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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张克终于回到了地上,但城市的另一边,还有两人却仍旧在地下穿行。
“……你准备的倒还挺完善。”
闻着扑鼻而来的玫瑰芬芳,蓝姐深呼吸了一下,将刚才仿佛在肺里憋着的下水道恶臭气息,全都一吐为快,尔后看到前方长廊的末端,终于依次亮起了灯,尽头则是一扇古铜色,被皮革包裹着边缘的房门。
“那是当然,毕竟这里也算是一个酒吧了,哪怕只是掩人耳目的存在,但也要做得像样子一点。”BigG微笑着说道,“况且也不是我自吹自擂,即便单纯作为一间正常的酒吧,我们海上花也是很有人气的。”
“当年开精神疗养院赚的钱,都被你用来投资酒吧行业了吗?”蓝姐淡淡的说道,但只是这随口的一句话里,便已经抛出了一条她早就查出的秘密情报。
“果然,你们早就都查出来了啊——没错,海上花酒吧的前身,的确就是彼岸花精神疗养院。”BigG微微颔首,既然对方已经知晓,他也没必要继续隐瞒:
“毕竟精神疗养院的招牌还是太过显眼了,这样特殊的存在,无论躲藏在社会的哪个角落里,都会被你们轻易揪出来的吧——况且既然你们的计划都已经开始,也没必要继续维持疗养院的存续,来寻找那些天选之人了,反而是将已经觉醒了一定天赋的人,聚集在一起才更重要。”
说到这里,BigG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光华,他那细小的眼缝中透露出炯炯有神的光辉:“我说的对吧?归墟组织的尖端精英研究员之一,芙蕾雅·艾克斯小姐。”
“呵,居然连我的这个名字都查出来了,那就说明,关于我的家庭和父母的信息,你也一定顺藤摸瓜的找出来了吧?”面对BigG的直指身份,蓝姐反而淡定了,毕竟她现在觉得,对方就算知道什么更深层的内幕也不奇怪了:
“对于我们的计划,你究竟还了解多少?关于轮回的机理、具体的操作方案计划、又或者更深层次的真相与秘密?你既然找我过来,就说明一定遇到了你们无论如何深入,都像是触碰到铁板一样,无法继续前行探索的问题了吧?”
“说实话,现在你从我口中听到的,就已经是接近我所能调查的极限了,绝大多数的情报的探寻都只能止步到这个程度,因为一旦继续深入,仿佛是世界抑制力一般的银色雾气就会散发出来。”BigG说道,“在那之后无论是意志再坚强的人,也绝对会在几秒钟内失去意识,让一切重新倒转重置。”
而BigG所说的这种雾气,对于每一个溯时者,尤其是经历过不少轮回死斗的溯时者们来说,一定无比熟悉,它仿佛时间即将重启前的先兆,是这个世界本身释放的,足以压倒一切的绝对抑制力,来保证轮回会强制执行。
张克之前的一个轮回里,跟韩刚一同从蓝姐地下室里跑出来,半夜还在小区中游荡时,恰逢十一点多的重启节点就要到临,于是便遭遇过一次银色雾气。
后来某个轮回里,他被韩刚找上门来时,那时时间也恰逢十一点多,也通过窗口望到了外面的世界仿佛被银色海洋淹没,然后随即失去了意识。
最近的一次轮回中,他与叶素灵逃到了没有人的街道中央,在震耳欲聋的噪音后,那种神秘莫测的雾气又一次如约而至,夺走了他们的意识,将他们送回了正常的轮回之中。
这种雾气,仿佛就是时间之神的银色手掌,将一切试图脱离时空循环的人,用无法抵抗的绝对力量强制拉回日复一日的轮回囚牢里,不容许半点挣扎。
绝大部分溯时者们,已经放弃去思考那究竟本质上是什么东西,纯粹将其当做一种客观的自然现象看待,不会也无能力去探究它的原理与本源。
但BigG的话语里,仿佛在暗示,那是一种人为的机制,而蓝姐不但清楚内部情报,甚至还可能直接参与其中。
“嗯……看来至少这一步防护机制还没被你们攻破。”蓝姐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也难怪,否则的话你们早就应该策划反攻方案了。”
“有几次我们十分确定,自己身处在极端隐蔽私密的空间里,绝不可能放任何暗中监视者潜伏在周围,可是一旦想要触碰、哪怕是讨论这个世界真相的禁忌秘密,银色武器还是会如期而至。”
BigG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粗厚的手掌按在了门上——原来这道看似古朴寻常的房门,实际上却是一扇充满高科技要素的指掌纹感应门,只是被伪装成了这种平平无奇的外形。
“所以,就让我们先从这个话题开始吧——”
房门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霓虹灯光绚烂的阶梯,不远处已经隐约出来了充满蓝调风情的爵士乐。而BigG则邀请蓝姐戴上一张如同星空般,镶嵌着闪闪钻石的深蓝色面具,并与自己一起向上走去。
没几步过后,两人便一同走进了一个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场所。
毫无疑问,这里就是一间酒吧,偏黑暗的背景环境,迷幻多变的灯光,吧台上琳琅满目的酒品饮料,和一个个手艺精湛,动作优雅潇洒的调酒师,都无疑不证明了这点。
而坐在这里的顾客,却都用各自外观不同的面具蒙着脸,一边品尝着精心调制的美酒,一边畅所欲言享受着世俗繁华。他们每个人穿着打扮都很华丽,但无疑不将脸紧紧遮住,以至于除了露出的嘴唇外,甚至看不出一丁点外貌的轮廓。
“原来,你们改做假面舞会模式的酒吧了啊?”蓝姐稍微向四周打量了一番,便差不多知晓了情况:
“听说这是最近国外很流行的一种酒吧模式,让顾客用面具把脸遮起来,就相当于隐藏了原本的身份和外貌,有助于陌生人之间的相互认识和交流,也为原本因容貌感到自卑、或碍于身份和人际关系而不方便搭讪的顾客,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去认识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