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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三人再也没遇到什么怪事,一路通畅。
越临近花宣城,路上的行人就越多。
带着一众仆人的公子哥,背着书箧的书生,担着青菜的农夫,行色匆匆的商人,以及随着马匹荡漾得波涛汹涌的大胸女侠客......
到了这里,这方世界貌似又重新恢复了活力。
一路上心怀恐惧的赵家兄妹,到这时总算安心了一点。
人多了,心就不会那么慌了。
两兄妹已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送棺材了。
谁要买他家棺材,自己取货,不包配送了。
太吓人了。
特别是赵开,想到如果没有李鹿白的话,自己恐怕已嘤嘤嘤了,不由得一阵后怕。
不过他很快看了李鹿白一眼,又重新获得了安全感。
李鹿白在赵家两兄妹这里,已然是最为温暖的大腿。
不得不说,花宣城不愧为北地有名的大城,城郊已颇为热闹。
沿途,大片大片的花田沿着坡道生长,从高空俯瞰,宛若一块块巨大的七彩调色盘,很是好看。
花宣城以花闻名,同时染布业格外发达,这里染出来的布匹颜色要比寻常染布更为鲜亮好看,自古便有着“花开景如画,布成艳如诗。”的美誉。
这大片大片的花田,绝大大部分是用来染布的染料。
在一处路口,李鹿白便要与赵梅两兄妹分别了。
李鹿白是要进城,而兄妹俩则是要去郊外的一处宅子。
这一路上,三人相处的时间很短,不到三日,可是经历却十分丰富和新鲜。
新鲜得想哭。
赵梅两兄妹送了这么多次棺材,一次怪事没遇到,可和李鹿白在一起,就遇到了。
因为李鹿白长相英俊,身材极好,再加上这些“快乐”的经历,两兄妹对他颇为不舍。
两人能从李鹿白身上,看到他们去不了的新鲜人生。
嗯,他们这辈子,大抵是要围绕着棺材铺过一生了,而李鹿白那一身本事,肯定能去得更远。
相较于两兄妹,离开时,李鹿白摩挲着棺材板,更舍不得棺材。
真是太好睡了。
同路已是缘,分别自是寻常。
三人在路口的茶铺各自喝了一碗茶,互道了声保重,便作了别。
李鹿白随着人流,往花宣城走去。
这是他第一次来大城,远远的,那高耸的城墙,身着甲胄的士兵,无不给人一种秩序的安全感。
经过一番盘查后,他得以进入了这座城市。
进入城门后,一幅开阔的城市画卷便在眼前缓缓展开了。
下午刚下过一场细雨,鳞次栉比的建筑带着微微的潮意,挂在屋檐下的木质风铃依稀悬着细小的水珠。
风一吹,水珠破碎,落入了人群中。
人群如潮水,可见千面人。
急匆匆的商贾,穿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卖糖葫芦的小贩,背着各式武器的江湖中人......
这个城市挺热闹,李鹿白很喜欢。
是的,当初他们三人约定好了要考取功名,就是想要见见这样的风景。
和临水小城截然不同的风景。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沿途染布坊的高杆上挂满了彩布。
越往城里走,两侧建筑的彩布便挂得越多。
花宣城盛产鲜花和彩布,于是布匹连着鲜花仿佛不要钱一般。
这个时候,天已快黑了。
李鹿白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客栈这么一住,才知道呆在这种大城里,着实挺不容易的。
一晚上四钱银子,最普通的乙字号房间,要知道四钱银子,在临水小城可以去质量稍差的勾栏听曲了。
当然,这勾栏听曲的价格是李鹿白听别人说的,毕竟他目前只去过一次勾栏,且没找到机会给钱。
进入了二楼的房间后,他打开了窗户。
黄昏将逝,街道上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沿街挂起的灯盏,一点也不会显得孤单,和入夜后宁静得过分的临水小城截然不同。
经历了一些事后,李鹿白觉得,人在这样的城市生活确实能更安心。
可惜,就是物价太高了点。
要不是陈韵借给了他五十两银子,他可能多住几天客栈都觉得奢侈。
这时,一串信息浮现在识海。
[黄昏入夜前,结算正当时。
你遭遇了诡异事件,并击伤了与事件相关的事物,可惜对事件一无所知,奖励“后天气运碎片”两枚。]
意识中,第三个幸运槽已有了三枚碎片亮起,还差五块就可以继续摇骰子。
两枚碎片,还行吧,不过着实有点可惜。
昨天晚上觉都没睡好,又是扳指头,又是关棺材盖的,结果离真相却很远。
赵开只看到了一只一百来码的大脚,而最有可能知道一点情报的目击证人,也就是那四个流里流气却很有礼貌的男子,应该全死了。
这世道,真是人命如草芥。
昨晚要不是他扳手指的技巧稍微熟练了那么一点点,西瓜刀捅得稍微通畅了那么一点点,可能也折了。
于是李鹿白想要变强。
他来这花宣城的目的,就是学本事,变强的。
他要找到一个宗门,最好是魔道宗门。
靠着魔胎的天赋,他应该能很快学会魔道功法。
他对这世间的魔道并没有什么概念,可仅仅是“魔”这个字,就表明了不可能是循规蹈矩的存在。
不过无所谓,即便他身怀肉体魔胎,将来学了一身魔道本领,依旧会是一个讲道理的良善之人。
这是他的本性,深入骨髓中,不会更改分毫的存在。
魔在他心中,不过是酒肉和尚肚子里穿肠而过的酒肉而已。
他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一个总结,我抽烟我喝酒我纹身我蹦迪我泡夜店,但我依旧是个好女孩。
等等,这句话有点像骂人。
之后的三天,李鹿白才知道要找到一个魔道宗门并不容易。
有好几次,他差点被打,有人更是建议把他抓起来烧掉。
原来这北地如今是正道联盟的天下,花宣城林立的武馆,一直也以正经正派自居。
百年前,正道和魔道在北地争执不休,互不相容,常常火拼。
不过魔道在北地的根基相对较浅,加上魔道中人天生不喜合作,于是一直处于劣势。
正道联盟逐渐成了气候,魔道几个大佬决定去火柳窟商定决策,可是却因为口角和暴脾气打了起来,造成四死三重伤。
这事件被称作“火柳之变”。
至此,北地的魔道再也无力抵抗正道联盟的群殴,节节败退,直至最近几十年,近乎在北地销声匿迹。
于是在这正道联盟深入人心的北地,你说想要找一个魔道宗门修行,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魔修,很难。
以李鹿白的理解,这等于是在张学友的演唱会上大叫“我爱黎明,学友不行。”一样,被打那是轻的。
当然,以上的八卦都是茶楼里说书先生说的,不知真假。
不得不承认,这北地还是好人多,他不过拿着西瓜刀请说书先生吃了一小块西瓜,说书先生就喋喋不休给他说了这么多,连茶楼里的活儿都不接了。
待说书先生离去后,李鹿白不禁犯了愁,怎么想当一个魔道中人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