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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南方的艳阳里,灵车飘移;我在北方的黑夜里,坟头蹦迪;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挖了你的眼睛。寿衣走秀,走过了一场梦。南山南,北海北,米饭拌骨灰,南风喃,北秋悲,冲浪用墓碑……
帅每次深情款款对着外面吼时,我跟火龙蔡就笑,火龙蔡是抓耳朵扰耳朵,我是钻被窝。仓里实在太冷,单薄的被褥让我不得不锩成虾米状。
冬天的气息帅的歌声能让我感觉到一丝暖意。
帅是我见过最爱干净的男人,他喜欢做完俯卧撑后用手纸没事就拭腋窝里的汗,喜欢每两天用冷水洗自己的鸟儿,喜欢睡觉前用郁美净擦脸抹身体。这都是好习惯。我就做不到,我用冷水洗自己鸟儿时,鸡冻得直哆嗦。
帅跟火龙蔡身上都纹着过肩龙。火龙蔡自负的说:总有一天,他身上的这条龙会让他在城区的江湖如日中天。
火龙蔡在城区最近的一次笑傲江湖时,事迹上了本地头条。看过香港电影古惑仔吗?他们就一佰多个人在下午三四点聚集街头肃叫山林。
火龙蔡是第一个光荣负伤。车上刚下来,杀猪刀一刀就劈在他脑门上,他马上往车上窜躲时,对方又在他腿上补了一刀。然后,混战。我有滋有味的点着烟听着,思绪却转到他所说的那栋楼,某天,我和安小爱就在最上面的17层*,而窗外,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灯光闪烁着连成一片,开始沉睡的大地夜色温柔着点缀着那座大桥。
我进仓的那天晚上,铁门在后面关上后,他们几个正兴趣盈然的盘坐着盯着头上方的电视,帅转过头问我为什么进来的。我把手里的拘留决定书递给他:隐藏个人财产。
那就是经济犯了?我说我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中午喝点小酒正睡得愜意时,一个电话我就到了法院,我天花乱坠说得口干舌燥时,法官看了看表:下班了,只能先送你进去。旁边另外一个不怀好意的在旁就看着我笑。就在上次,也在这办公室,我曾对着他大言不惭:你抓我?!我来了三次也没人敢做过!!
我却忘记了,这已经是第四次。一张纸条随便开出就是15天。我走到他们床边,把床被漱洗杯子碗勺放好:有没有别的规矩?
没有。
那能不能借我根烟?
火龙蔡立马就抽出几根扬给我。我连忙说了声谢谢。帅却幽幽说了一句:谁都有落难的时候。感动得让我一蹅糊涂。
拘留所的大通铺改成了现在的单人床,跟兵营似的,我一个人睡在一边百无聊奈抽着烟,烟抽完,就不知该干嘛了。进来时,手机现金不该收的东西全收了。该收的东西却没收,我裤小口袋里还有个塑料袋,是小凯给我的一包k粉。
避开摄像头,我一个人在厕所里蹲下,倒手背上吸了。没敢叫帅火龙蔡他们,因为刚进来不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别事上再加事医院背死人越背越是鬼的直接给扔看守所了。然后捂着被子睡觉。基本是没睡,却也不知道干嘛了。
才合眼,就有人外面喊吃面,凑合着就吃了,没试出啥味道。放风时,一大群人围在一起,有个走过来问了问我情况,他开门见山就说他城区混哪片的,我就说了那片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名字,他塞了我一包芙蓉王。我瞟了下他口袋里,却是抽的软白沙。但他举止相貌都有点像小强,我也没客气,拍了拍他肩膀,说会还他。然后挤进人群中等了半天给七七打了个电话,七七的娘亲六十大寿,要后天才回。我嘱咐七七回来后给我上帐送衣服。一个小时候,又转回仓里。没多久,就开餐中饭,隔着铁窗递菜的瘦个子寸头一边给我打饭一边对我说:很面熟啊你?城南的?!我点点头。
那我见过你!他肯定的点点头。他告诉我他叫若夫。
我扒了口饭菜,感觉还像那么回事时,又不大饿,我就把剩饭倒厕所里。帅对我说:你刚进来,肚里的油水还没勒干净,等三天后再看看效果。他笑得意味深长。吃完饭,他们集体又是躺床上睡觉,动作跟早统一口径似的,于是我就跟着睡。迷迷糊糊中,仓里嗽叭叫起床叠被子,接着又是放风一次,然后又是进仓又是吃饭。等忙乎劲一过,他们坐着看电视。电视却坏了。这下就都没事干,开始说话了。这我强项啊,天上讲到地上到海里再到外太空然后手指一掐叫他们报数字预测算卦。
火龙蔡激动的就给我掏烟:莫非今遇见了高人?
这个晚上我就以这世界上有没有龙为课题搞了个人讲座。3个人6只眼就瞪着我小学生听课似的聚精会神,火龙蔡以45度的眼神一直仰视我,烟槟榔旷泉水饼干各种零食不停的从他百宝箱中流出来也流到我嘴里。
借我包烟,明上帐了还你,最后我对火龙蔡说,然后我就趴到床铺上点着烟很有点心满意足睡觉。再醒来,七七就在探访厅隔着玻璃的电话那端了,基本上也是我在说,她只一个劲儿点头。800块500交生活费剩余300我零用钱。七七一走,我就买了200块烟,黄色的芙蓉王在场的干部们人手一包,回去时还了两包,一包给小小强,一包给火龙蔡,其它的就丢枕头边,谁抽谁拿就是。
这为后面的白色恐怖下建立红色根据地的形式奠定了基础。
我们这个仓算富裕,基本全是自己吃自己的,没贫下农民拖后腿吃着大户要分粮食。都是抽芙蓉王,火龙蔡和帅也是性情之人,电视机坏了后,睡醒后全听我讲故事,反正也真没事做,一千零一夜似的,我反正不带重复。说着说着几个人再自然睡那种。
帅没事喜欢对上面的女仓吼几句,他女朋友就在上面,跟他一起进来的,挺漂亮一女孩,外地人说普通话。我们收风她们放风时,她会和帅隔着铁栏窗,摸个小手啵个小嘴撒个小娇什么的。帅外面有黑色背景那种,是抓他朋友顺带把他跟他女朋友一起摸进来的,而火龙蔡纯属客窜,受伤后医院住的好好的,偏偏那天去租房里找帅玩,就一锅端。另外几个直接去了看守所,留他们两个这边孤军奋战。
帅跟火龙蔡是真正的江湖。帅参与了一起城区水上互击运动,他们在河上的两艘游艇上开战,打不过就跳水,跳水后然后淹泳再爬上来组队重新厮杀,浴血镜头拍电影也没现场那么火爆,画面感太强,不忍直述。
帅为此跑了半年路。可案子才销,就到了这里。我一直对城区这次战役有所耳闻,但突然发现对面抽烟对我在说话没事就闻下自己袜子看臭不臭的居然就是男猪角之一,让我不禁肃然起敬。而火龙蔡说的故事更让我倾倒:火龙蔡他们两金杯车人跟别个约场子抍架,他坐后面那辆车,那天下大雨,对方一早做了埋伏,看到他们来了,直接就用火轰,前面一部车轮胎被爆了时,司机见状况不对夺道就遁,而火龙蔡后面一辆车听到前面两声响后,不知道情况,居然全伸出脑袋出去探望,一边发出:这大半夜下大雨天谁还在放烟花的感概时,火光再现,全被散铅弹爆了头。他们捂着流血的头颅撒涙狂奔时,对方端着枪一直追到了医院门口才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