹节锩小馒头来到了寻韶容的床前。
“娘亲,你快趁热吃。”小渊大大的眼睛瞅着寻韶容,一脸的担心。
“好,多谢小渊。”寻韶容已经饿到没有感觉了,屁股上的疼痛使她忽视了肠胃的不适。
自从一大早被打了一顿之后,就在没有人管过自己,越少渊是第一个来给她送饭的人。
“好吃吗?”
越少渊看着寻韶容捏起一块黄色个桂花栗子糕放进嘴里咀嚼着,迫切地问着。
他好担心娘亲啊,都怪看门的守卫一直不让自己出来,趁着他们换班才溜出来。
到底是谁让娘亲受了这么重的伤?
父亲也不管管,等他长大了有能力了,一定要好好保护娘亲,谁都不能伤害她!
“想什么呢?”寻韶容敲了敲越少渊圆圆的小脑袋。
“娘亲,还疼吗?”越少渊一脸担心地看着她染上了鲜血的衣衫。
“已经不疼了。”
看着越少渊,寻韶容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小渊,你这么跑来跑去的,没有人管你吗?王爷,呃,你爹不是不让你出来吗?”寻韶容柔声问道。
“父亲是不让我来回乱跑,但是小渊是世子,即使出来了,侍卫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的。”越少渊扬起了脸,一脸的得意。
“小渊,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娘亲你说。”
越少渊一脸地认真,娘亲有事情要自己帮忙,他离娘亲又进了一步!
“小渊,你把这个喂给杨副将。”
看着越少渊一脸的天真,寻韶容心中涌起一丝愧疚,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利用,但是现在的情形,也只能让越少渊去做这件事情了。
她将一粒白色的药片放在了越少渊的手中。
“娘亲,小渊这就去。”
他都没问为什么,就跑出了帐篷,趁着月黑风高四下无人,溜进了杨副将的帐篷,将白色的药塞进了杨副将的口中。
随即又一溜烟地跑回了寻韶容的帐篷。
“娘亲,你再给小渊讲一个故事吧。”越少渊知道寻韶容受了很严重的伤,就没有往她的怀里钻,而是安静老实的躺在了一旁。
“好,昨天我们讲到哪儿了……”
……
主帐内,郜宁正低声对越南昭说着什么。
“小渊又睡在寻容那里了?”越南昭的声音透着不满。
“她还让小渊去送药?”
越南昭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女人,真是狡猾奸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