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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赴韩门宴
在小箭那里坐了一会,还切磋了几局侍魂2,曾启就告辞了。
月色如洗,曾启的心也有些轻盈,他想起陈道明的扮演方鸿渐就是被这样的月色引诱着亲吻了李媛媛的苏文纨,又想起剧作家沙叶新扮演的苏文纨追求者曹元朗的现代诗:
这首诗写的是:
昨夜星辰今夜摇漾于飘至明夜之风中
圆圆肥白的孕妇肚子颤巍巍贴在天上
这守活寡的逃妇几时有了个新老公
jug!jug!污泥里e fango emondo!夜莺歌唱。
孕妇肚子说的是月亮,守活寡的逃妇是嫦娥,夜莺就是此时河滨里面的青蛙,确实一阵一阵的在叫。
看来钱钟书先生当年在沦陷区的上海写围城的时候确实一派生活气息。
苏文纨的法国博士论文标题为《十八家中国白话诗人》,里面举了一个例子,讲一个人得了脱发症到理发店理发,理发师说你不用理了,反正过不了几天,头发就会掉光的。这个比喻的意思是绝大多数中国诗都不值得批评。
这个例子举的很好,曾启这两天测试的游戏不下十八家公司的产品,一个个都是拿出来卖钱的,这些游戏的素质大都和上面那首现代诗一样,东拼西凑,让人难堪,确实不值得批评。真正好的游戏有没有?可以负责任的说,没有,那只是那个时代的一种娱乐方式,就像游戏制作论坛版主小箭发过的一首诗:游戏只是片阿司匹林。
阿司匹林可以清热镇痛,却不可能起死回生,救人性命。
曾启思考着,回到旅馆,打电话给黄老板简单的做了汇报,主要是报价方面的,当听到价格是三十万美元时,黄老板一边喊肉痛,一边也说还能接受,就是对后面的时间的条款比较不安。
黄老板认为:“首期付款这么高,既要准备分成,又要推广游戏,刚开始新游戏的帐还收不回来,就要靠《原始时代》来撑着,而原始时代已经不可能像前几个月那样维持高收入了,这样会造成公司现金流很紧张。”
黄老板的意思是明天再去把时间的条款谈宽松一些,可以把预期的分成提高一些。
黄老板说:“反正是预期的分成。”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只要游戏签下来,主动权就在自己手里,具体收入是否真实,付款能否按时,那都是有变通的余地。
(到今天为止,游戏研发和运营都会因为游戏的真实收入而撕破脸皮。当年缺乏有效的监控手法,的运营方瞒报收入减少分成是常事,后来研发会在游戏后台和管理同步监测,这样双方对实际的金额差异就降低了,但是还有一个现象,就是钱是到运营帐上的,运营会尽可能把分成在自己账户上多多停留,基本上关系很好的大公司之间三个月结账一次,小公司六个月算正常,更多的要一年,被拖到倒闭的也不少)
曾启答应了,大家都是这样做的。
眼看着快十一点了,程博闻没有消息,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算了,就算他被那小妖精骗到盘丝洞也没什么关系,就发了条短信:“记得明早回来洗澡换衣服,我们中午要一起去吃饭的,记得让欣欣也别忘了来当翻译。”
程博闻没有回复
然后曾启就睡了,后半夜程博闻回来了。
曾启迷迷糊糊中问:“你才回来啊?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程博闻说:“你见过凌晨四点的上海吗?现在就是。”
曾启梦然惊醒,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火和远处不夜城一般的高楼像,瞬间想起巴尔扎克名著《高老头》结尾时,那个生活贫苦,却想跻身上流社会的青年拉斯蒂尼。
拉斯蒂尼参加完高老头的葬礼,望着繁华依旧的巴黎城区,捏紧拳头说:“咱们来拼一下吧!”
程博闻问:“你说什么?”
曾启说:“你不拼搏一把,你就不可能在这个城市立足,你在这个城市不买房,又怎么能立足,你买房的钱何来?”
程博闻有些不好意思,问曾启:“你手里还有现金吗?我花完了,今天下午还要用。”
曾启明白钱花到哪里了,并不想此时规劝几句,就说:“太困了,赶紧睡吧,明天我给你一些。”
上海的早晨亮的很快,有一部著名小说叫《上海的早晨》,上下部发表时间间隔40年,前1990年拍成了连续剧,和同时的《围城》都有李媛媛的身影,在曾启看来,真正的上海大家闺秀就是这样,可是方鸿渐不喜欢,如果你让方鸿渐重生,他会选择谁?大抵要祭出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无论娶了哪一个,都有遗憾,和《围城》的主题是一样:
“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去。”
曾启此时想起这些,是因为最近谈判过程中深感孤军奋战,最好的朋友孟超过着悠哉的小官二代生活,李腾去深圳了。自己的工作思路无人分享,就像昨天,只能自己复盘谈判,反复思索。如果有人陪伴多好,比如,毫无疑问最好的助手是肖蓉琳,去年卖软盘,今年推销游戏,她在身边帮自己分析,讨论,比秘书还助理。真能说自己不动心吗,还是装作不动心?那自然是装的,李腾一直在追她,自己怎么能对不起朋友。
曾启看着程博闻,老朋友,老室友,上网宅男打游戏,一个没毕业的小妹子就把他哄的团团转,其实被骗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像自己,每天忙忙碌碌,绞尽脑汁,费劲口舌,为了一个遥远的目的,有时候自己也会怀疑自己,真的是重生,还是一场幻梦?难怪做大事忙碌的人都喜欢醇酒美人,今天的饭桌上有醇酒,但不会多喝,晚上有美人,这算是一种酬报吧!
约好的饭是中午,两人又来到会场,会场已经没有什么价值,游戏展览基本都撤展台了,游戏既然卖完了,留着展台坐有什么用,倒是这边文旅的展台还有些商家把一些纪念品和书籍在卖,也有些大叔大妈们来观瞻。
快十一点了,欣欣还没有出现,程博闻连续拨了几个电话,到了11:30欣欣才出现。大家匆忙去‘雅多事’的昌先生说的那家料理店。
曾启们以为是一个雅座,结果是一个大包间,两张长长的桌子,一张十二个座位,每个桌子上有四个烧烤炉,而客人来的也坐的不多有二十人,料理店的服务员都是穿着韩国服装的中国妹子,殷勤的把曾启迎接到右边的桌子。
左边的桌子一边是雅多事的昌先生,展台主管,翻译,朴先生和两名韩国人员,另一边是展会有关部门的领导翻译和其它工作人员。
右边这张桌子一共四组人,而曾启居然认识其中的几乎所有人。
1组人是综艺国际的曾启,程博闻和翻译。
2组人是成大网络的总经理大年,他的同伴和翻译
3组人是第八镇网络的祝总,另一位姓竺,也是第八城镇的,比较胖。还有他们的翻译。
4组是本地晚报纸的记者,上海热线网站的编辑,也有一名韩国人,估计是那边坐不下的。
说起来曾启和这几位两天来都是抬头低头见的,现在居然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真是一场奇怪的宴席。
烤炉热起来,雅多事的主管先致辞:“大概就是到这里受到良好的招待,宾至如归的感觉如沐春风,自己的公司在中国常驻,和中国公司来往会更加密切,以后会吧更多更好的产品带到国内来。他又指着曾启这边的桌子,这边已经有很多家企业要代理我们的产品,我们请他们来互相了解下。”
这边桌子的三组人估计心里面都在骂:这韩国人真厉害,这座位典型就是让三家互杀,然后抬高价格,乱中取利。大家都不会说,装作友好的互相点头。
接下来是领导致辞,差不多就是把前天开幕式的话精简到了五分钟,在烤炉的油脂滋滋响起来时,恰到好处的结束了。这说明前天的半个小时讲话注水的厉害。
昌先生接着带领大家鼓掌说:“这是我们的答谢宴,希望大家开心。”
领导连忙说:“来到我们地界,就是我们负责,哪能让你们买单?”
于是,两个韩国人,两个中国人还有翻译在哪里扯着话题,在座的人只能微笑,曾启想这韩国人怎么也学着本国特色的抢买单。
台上还在推让着,大家却闻到了很香的烤肉味,还听到油滴在烤盘上的声音,原来曾启斜对面的祝先生已经在烤盘上考好了一堆牛肉,并且在嘴里嚼着一块。
那种感觉,就像几年后的著名连续剧《亮剑》的经典一幕,日本宪兵小队长森田在台上诉说乡愁时,魏和尚已经大口吃了起来。
大家面面相觑的看着,祝先生毫不在意的一口吃完,又夹起一片肥厚的牛肉,停在半空中,说:“反正不是我买单,我钱还留着好好的运营这个游戏呢!”
领导有些不悦,匆匆坐下,招呼服务员,然后就拉过来一架屏风,把这两张桌子隔开了,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
明明烤肉之声相闻,却摆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