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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之徒吹响骨笛后,突然从无人为津变得一呼百应,听闻笛声的暴徒们纷纷下跪磕头、俯首称臣,害他受宠若惊。
这只是个引子,骨笛几经流转,曾落入一地痞流氓之手。当时民智开化不完善,许多迂腐愚昧的乡野村民还坚信吃小孩心脏炖的汤能补血壮阳,因此每家每户都把孩子看得特别紧。谁知某日,村里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务农者不以为然、继续劳作,但各家各院的孩子们却自发连成一串大闸蟹,跟着身份不明的吹笛人销声匿迹。再后来,举着火把四处疯找的村民们终于在后山找到了堆积的孩童遗体——他们全被残忍地剜去了心!
骨笛不仅对小孩有效,成人也无法抗拒笛声的吸引力。巫谷之战白热化的阶段,各大军阀都面临人力严重短缺的窘境。当时某军阀副官被任命去强行征兵——说是征兵,以当时的情况而言,和明抢壮丁也差不多了,大家都知道一上战场就是个死,因此一看到征兵招募者,整个村镇的壮劳力便集结起来,抄起铁锹镰刀等冲来者一顿猛砸猛砍。当时,这名副官被村民团团包围,性命攸关之际,他从容不迫的掏出骨笛吹响起来。人们一听,竟鬼使神差地放下武器,木讷地着他回到了军营,事后证明,这支军阀的士兵也是效忠度最高的,被炮弹炸去半边身子还拖着流淌的肠子冲向敌方的大有人在。
说了那么多就是想告诉你,这支骨笛果真如谷迪生前所愿,成了一支集音乐、(黑)魔法和他自身于一体的魔笛。骨笛再度面世时,已是巫谷之战落下帷幕之后,它出现在一场由政府集资举办的拍卖会展品之中。不过,当时的政府高层担心有人拍下骨笛后会动歪脑筋,于是灵机一动,将笛子敲断成五截再拍卖,并且规定五名卖家之间必须毫无瓜葛。
说起这个敲断的过程也是十分蹊跷——普通的刀械对这段尺骨根本起不了作用、再强大的魔法攻击也至多在笛子表面留下一些烟熏的痕迹,最终将笛子截断的是一条战龙,它奋力一咬,断了七颗牙齿,才将骨笛咬成了五截。
尽管战后民不聊生、且骨笛已是一支残次品,拍卖会上的要价者依旧此起彼伏、正臂高呼,最终五截断骨合计成交价竟高达三千万金币,以当时的GDP来看,这根本就是个天文数字。
那场拍卖会结束之后,五断骨笛便各回各家,从此再未兴风作浪过。孰料十年后的今天,它竟然以这种形式介入佐格的生活。
神秘发信人提到将会有五起命案发生,这五名死者十之八九将会是骨笛的拥有者。那么,神秘人除了杀人外,会不会对骨笛下手呢?难道说,他有意拼凑齐五段骨头、召唤腥风血雨?
佐格花了很长时间与拍卖行档案员胡搅蛮缠,他的真真目的其实是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借此机会,栗斯嘉溜进档案室中,将五名卖家的底细调查了个门清。
“已经警告过其中四人,他们都说会加强警卫配置。”栗斯嘉放下电话对佐格说道,她刚接连警告了当年的五名拍卖人,“只是有位A老先生,无论怎么联系都不回应,我致电他家里,女佣说他独自一人去热海度假去了。”
随后,她用小狗一般闪着亮光、期待无比的湿漉漉的眼神仰视着佐格,满脸写着“我也想去”的哀求。
“是、是为了破案嘛~”她冠冕堂皇地撒娇道。
“啧……”佐格撇嘴道,“穷奢极欲的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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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老先生倚靠在飞驰列车中的餐车厢,他刚刚享用完香茅海鲈鱼与蛋乳饼,可惜随餐配的红酒质量堪忧,算是一大遗憾。
他的目的地即本次列车终点站——热海观光度假区。所谓热海,顾名思义,是一片即使到了冬季,水温也长年维持在37°C,宛若温泉的海水,远远望去,海平面上泛着袅袅雾气。即便不会游泳,将身子埋在沙滩里捂一捂,也足能发汗祛湿。
到站后不用四处打听廉价旅馆便省了不少糟心事,A在热海沿岸有一栋风景如画的私人别墅,每年到了这个季节,他都会撇开车夫与帮佣,独自一人踏上火车,享受长达三个月的避寒之旅——这一习惯,他已坚持了长达十一年。到了他这把岁数,依旧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时光与小世界,是一件弥足珍贵的事。
A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奇香,这香水虽然是牌子货,但很显然主人喷得过量了。他斜睨着扫了一眼,斜前方坐着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士,她看起来着装得体、气质不凡,是位有教养的知识女性,可她有意无意抬起的大腿却露出情趣吊袜的边角配饰。
A连忙回忆手提箱中是否有备用衬衫,因为根据他的经验,自己身上这件恐怕很快就要遭殃了。果然不到两分钟,那名女士便举杯起身,佯装失足将廉价红酒泼了A老先生一身。
这也算是常规套路了,A想,这个季节前往热海的,多半是富裕充盈的贵族,于是自然也有不少攀龙附凤之徒强行包装自己,跑到热海小镇上四处勾搭有钱人,那种六人一间、毫无安全保障的青年旅社就是为她们准备的。不过,上了火车便下手,也未免太心急了些。
经过一番假意道歉及攀谈,A老先生得知,这个女孩刚刚大学毕业,专业是器乐表演,横笛是她的拿手乐器。关于工作,她并没有顺利得到教授举荐,于是只好借着毕业旅行的由头前往热海度假过冬,不过她手头的盘缠已经所剩无几了,因此也希望能够兼职哪家官宦子弟的家庭教师。
“抱歉,如你所见,我是一人前来的。”A老先生摊了摊手,他连女佣都没带,便足见独处的意愿有多强烈了,而且到了这把年纪,他也无意学习一门新的乐器了。
不过出于绅士风度的考量,他还是以一张微薄的支票打发了这位年轻貌美的家庭教师,并翻出名片夹抄了几个电话,告诉她这些朋友或许有学习器乐的需求。
到站后,两人分道扬镳,女子显得有些悻悻然,不过很快便被A甩到脑后。他叫了辆马车抵达自己的私人别墅,安顿好行李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卸掉假发、脱光衣物,开始在沙滩上刨坑,心中满怀期待——待会儿他就要将自己埋在沙堆里看海!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尖叫,A立刻提起警觉,心中愠怒道,这篇海滩是他的私人地产,界限外围也清清楚楚地挂了牌子,怎么还有游客擅闯!我特么还光着呢!
想到这里,他正要理直气壮地朝来者破口大骂,可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对方叫嚷的内容似乎是在制止他做什么事。
他朝堤岸望去,只见一消瘦的男子和灵巧的少女慌慌张张朝自己跑来,表情十分仓皇。
“别挖了!快退出去!”
退出去?
他低头一看,脚下的沙滩以他为圆形,形成一个五芒星魔法阵,阵的最外圈,蓝色的火焰熊熊燃起。
紧接着,沙滩开始向内凹陷,仿佛地下有个隐形的漏斗正将他吸入其中。
年轻男子和少女冒冒失失朝自己跑来,却在抵达魔法阵时,被蓝色火焰狠狠弹了回去。
A刚想说些什么,便觉有热沙灌入口中——他被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