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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约车刚刚驶出市区,小凤突然一脸严肃命令司机:“在前面最近的服务区或者加油站停车!”司机忙不迭点头答应。
跑了约莫二十公里,遥遥望见前方不远有处高速公路服务区。这时接近正午,服务区外停满车辆,小超市和快餐店人头涌涌。小凤一言不发直奔洗手间,没过几分钟回来摇醒我道:“下车去抽根烟!”
我以为她又要施展诡计作弄话痨司机,微微一笑,乖乖下了车,伸展伸展腿脚。
一支烟快要抽完,我敲敲车窗对小凤做个鬼脸。她看看手表,做了个“再抽一支”的手势。
我暗暗好奇,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嘹亮的警笛声,四辆警车从高速路上飞驰而来,像野牛般直冲入服务区,吓得旅客纷纷闪避退让。
我连忙翻身躲入车内,低呼道:“警察追上来了,这回我可逃不掉啦!”
小凤从后排探出半个脑袋,指了指车群中一辆红色帕萨特,镇定自若道:“放心,警察不是冲你来的,还替你解围呢!”
只见警车上跳下来十多名武警,成扇形之势快速向帕萨特包围上去,另有四名持枪特警把守住服务区东、南、西三个出口,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为首的队长右手一挥,组成包围圈的武警拔出配枪,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轿车。
“真不是来抓我的哦!”我松了口气,饶有兴致当起吃瓜群众。小凤忽然朝司机喝声:“开车!”
司机还想多看一会热闹,小凤一巴掌拍在靠背上,冷冷道:“我包包里的手枪随时会走火哦!”
司机哪敢耽搁,快手快脚发动车子驶上高速路。
我耸耸肩,两手一摊,做个疑问的表情。
小凤淡淡道:“是我报的警!”
“你认识车上的人?”我奇道:“通缉犯么?”
小凤摇摇头:“那辆帕萨特从酒店一直跟踪我们到服务区,不想办法打发掉,恐怕我们未到广州就被宰了!”
司机虽然心存忌惮,还是忍不住说道:“我几次三番给那辆车让道,他就是不肯超车,原来在后头吊着你们呢,难怪,难怪!”
小凤眼皮一翻,拿手提包顶住驾驶位椅背:“师傅,我在这位置打一枪,你猜子弹会不会从你肚脐眼穿出来?”
司机吓得连忙捂紧嘴巴,大颗大颗冷汗顺着脖子滑下来,样子既滑稽又可怜。
一路无事到达广州芳村某小区,小凤下车后还不忘调侃一句:“师傅,加个微信不?”司机见鬼一样用力摇几下头,猛踩油门一溜烟似的跑了。
我们走进小区,七绕八拐来到B31栋五楼一个套间,小凤将信将疑问:“找他管用吗?”
“放心吧,这点事儿对他来说简直小菜一碟!”我干着急了一路,按门铃都嫌费时间,砰砰砰把铁门敲得山响,几乎敲出个洞来。良久,屋里才有把不耐烦的声音骂骂咧咧道:“一大早的谁呀,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我,快开门!”我疾声喝道。
屋门懒洋洋拉开,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揉着惺忪睡眼探出头来。一头栗子色卷发,两道浓眉下的大眼睛又红又肿。身型瘦削,约莫一米七五,乍一看有几分像熬完通宵的哈利波特。
我一手推开屋门,小凤对年青人做个鬼脸。他尖叫一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卧室,嘭地关上房门。我嘿嘿一笑:“今儿你有眼福了,滕晋平时可不经常裸睡!”忽然想起身上正穿着小凤买的内裤,脸上不禁一红。
小凤冷哼一声:“谁稀罕看他那身排骨,不怕白内障?”
我催促了好几次,滕晋才像初嫁新娘一样扭扭捏捏出来。他穿上一件POLO的T恤和休闲裤,拖鞋也换成了跑鞋,头发打上摩丝,散发着呛鼻的怪香。笔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黑色圆框眼镜,给他配一扫帚就是个哈利波特!
滕晋瞪我一眼埋怨道:“小凤来家里玩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害我啥都没穿,难堪死了!”
滕晋是我大学师弟,低我两届,却比我小六岁,原因是小学和中学跳过三次级。我读国际贸易,他读计算机,本来强力胶也粘不到一块儿去,但世事就是那么奇妙。大三那年他宿舍居然被水淹了,宿管把他疏散到我宿舍,正好睡我下铺。我们侃了一宿大山,从此他就赖在我宿舍安营扎寨不走了,我们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我写下沛荣叔家的座机号码,叫滕晋马上查出呼叫转移到哪一个号码上。滕晋一脸为难地征询小凤:“这样做算不算违法?”
“不违法,但犯法!”
滕晋伸伸舌头,我将他往卧室里推:“你只管查,出了问题我负责!”
滕晋的卧室跟其他宅男不同,总是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电脑桌上除了一部台式电脑还有两台笔记本、一个ipad,不知道他买那么多电脑有什么用。
小凤泡了杯咖啡,倚在门边道:“我下午回国安局开一份证明,再去电信公司网监部让他们查,这样做才正规合法!”
“开证明要多少时间?”我问。
“顺利的话两三个小时!”
“干嘛费那工夫?”滕晋啪地一按回车键,“查到了!”
我和小凤丝毫不感到意外,滕晋是网络黑客,据他自己说还是某黑客组织的会长。但一分钟不到便入侵电信公司系统并且查到详细电话清单,这速度还真把我震惊到了。
号码是移动的手机号,归属地显示广州。
“再查这号码的定位!”我催促道。
滕晋又望了小凤一眼,小凤面无表情:“我不插手,你们看着办!
滕晋双眼一亮,像获准特赦的囚徒,十根指头噼噼啪啪在键盘上跳起舞来。
我掐着手机计时器,看这小子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才过了三十秒,滕晋打个响指,“新港路,岭南大学!”
“岭南大学?”我心头一颤,“那可是我爸的伤心地,他在岭大当的教授,也正是被岭大撤销教授职称、开除出校!按理说他应该对岭大恨之入骨才对,为什么将如此重要的信息托付给岭大教师?”
小凤沉吟道:“老师跟岭大的旧同事早已断绝来往,莫非手机的主人不是旧同事、而是他以前的学生?”
“别瞎猜了!”滕晋喊了一声,指着电脑屏幕道:“号码的机主叫胡国麟,岭大中文学院第一任院长,后来当过社会学与人类学学院院长,还做过几年副校长,去年才退的休!”
“中文学院?”我和小凤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走,去岭大!”我俩都知道老爸曾经是中文学院的历史系教授!
我一手拉起滕晋:“征用完你的电脑,现在征用你的战车!”
滕晋瞪着大眼睛焦急地问:“喂,你们不想知道我怎样查出来的吗?”
我和小凤面无表情摇摇头,滕晋嘻嘻一笑道:“我先用esaattack攻击广州移动的系统,再用……”我心急火燎推着他往门外赶,“别显摆了,技术手段留着跟外星人探讨吧,我们听一万遍也听不懂!”
滕晋的车就停在楼下,小凤笑着道:“滕晋,你一天到晚宅家里,又没有女朋友,买这么好的车给谁看?”
滕晋一边发动他的宝马530Li,一边正儿八经答道:“我买车不是因为我需要车,纯粹为了体验一把花钱的乐趣!我现在看见这破车就烦,老邝你想要随时把它开走!”
我笑着摆摆手:“我可开不起这么名贵的车,不小心磕一口子,卖半年云吞面都挣不回修车钱!”
小凤拍手笑道:“滕晋,不如你下次改买房子吧,过足了花钱瘾房子留给我住呗!”
滕晋侧着脑袋认真思考一会,喃喃道:“广州的房子均价四万块钱一平,一套两室两厅一百平左右的房子大概要四百多万。加上乱七八糟各种税项四百三十万应该差不多。再买些家具、电器,五百万勉勉强强够了!”回头向小凤咧嘴一笑,道:“六个月,给我六个月时间挣钱足够了!最近有点懒,光顾着打游戏,一个月只赚到万把块钱美金,回去得把‘王者农药’戒了才行!”
小凤没好气地道:“半年太长,我等不了,还是算了吧!”
滕晋倒没有吹嘘,他赚钱的本事别人可学不来。他专门替外国公司干活,在网络上攻击竞争对手网站、手机APP、窃取用户数据、篡改代码等。每家公司每月给他一两万美金酬劳,行情好的时候能同时接十多家公司的活儿,半年时间拿下一套四五百万的房子绝非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