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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白雪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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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三山迈着迟疑的脚步,一点一点接近林梅。

    林梅今天特意收拾了一下,脸上扑了很多烟粉,看上去白生生的。眉毛也经过修理,看上去细了不少,嘴唇似乎也比以往红艳了一些。

    金三山在离林梅五六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他俩隔着时空对望着,仿佛已经有一辈子没见过面了,夹在他们中间的空气都生疏的。

    林梅往前走几步到了金三山眼前,脸上忽然就多了一个灿烂的微笑,笑出一世界的温暖。

    林梅说:“三山,你先进院把耙子放下,我到前边小树林等你,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林梅的声音很轻很温柔,软得像棉花糖一样。金三山长这么大还没听过谁跟自己这么轻柔地说过话呢,哪怕是小时候娘也没这么轻声细语的跟自己说过话,他的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金三山顺从地进院放下耙子,然后去小树林里找林梅。

    两个人又面对面站下,中间没隔着时空,也没隔着大树,只隔着一步远的距离。

    林梅说:“三山,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赌气把婚退了,今天我特意来给你赔不是。你能原谅我吗?”

    林梅的目光里有一湖春水,紧紧包围着金三山,让他感觉呼吸急促,心跳也跟着加快。他感觉身体有些发软,好像突然之间病了。

    林梅又说:“三山,只要你肯原谅我,我还是你的对象,咱俩今年就把事办了,过了门我全听你的,你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我保证把你和娘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林梅后面的话让金三山灵醒过来,林梅是急于把自己嫁掉。他心里生出一股悲凉,原来的林梅是多么骄傲的一个姑娘,现在为了把自己嫁出去,也能低声下气地求人了。

    金三山抱歉地说:“林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咱俩的事真的已经过去了。以前的事不怪你,都是我不好。”

    林梅的眼神暗淡下来,像一盏快燃尽油的灯,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林梅幽怨地说:“你心里还是在怪我!”

    金三山说:“没,我真的不怪你。”

    金三山急于脱身去追白雪,可是林梅一脸的凄楚,他不忍心拔腿就走。

    林梅眼圈发红,眼泪一下涌了出来。金三山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劝走她。

    林梅擦了一把眼泪说:“说实话,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她的口气变得生铁一样冰冷,跟刚才判若两人。

    金三山说:“我,我,啥也没,听说。”

    林梅转眼间的变化,让金三山说话舌头有点拌蒜。

    林梅凄惨地笑了一下,说:“你肯定什么都知道了,不用跟我装糊涂。金三山,不管你信不信,我把一句话砸到地上,我林梅还是以前的林梅,要不然我也不会腆着脸来找你。”

    林梅转身往林子外面走,金三山也急着出林子,几乎跟她脚前脚后。

    林梅以为金三山是送她,停下脚步说:“不用你送,强子在前面路口等我呢。你要是有心,回去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话,我是真心实意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

    金三山不好再跟在她身后,只好往另一个方向走,绕道去追白雪。可等他跑上通往青年点的路,哪里还有白雪的影子,真是怕啥来啥,他喉咙一紧,眼泪差点急出来。

    他在心里大声喊:“白雪,你可别吓我呀!”

    金三山快步往前跑,跑了一段路,他看到路中间摆着一个篮子,正是白雪上工时挎的那只,他的心咯噔一下仿佛被人摘走了。

    金三山拿起篮子看了看,并没看出什么。他又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路西有壕沟,跨过壕沟是防风林,穿过防风林是一米来高的谷子地,藏不住人,白雪应该不会被人往那里拖。路东则是一大片一人多高的苞米地,苞米地离路很近又能挡人视线,白雪很有可能被拖进这片苞米地里去了。

    金三山哈着腰仔细在苞米地边上搜索痕迹,就在篮子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株苞米杆向外歪斜着,像一只伸出来招呼他靠近的手臂。

    他走到那株苞米杆跟前,在龚沟里看到模糊的脚印,最近一直没下雨,土很干,脚印只是一些不清晰的痕迹。他顺着痕迹往前走,又看到一块被踩塌的龚台。他心头一震,这些痕迹都说明这里有人或者动物出没过,而且很有可能是刚刚留下的。

    金三山几乎把脸贴到地上,顺着发现的痕迹向前快速追去,几分钟后,他趴在龚沟里向前张望,终于看到前面有两条男人的腿向苞米地深处移动,白雪的两只蓝布鞋就在那两条腿旁边无力地垂着。

    金三山像一头被激怒的猎豹,猫着腰向前面的坏人猛冲过去,快要接近坏人时,他一跃而起扑向那个人,双手死死卡住坏人的脖子。

    金三山的动作太快太迅速,夹着白雪的坏人听到后面似乎有动静,还没来得及回头望一眼,已经感到脖子一紧,呼吸困难。他松开手扔掉夹着的女人,两只手本能地想抠开脖子上的禁锢,但是那掐住自己脖子的双手像铁钳一样有力,他根本掰不动。

    坏人情急之下,右手从腰里拔出一把匕首,回手就捅。

    这一刀正扎到金三山的大腿上,他疼得一哆嗦,掐脖子的手松下来,坏人趁机挣脱他的手,拎着刀就要跑。

    金三山忍着疼,往前一纵身扑到坏人身上,把他扑倒在地。金三山用自己的身体把他死死压在身下,夺下他手里的刀,把它扔得远远的。

    金三山大声喊:“白雪,白雪,你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

    白雪刚才被夹得呼吸困难,又被摔了一下,差点晕过去,刚刚缓过劲来,她从地上慢慢坐直身子,正一点点挣脱罩在上半身的布袋。

    她听见金三山焦急的叫声,在布袋里闷声闷气地回答:“三山,我没事。你有没有事?我看不见你,我被套住了,我在往外面钻。”

    白雪在金三山身后,他看不到她人,听她说话挺清晰,才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下。差一步,只差一步,白雪就遭了毒手,他真想一用力把身下这个畜牲压死。

    白雪终于钻出布袋,霍地站起来,她把布袋用力往脚下一摔,走到两个摞着的男人身边,狠狠踢了踢下面那两条双腿。这两条腿一直在金三山腿下挣扎,它们每动一下都会碰到金三山的伤口,坏人想用这个办法逼金三山躲开,他好趁机逃走。

    金三山咬紧牙关忍着锥心的疼,双手死死按住坏人的两条胳膊,让他的上半身动弹不得。他面露狰狞,急于摆脱金三山,可怎么用力也掀不掉身上这个大块头。

    坏人威胁金三山说:“大个儿,你放我走。要不然我把你的事也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