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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周奎一家人该到了,正要出门来看,赶巧就碰上了,见周铎兄弟及周奎愣在当地,自得地笑了笑,道:“周老员外一向可好,老丁这厢有礼了。”
周铎兄弟的表现,原已让周奎生疑,又见他这副似笑非笑惹人生厌的模样,周奎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飞快地想着:“看来,这事指定是他所为了,咱跟他之间已经没有了交易,他又何苦要这样呢?”
周奎想不出,转而又想:“管他呢,反正不是咱求他做的,又在咱的地盘,咱昧了他的又能咋地?可是,理由呢?当然是没有的,咱只管装糊涂就是。哼,纵使不成,咱至多付他个本钱,至少也赚个方便跟省心。”
盘算着,听他开口说了话,待要说话,却见“水桶”和那个恶汉也跟着转了出来,心里愈疑,不好再不说话,干笑道:“哦,原来老朋友都来了,看来都是恐周某居无定所,过来帮忙的。”
他们这样做自然是要讨好周奎,听周奎这话倒似并不领情,已然明白了周奎的意图,暗喜:“人哪,最可怕的不是贪婪和爱占小便宜,而是别无所求,只要你还有所求,咱就能从身上榨出油水儿来。”
暗想着,白了周铎兄弟一眼,那意思:你们做下的恶事,老丁已替你们了了,你们可不能找老丁的麻烦。
周铎兄弟心领神会,莫名其妙,却还是纷纷投去感激地一瞥,低了头只管不说话。
得到了周铎等的回应,他心里底气更足,道:“当然了,如果周老员外还算满意,老丁不胜欢喜。”说完,唯恐周奎再有盘算,一指“水桶”和那恶汉,又道:“这两位朋友闻得老丁来帮周员外,争先恐后地要来,也出了不少力。”
他说的也是实话,这两个笨的跟猪一样,做起事来还麻利,若不是听从了上线的话带他们一起来,他就是累死忙死指定也忙不完。当然也少不了不让周奎感到突兀之意。
却不知周奎在想:“这两个鸟人,居然跟他混到了一起,不,指不定他们压根儿就是一伙的。哼,咱还以为是咱害得他们酒店关了门,去他妈的。
想当初的那一顿痛打,指不定就是他们密谋好的。可是,他们又图啥呢?他们总得有所图吧。管他呢,反正咱又不吃亏。人哪,只要不吃亏,去想那么多干嘛,爱咋地咋地。”
想着,心里涌上来的那点儿感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道了声“有劳了”,转向周铎道:“铎儿,速去把账给丁老板结了,咱们叔侄可不能白占丁老板的便宜。”
周铎觉得他们帮兄弟们圆了谎,心中感念,应了声欲去,却听他又道:“周鉴带兄弟们安顿下来,铎儿随我去办一件未了要事。”说着,已率先而行。
周铎不解,但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丁老板他们三个,见他们三个脸上露着自得的笑,并无不满之意,顿了顿,忙跟上。
见周奎一脸的急切却透着少有的庄重,周铎纵有疑问,周奎不说话,周铎也不敢问,只管跟了他,一路到了嘉定县周鼎新的府门前。
周铎之前没来过这里,不知其用意,疑惑着看着他。他看了看周铎,仍不说话,直到去门房上递了帖子,当然也少不了偷偷地塞一锭银子,才叹了口气道:“这里是咱们的族长府,我仔细想过了,咱们还是要认宗归谱的。不然,等咱们死了,肯定进不了祠堂,非要去做孤魂野鬼了。这也是叔父答应回老家的一个重要原因。”
周铎不合时宜地道:“他们不是不要咱们吗?咱们何苦非要强求?人活一世,身前享受了,管身后干嘛?”
周奎急道:“铎儿不可乱说,这事须得虔诚。”
周铎犯了拗,道:“反正他们又不要咱们,虔诚顶个屁用”
周奎听他赌气的原因居然在这里,信心十足地道:“想人都是势利的,咱们这次跟上几次不同,你们小妹妹做了王妃,沾了皇气,咱们又腰缠百万贯,料族长再也不会有啥好说的。”
书有凑巧,周奎说这话时,周鼎新赶巧也提到了他。周鼎新在见一位刚从京城归来的老一辈的,寒暄问候及其他该说的事显然已经说完,他沉思着道:“听说周奎的那个小女儿居然做了信王妃,而且贤淑非常,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这位老一辈的进京办事,周鼎新托他顺便打听周奎的消息,自不敢懈怠,闻言,有点儿不敢相信似地道:“果真有这事,真不知上天怎么会让他有这么个好女儿?”
周鼎新一愣,忙问道:“莫非他又做出了啥不肖之事?”
这位老一辈的略略整理了一下思路,把自己所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地讲了。讲完,又道:“听说他也还乡了,仗着自己的小女儿做了王妃,又弄了百万家私,必又会重提认宗归谱之事。“
周鼎新道:“唉,他怎么就弄不明白呢,认宗归谱靠的可不单纯是势,而是正经地为人。”
说完,犹自叹息不已,见一门房拿了帖子进来,伸手接了,看罢,道了声“前辈所料不错”,顺手递给了这位老一辈的。
这位老一辈的忙看了,猛地把帖子扔到案几上,怒道:“哼,痴心妄想,周家可不能任由他败坏。”怒过之后,却又觉得似有不妥,转向周鼎新道:“鼎新的意思呢?”
周鼎新也不接话,抓起案几上的帖子,摔向门房道:“还不快去回了?”
门房尚不得要领,征询地看着周鼎新。
周鼎新白了他一眼,道:“你也算是周府的老人了,还不明白吗?老前辈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就说是我的意思。”
周鼎新绝少对下人动气,见周鼎新动了气,门房忙应了声出来。
周奎等的正急,见他出来,忙上前讨好地道:“成了吗?”
门房懂他的心思,又念及他塞过来的银子,心中不落忍,不想把话说得太过决绝,只摇头不语。
周奎不由心里一凉,呆呆地不说话。
周铎虽说懵懂,却也明白过来,急道:“这个周鼎新,不过一族长,他娘的究竟想干啥?”
经了他这一骂,周奎冷不丁地思路顿开,自觉有了主意,喝斥道:“铎儿休得无理,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