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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的好奇心和耐心,也差不多要耗尽了,最多在一甲子的轮回以内,就会开始打击行动。当然如果发生其他意外情况的话,随时可能大大提前这个时间。”
“一甲子——也就是说,我们最多只有六十天可以准备了吗?真是个噩耗啊,不过提前知道总比永远蒙在鼓里要好,谢谢你的提醒。”BigG不愧天生带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领导气质,虽然刚才他已经意识到了形式的极度严峻,但语气仍旧表现得坚定平稳,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或逃避。
“六十个轮回是最高上限了,事实上,归墟中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高层,希望尽快结束现在的观望阶段,免得让你们这些轮回的反叛者趁机做大,到时候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蓝姐提醒道:“你要随时都将每一天当作决战前的最后一天来安排。”
“我明白。”BigG点点头,“那么,这就要引出我的第三个问题了:我想知道关于轮回死斗的真相,它究竟是怎么来的,催眠效果的罗夏尺是谁制造的,每个溯时者脑中的先验规则是谁悄悄下的暗示,也是归墟组织设置的一环吗?”
“这件事说起来相当复杂……”蓝姐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摇摇头道:“抱歉,这件事牵扯到的秘密太多了,暂时不能告诉你。”
“至少回答一个是或者否吧。”BigG锲而不舍的追问道,“就算具体内容不能说,至少可以告诉我,轮回死斗这件事也是归墟组织计划中的行动吗?”
“一开始并不是,但其中发生了一系列意料之外的情况,因此才顺势将轮回死斗的机制,作为整个循环观测试验的后续补丁,给安装到现有的试验系统中来。”蓝姐解释道,“如果你要理解为这是归墟组织的安排之一,也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春申遗迹是怎么回事?”BigG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一个比一个更直指真相,“春申遗迹下埋藏的超现代科技,跟罗夏尺上的墨迹高度吻合同步,不可能跟你们没关系吧。”
“是,的确跟我有关系,因为作为归墟组织的——”
蓝姐话才刚说到一半,忽然却双眼圆瞪,整张脸在一瞬间被抽离了所有表情和情绪,变得木讷呆滞,眼神更是极度空洞悠远,仿佛一具没有思维的人偶。
“你……怎么了?”
BigG看到蓝姐的表情突变,先是稍稍一愣,接着立刻发现她这种表情极为熟悉,就跟自己操纵那些被打败后的人偶一样——
乒——!!!
一阵清脆的碎响在耳边炸开,刚才还在淡定喝着薄荷酒的蓝姐,居然无端从座位上暴起,把面前的杯子砸的粉碎,左手飞快的在电子表屏幕上点了三下,右手却紧紧捏住一块最尖锐的玻璃碎片,朝着对面的BigG的咽喉处猛扑而来。
“!”
好在BigG反应也够快,在发现她的眼神和被催眠者的样子如出一辙时,就已经察觉到了危机的逼近,所以此时也立刻做出反应。他意识到身后就是沙发而难以后退躲避,于是果断的翻身下桌,将肥硕的整个身体藏到坚硬的高分子材料桌面下。
果然,视野中的目标突然消失,蓝姐的动作也稍稍一滞,拿着玻璃碎片的手缓缓垂落,尔后环顾了四周一圈,像是锁定了目标一样,拿着玻璃碎片又朝最近的一个顾客脖子上抹去。
饶是一向冷静镇定的BigG,此刻也感觉到了迫在眉睫的生命威胁,额头上落下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知道催眠状态下的蓝姐,智力肯定远远不如常人,所以看到自己这个首要猎杀目标消失,就转而开始袭击其他周围的相关人员。
会发生这种事的原因,稍微思索一下就能明白——即便作为归墟组织的科研人员之一,蓝英华也并没有被给予完全充分的信任,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脑中就已经被预先通过催眠暗示,而设置了一条简单的指令。
这条指令应该是在她说出某些秘密,或是提到某些关键词后,而自动触发产生强制行动力,暂时剥夺她的主观思考能力,只保留屠杀一切周围人类的本能。
因为是预先设置的催眠暗示,所以无法编辑得太复杂,这样大概就是极限了,不可能再让她做出更精细的活动和观察来。而她恐怕在杀光视野里的所有人之前,是不会主动停手的。
设置这个精神暗示的人堪称极度的狡猾冷血,因为这种手段看似是让组织内的泄密者,杀光所有可能听到秘密的人,但反过来,也是在逼迫被其袭击的人进行反击。
因为泄密者的精神暗示被激活后,会进入不死不休的杀戮状态,所以别人为了停下其动作,只能将泄密者杀死或打成完全无法动弹的极重伤。这样便为组织带来了近乎于远程灭口的效果,使得秘密再也不会从泄密者口中流传出去。
不过,好在BigG本人不但是轮回死斗的行家,还拥有催眠控制无数溯时者的经验,所以也早就对这方面有过深入研究。平时的安保工作里,也考虑到了被其他溯时者击败并催眠控制的人,混入酒吧进行袭击的事。
所以他只是蹲在桌下,清脆的打了一个响指,那些原本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按照脑中预设好的催眠脚本,正在畅饮聊天的被控制溯时者们,都忽然之间站立起来,进入了全神贯注的待战状态。
向他们扑去的蓝姐,手中的玻璃碎片还没来得及划出来,就分别被两波人一左一右架住了手臂,接着整个人都被抬到空中,双腿不停挣扎前蹬,却无法得到自由。
接着又有几个拿着麻绳的服务员走来,将她的双手双脚都牢牢捆住,尤其是手腕处被紧紧勒出了深红的瘢痕。之后那些服务员将她丢到地上,这样一来她别说是伤人,就连站都站不起来。
“毕竟是个科研人员,没有太过夸张的力气和体力——好了,你们去准备那个东西吧。”
BigG心有余悸的从桌子下爬出来,接着转头对服务员们嘱咐道——显然,这些服务员都是保持着清醒神智的正常人,并没有处于被BigG催眠的状态,只是听从他的命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