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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宴沉默的看了温玉一眼,见她认真的神色好似不是说假,他暗自叹了一声,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还格外温柔地问了句冷不冷。
温玉想冷笑,可她笑不出来,只是有些厌烦地甩开他的手。
又是这该死的温柔啊!
被甩开的沈惊宴格外执着地把她的手攥进手心,紧紧握着,这次任温玉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
这还不算,他还把身上的披风披在了温玉身上。
“别动,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有些懊恼,温玉想发火,却被他低沉又责备的语气弄得哑口无言。
只得悻悻的收敛了脾气。
她的确有点冷,手都是凉的,他说的也不错,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更何况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默默地,她裹了裹身上带着他体温的披风,将自己暖融融地包起来。
肉香越来越浓,青鸟不知从哪儿飞来,闻着肉香围着火上的烤鸡垂涎欲滴地转,急得上蹿下跳。
瞥了眼它那吃货样,温玉好笑:“为了那么一口吃的,你也不怕被那火烤熟了,到时,可不是你吃别人,是别人吃你。”
扑腾了两下累了,青鸟落在温玉的肩膀上,讨好地蹭了蹭她的脸颊:“温玉温玉。”
翻了个白眼,温玉当没听见它的讨好。
她可是记着呢,不是所有人都能听懂它的话,虽然它很有灵性,就算听不懂也大体能猜到它的心思,但为了小心起见,她还是别多此一举。
更何况沈惊宴用它可是找人的,即便他没明说找谁,对他找的那个人她心里自是不言而喻。
虽不明白这只鸟的神奇之处,也不明白这里面的事情,总之小心为上。
“温玉温玉。”见温玉不搭理自己,青鸟不甘心地继续卖乖卖萌。
一下一下的在她脸颊上蹭过来蹭过去,简直吃尽了豆腐,占尽了便宜,看的沈惊宴眼红了好一阵。
找人?温玉忽然狡黠一笑,盯着青鸟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耀耀生辉。
沈惊宴不是要找人么?那她就给他一个。
这心思刚起,青鸟忽然被一只大手捏走,温玉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了一下,来不及反应,肩上已经空空如也。
顺着残影看去,就见沈惊宴把青鸟塞进袖子里的举动。
扑腾着,青鸟不快地大叫:“死妖孽!”
温玉忍不住笑出声,不期然撞进沈惊宴那双浩瀚如波,飘渺如烟,让人一进去便会迷失方向的深邃眼瞳里。
他的眼角一如既往地勾着一抹轻渺的笑,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妖治无双。
果然是妖气四溢啊!
那只臭鸟还真没说错,这就是个死妖孽!
温玉来的时候本是与沈明楼坐马车来的,如今沈明楼走了,马车自然也跟着走了。
而沈惊宴却是骑马来的,如今回去,温玉若不想走回去,就只能与他同乘一骑。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沈惊宴率先上马,然后对她伸出了手。
她被沈惊宴搂在身前,马儿迈着不快不慢的步伐下山。
一只手牵着马绳,他的另一只手搂在她腰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下巴时不时的与她的脸颊,头顶,耳朵亲密接触一下。
两人都是习武之人,周围传来异动的时候自然都感觉到了。
谁也没有吱声,两人都表现得出奇的平静,直到杀气袭来。
沈惊宴不可能毫无准备的出城,所以那些人,连根头发丝都没碰到,就被沈惊宴的暗卫远远的拦住或杀之。
好似那些与他没有任何关系,马儿驮着两人保持着那个速度一步一步下山。
进了城,都不见有黑衣人追上来刺杀,温玉撇嘴,咒骂了句废物。
她真是乐见沈惊宴倒霉。
回到城里,烟火早就已经归于平静,街道寂寥,家家关门闭户,寂静中,只有他们身.下那匹马的马蹄在这夜色中清晰的响在耳侧。
马儿在一个馄饨摊停下,那一对老夫妻,到了这个点都还未休息。
整条街,也就他们的灶台还冒着热气腾腾的烟雾。
那对老夫妻,温玉自不会忘记。
他们唯一的儿子从军死在了战场上,为曾经那属于她的国家慷慨捐躯,夫妻两靠着这个馄饨摊养家糊口,相依为命。
在她还是皇太女的时候就经常来照顾老两口生意,沈惊宴还是她带来的。
她曾经就喜欢这里,每每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来看看老两口,瞧瞧他们身上的烟火气。
那种岁月静好的温暖,总能抚平她心底的躁郁。
显然这么些年沈惊宴没少来,夫妻两也没当沈惊宴是外人或者皇子,十分热情的招呼他为晏小子。
面对这朴实无华的老两口,沈惊宴卸去了几分伪装,多了几分真诚。
少了几分妖气的他难得多了几分谦谦君子的气度:“马伯马婶。”
看了眼温玉,老两口十分欢喜欣慰,乐呵呵地应:“好,好。”
那看沈惊宴像是在看自家孩子的眼神,让温玉心中不是滋味,曾经他们也是这般看她的,如今这些,都被沈惊宴这个外来户给剥夺。
温玉心中复杂,酸酸的,有些不是滋味。
那种心情,就像原本属于自己的糖被一个坏孩子都抢走了一样糟糕。
马婶擦着桌子,热情地招呼温玉:“姑娘坐。”
“谢谢。”温玉点头。
马婶嘻道:“这还是晏小子第一次带姑娘来呢。”
说着,马婶心底暗自怅然,忍不住的就想起那个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女子来。
她耀眼的像天上的太阳,可惜,不长命。
她暗自叹息,那一对明明郎才女貌,眼看都要成亲了,偏造化弄人。
哎,过去的已经过去,人要往前看才是。
眼睛一酸,马婶眼睛里就有了湿意,她笑着擦眼睛:“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老是酸,喜欢流泪。”
温玉别开眼,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
那边的马伯哼声:“好了,就别在那里丢人现眼了,晏小子好不容易带姑娘来,你别给人吓跑了。”
马婶似真的怕把温玉吓跑了,笑着关切:“姑娘坐,老婆子见着晏小子带姑娘来心里高兴,姑娘莫怪。”
温玉点头不语。
她能感觉到,沈惊宴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从未离开。
她愈发烦躁,沈惊宴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