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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张了张嘴，顾文茵一时竟有些失声。
她还是第一次见徐老这样，神色认真到近乎严肃，语气坚定到近乎严厉。
“丫头，连及草有一便有二，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见她愣神，徐老长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补了一句。
“若是能找到，不差这几年，若是不能找到，也不差这几年。”顾文茵却缓缓的摇了摇头，下意识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笑容里苦涩之余，还多了几分温暖。
连及草难求，但如今，无论以后如何，至少自己和子墨还有个孩子。
见她神色淡然，徐老也深知自己劝不动，干脆也不再多说，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顾文茵顿时有些坐立难安，便索性起身摆弄起了中医小人。
“子墨的膝盖碎裂严重，要加骨钉，替换半月板……”将手术要点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顾文茵再次抬头看他的时候，徐老也收拾好了情绪。
“好，都记下了。”话音刚落，徐老也正好搁了笔。
天色渐晚了，顾文茵也不再多留，只是刚出了同仁堂的门，她的心情便顿时低沉了下来。
直到回了府，还一直没有回过神来。
只是看到院落前的灯光，顾文茵才陡然轻拍了怕自己的脸颊，扯出了一丝笑容，这才走了进去。
邵子墨果然坐在院子里等她。
“还顺利吗？”笑着开口推过他的轮椅，顾文茵的声线丝毫听不出异样。
人多太医院势力纷杂，安插个人应该不难。
“嗯，都安排好了，只是路上遇到了长乐。”微微点了点头，邵子墨说到后半句时不禁失笑。
太医院以后怕是没安宁日子了。
一想到长乐那叽叽喳喳的模样，顾文茵的心情倒也没来由的轻松了几分。
只是也不知道皇上那里他是怎么说的。
心绪微转间，顾文茵却还是没有问出口，顺手推过了他的轮椅，朝房里走了回去。
还没走一半，便听到回廊那头突然传来了几声熟悉的咳嗽。
顾文茵的脚步陡然一顿，顺势看去，便见老爷子半靠在回廊上，抬头看着夜色，神色怅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意识地想上前，可手臂却被邵子墨陡然握住。
微微摇头示意，邵子墨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异样，老爷子应该不想让他们看到这一幕。
“回去吧。”低声开口的瞬间，邵子墨刻意关注了一下老爷子的反应，但却毫无动静。
老爷子的敏锐度已经这么低了吗？
邵子墨心底一痛，突然一种难言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就和今日见到宫里那位一样……
“阿茵，外公的身子，还有办法吗？”等走出一段，邵子墨才开口询问。
可顾文茵却陡然沉默了，鼻尖竟有些微微泛酸。
见状，邵子墨也不再追问，只是推着轮椅吹熄了蜡烛。
一夜辗转，两人各怀心事，不曾入眠。
感受着晨曦的第一缕光亮逐渐升起，但两人却依旧躺着，假装熟睡。
直到苏哲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邵子墨才蹑手蹑脚地坐了起来。
他一动，顾文茵也陡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