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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同时,冷君遨就沉下了眉眼,情绪不善。
“听丽妃这话,是另有深意?”
“臣妾不敢。”
声音平平静静的,欧阳华菁既没有丝毫的愤恨,又没有半点儿不平,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落入赵婉兮的眼中,脑海中蓦然出现了一个形容词。
冷漠。
因为这个发现,她的感觉越发是不好了。
除了她之外,这殿内还有两个做主子的,只是气氛诡异,她神经稍稍敏感了一些,总觉着这两人之间,在打着什么机锋。
有迹可循,但是又揣摩不到。
这种感觉,不怎么舒服,施施然地饮了口茶,赵婉兮语气迟缓,悠然开嗓。
“本宫瞧着丽妃这身子,倒也好还,怎么突然就额外需要那么多的补品药材了?是药三分毒,入口的东西,还是谨慎些的好。”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
既然赵婉兮开口了,还是冲着她去的,欧阳华菁也不示弱。看似轻柔地笑,但是笑容里头的尖锐却是一览无遗,颇有点儿针尖对麦芒的架势。
“只是这草木之道,臣妾一向不懂,方子也是太医院给开的。若是娘娘不放心,那就看一眼?”
说完,也不等赵婉兮应允,直接就朝着一侧的春桃示意。
莫约是早有准备,收到指令,春桃一步上前,自袖中掏出了一页纸张,移步过去送到了赵婉兮手中。
欧阳华菁还不忘适时补充,挑衅点头。
“有劳皇后娘娘了。”
嘴里说着,她手掌也不停地轻抚着自己的肚子,颇具深意。
“说到底,还是这孩子重要,娘娘觉着呢?”
“倒也是。”
递过来的方子也没那么重要,只要有心,太医院留有存底,不过一句话的事儿而已,真正让赵婉兮好奇的,还是欧阳华菁这态度。
因为欧阳华菁适才一直对冷君遨表现的极为冷淡,赵婉兮还隐隐有种,她是否已经知道真相,知道之前的盛宠,不过是假象的猜测。
但是这会儿见她对腹中的胎儿如此看重,又忍不住怀疑了。
看不透,也便暂时不去纠结,抬手接过春桃递过来的方子,还真就耐着性子扫了几眼。
原本表情也算是淡定,只关注到其中几味药材时,她面色略见凝重,稍稍转头望了眼坐在身侧的冷君遨。
成功惹得对方挑眉。
“可有什么不妥?”
“倒是没有什么不妥。”
这方子上的药材,的的确确都是百年难得的好东西,站在医者的角度上,一眼扫上去,可谓是华丽至极。
依着欧阳华菁自认为身份尊贵,一向奢侈的行事作风,看上去倒也正常。
只是……
抬起手指从方子上一一滑过,在那几味特殊药材上头盘桓良久,赵婉兮不其然地皱起了眉头。
随即调转视线,同坐在下首的丽妃对视了许久,她的眼神逐渐犀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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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看她情绪变了,欧阳华菁这才抿唇意味不明地笑笑,声线里的倨傲,却是一览无遗。
“臣妾这身子,乃是太医们负责调养的,方子也是他们开的。莫不是皇后娘娘觉着,臣妾跟腹中的孩儿,受不起这么好的补品养着?”
“自然不是。”
跟欧阳华菁交手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除开一开始那会儿,在后来的交锋中,赵婉兮可没怎么吃过亏。
此时听对方挑衅,她冷哼一声,眉眼一沉,就想着要直接开怼过去,嘴巴都张开了,搁在膝头的柔夷,却被宽厚的大掌蓦然握住。
冷君遨的眉眼之间看不出明显的深浅来,也教人揣摩不透,心思如何,是否不悦。只嗓音低沉,散着几分令人不敢轻视的威严。
“皇后不过是无心之举,丽妃且不必放在心上,既然你身体无碍,那朕跟皇后,也算是放心了。此次过来,除了探望,倒是还有一事,想要询问与你。”
“皇上请讲。”
冷君遨面冷,性子更是冷。或许是都已经习惯了他冷漠而疏离的态度,尤其是对上自己时候的冷酷,这会儿这么好言好语地说话,倒是教欧阳华菁有些意外了。
然心底没有丝毫的荣幸,只有一股子莫名的恐慌自心底袭来。
就在欧阳华菁招架不住突如其来的不详感,暗暗握住了自己双手时,冷君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施施然出声。
“丽妃曾在西岐宫中生活数年,朕故特来问问,你可曾听说过,西岐十二决?”
“什么?”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心脏骤然猛地一跳,欧阳华菁惊慌之下,差点失态起身。
幸好紧要关头对上了冷君遨的冷眼,才堪堪反应过来,及时避开,拼命地压制住了自己的慌乱。
大脑更是飞速地转动,思及逐月的为人,她才极快地掩饰掉那一瞬间的慌乱,抬头轻轻一笑,算是揭过了她的失常。
只诧异道:“西岐十二决,乃是西岐皇宫的皇家暗卫,只负责保卫西岐皇跟储君。这好端端的,皇上怎么突然想起来要问了?”
宽大的袖袍中,双手已经死死地交握在一起,手指头都要扭断的架势。
在欧阳华菁自己看来,或许她已经是足够的镇定,掩饰的极好。可惜那点儿伪装,在冷君遨的眼里,却什么都不是。
还算是这个女人聪明,没干出直接矢口否认的蠢事来。
鹰眸闪了闪,暗潮涌动。
“前几日晚上太子闲来无事,便出去溜达了一圈,顺便在外宫的长巷中捉了个人。丽妃可知,那是何人?”
“这……臣妾怎么会知道?”
藏着掖着的试探,才是最折磨人的,原本就心虚,又被冷君遨虎视眈眈地盯着,欧阳华菁脸上的笑都快僵硬了。
又不想一味地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干脆一咬牙,故意玩起了以进为退的招数来。
“皇上如此问臣妾,莫不是那人,还能是西岐十二决之一不成?”
欧阳华菁这话问的看似玩笑,实际上也算是聪明的了。毕竟西岐十二决身份非同寻常,这事儿一个不好,就很容易上升到南麟跟西岐的两国之争上头。
只要冷君遨有心,就
该顺势给她一个台阶下!
就跟之前搜宫事件一样,她搬出九皇叔,对方便不得不心存忌惮。
欧阳华菁一颗七窍玲珑心,自认为抓住了冷君遨的把柄,无形之中,却忘记了封妃那日的西岐弓弩手事件。
而这一幕落在再次扮演了透明人,做了合格吃瓜群众人赵婉兮眼里,却只觉好笑不已。
同时也忍不住猜测,冷君遨这一次,又该如何抉择。
她跟欧阳华菁可不同,深知冷君遨的秉性,就冲着这人的脾气还有行事作风,让他忍气吞声,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倘若是做了,那一定也是在布着一场坑人的大戏。
而这厢的冷君遨,果然便是没忍,顺势点头。
“没错,的确很有可能是。”
“这怎么可能呢?”
如果七决被确定了身份,又出现在南麟皇宫,跟她之间的牵扯,怕是根本断不了。即便是捕风捉影下来,也是麻烦。
即便是他死了,依旧还是会避免不了连累到自己。
思及此,欧阳华菁终于坐不住,霍然起身。面上虽还带着勉强的笑意,但是语气已经是全然不同了。
“西岐皇族有祖训,西岐十二决职责所在,轻易不得离宫。便是在西岐国境之内尚且不能自由流窜,何况是南麟。
臣妾觉着,太子殿下逮到的人是西岐十二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不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该不会是有心人想要借此机会,挑拨南麟跟西岐的关系罢?”
又是这招,虚张声势,黔驴技穷,直接将事情的高度上升到两国之交上头,便以为冷君遨这个一国之君不得不有所顾忌了?
估计让她得逞了一次,冷君遨也是有些后悔,此时眉眼不动,半点儿给欧阳华菁留面子的想法都没有。
“如此么?
朕似乎听闻,太子擒住的人,正是前些日子刺杀他的刺客,莫不是西岐王心血来潮,想要插手我南麟皇储一事不成?
朕倒是觉着,西岐王该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口中说着,冷君遨视线也淡淡地落在了欧阳华菁凸起的腹部上,明显是意有所指。
吓得欧阳华菁脸色一白,失声惊叫。
“皇上?”
冷昱麟是她叫七决去刺杀的,原本就是瞒着旁人。眼下不仅失败,还让七决折了进去,倘若是被自己父王知道,她还能有命在?
欧阳华菁满心的惶恐,直着嗓子便是嚷嚷。
“此事尚且没有定论,且皇上也只说是可能而已了,贸然之下便写信告知父王,万一是误会,岂不是……”
“还好,此事不难。”
原本就是别有目的,跟欧阳华菁说这些,也不是为着要即刻收拾她,冷君遨压根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的打算。
慢悠悠地打断了欧阳华菁未完的话语,语气意味深长,颐指气使。
“所幸那人还活着,问出点儿东西来,应该是不难,到底是与不是,不过也就这两日的光景罢了。”
说完,再没给欧阳华菁狡辩的机会,便起了身,看了眼看戏看的正兴起的赵婉
兮,照旧拉起了她的手。
“朕跟皇后还有事,先走了。丽妃切记要照顾好自己。”
走了几步,冷君遨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朝着丽妃淡声交代。话语的内容没有多么严厉,只是内容,让她心里发寒发凉。
“不论是谁,胆敢对南麟储君下手,那么朕,就一定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况且那人到底是有西岐的皇室暗卫的嫌疑,此事,多少还是跟丽妃有些牵扯,近几日,你便不要出门了,好生将养着罢。
还有慈心宫那边,你怀着身孕不便,也就不要过去了。”
赵婉兮:“……”
冷君遨这是,要公然禁了欧阳华菁的足?
这也算了,好端端的,又怎么提到慈心宫了?
疑惑间,就发现遭到责罚的欧阳华菁并没有去看冷君遨这个始作俑者,反而朝着她望了过来。
“是,臣妾谨遵圣旨。
皇后娘娘可否慢走两步?臣妾有些贴己的话,要同您讲讲。”
“……”
这人,凭什么认为,她们之间,还能有所谓的贴己话说的?莫不是,想要找碴?
赵婉兮脚步一顿,眸光微敛。不偏不倚地迎上欧阳华菁的视线,略一点头。
“好啊。”
原本只是随意的动作,但是点头的动作还有应允的语气,缓慢而优雅,像极了此前的冷君遨。
成功地让一侧的冷君遨眯起鹰眼,毫不掩饰其中的笑意,从善如流地松了手。
“那朕在外头等着皇后。”
此话一出,殿内几人神色登时各异。赵婉兮还好,习惯这人时不时的肉麻,还有喜欢冷不丁地秀个恩爱的操作,习以为常。
可欧阳华菁就不同了,脸上的怨恨地没藏住,径自出声。
“皇上这话,莫不是担心臣妾吃了皇后娘娘不成?”
哪知对方却跟没听到似的,直接走了。
如此被无视,简直就是气上加气,在这之前,欧阳华菁或许还有想要跟赵婉兮好好说话的打算,这会儿被一激,直接就撤掉了那些伪装,朝着赵婉兮阴阳怪气。
“皇后娘娘当真是好手段,只消随便吹吹枕头风,便让皇上禁了我的足,如此本事,怕是也可媲美昔日妲己褒姒了。”
一开口,就是满腔的火药。
听的赵婉兮眉梢挑起,启齿冷笑。
“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丽妃所言那二人,不过只是祸国妖妃,本宫,可是堂堂正正的南麟皇后!”
不躲不闪,直接迎上了对方的讽刺,顺带着还扇了欧阳华菁一记软巴掌。
完了,才慢悠悠地架着自己的手指看,一派风淡云轻的悠然。
“本宫这皇后,当的时日长了,多少也还是涨了些脾气的,最受不得这等被人冤枉。丽妃这话,又是何意?
倘若是不能解释明白了,本宫这心里头,恐要不大舒服了。”
“皇后娘娘不知?”
你自己做的事儿,心里头还没点儿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