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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莺莺道:“嫂子别介意,因坊里正在谈一宗生意,吴小子走不开,只得我们来了。”
“这值得什么?你们来了便好。我们说话也便宜些。”
提及生意,大张氏颇为高兴。“城中新开了一家酒楼,要与我们订卤味,长期供应。呵呵,吴儿的手艺真是没话说,他来找我们就对了。”
“不知是哪家酒楼?”
“呃,好像叫......”大张氏只要有人订卤味即可,对于是谁人还真是从未在意过。
“满香楼!一个末流酒馆,也值当如此?”孙小花颇为不喜自家娘亲这种卖弄的模样,冯莺莺也觉得甚是尴尬,但她却不能像孙小花那样表现出来,只得默不作声。
“小孩子家家地,懂得什么?生意,生意,都是从小做起的。哪儿能一回就做个大的?”大张氏戳了一下孙小花,表示不满。
孙小花撇了下嘴,也不回嘴,只问崖儿道:“嫂子能吃么?爱吃什么?莺嫂子那会儿什么都吃。”
“我到还好,不贪嘴。只是偶尔心悸气短,大夫也开了方子,正吃呢。”
“哟,那可得小心了。”大张氏又来了劲,侃侃道来:“那李婆子的儿媳就是经常气短,看了不少大夫都不管用,最后还是没了。”
“呸!娘说那做什么?”孙小花觉得甚是不吉利,直接埋怨大张氏。“嫂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大张氏被女儿指责,自己又不占理,只得憋了气,不说话。
“是啊。不若去许晋城看看,那里的名医有不少。”冯莺莺亦是担心道。
崖儿笑道:“你们别紧张,无事,我吃了药,已好了许多。”
“宗海,宗海!”门外有焦急的声音传来。
崖儿欲起身去瞧瞧,孙小花先一步说道:“我去看看。”刚至门口。银曼急忙进来了。“夫人。门外三老太爷三老夫人求见。”
无事不登三宝殿,怕是没有好事了。崖儿心里哀叹一声,总是亲戚。不见又得招人话柄了,遂命银曼请他们进来。
大张氏亦是看不过闵老三家,低语道:“肯定不是好事。”
果不其然,闵方氏一进屋。哭道:“宗海媳妇,你可得救救宗耀啊!我如今只这一个儿子了!”崖儿的本事。众人都是心知肚明,故而救她亦是一样的。
崖儿将她扶稳,离了手才道:“三婶先别急,有事直说。”
闵方氏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其他人。又都是不待见她的人,可事从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了。“宗耀喝醉了酒,受人挑拔。与人起了争执,将人打伤了......那人家太可恨了。告了衙门,如今宗耀又被抓进牢了。宗海媳妇,我知晓你有本事,求求你,救救宗耀吧,怎么他也是你堂弟不是?”
崖儿眉头一皱,望向闷不啃声的闵老三。闵老三把烟袋收在腰间,“宗海媳妇,我知往常是我不对,对不住宗海。若宗辉在,也不会来麻烦你们的。如今......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求你。宗耀是个浑人,都是我教子无方。可......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看着他坐牢。你,你就救帮三叔最后一次,救救宗耀吧。”
“三弟不在?去哪儿了?”
“他也不知从哪儿得来的银子,留了一百两,带着其余的钱,走了。”
那钱应是卖了汤种得的,这闵宗辉还真不是人,连父母也不顾了。崖儿唏吁不已,此事换作是她的亲戚,她必不是管的,可是闵宗海是个重情的人,保不准他就真的管了。于是,她说道:“此事还得与相公商量一番,三叔三婶不如回去,下晌我们再给你答复。”
闵方氏嗷地一声,又哭了起来,“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大丫没了,宗辉、二丫走了,如今连宗耀亦是坐牢了,这日子还有什么活头啊!”
闵老三突然呵斥一声,“别嚎了!还嫌不够丢人?回家!”闵方氏这才恹恹地跟着他走了。
大张氏已憋了很久,若不是冯莺莺拦着,她早就破口大骂了!“什么人!求人还种态度,帮你是情理,不帮也是你活该!往日宗海不好过时,怎么不见他们帮一把?如今有难了,倒想起宗海来。老子夺人铺子,儿子偷人秘方。一丘之貉,还有脸来求人!宗海媳妇,我看这种人就不应帮,这次帮了,指不定下次他又来祸害你!”
“娘。”冯莺莺实在是拿大张氏的嘴巴无法,什么话难听,说什么。
孙小花亦是觉得为难,“嫂子,帮呢,不甘,不帮,又似太绝情。宗耀哥许是惹到有权有势的人了,不然官府亦不会管打架这种小事的。若帮他,有些力不足了。”
“行了,我心里有数。待相公回来,我再与他说说,一切由他做主吧。”崖儿打发了她们回去,静待闵宗海归来。
左等右等,不见他踪影。无法,崖儿差了李五去喊。
李五行至木材行附近时,发现一女子背影婀娜,有些鬼祟。有妇人说笑着走路过来,那女子一个闪身,躲进旁处。李五正好瞧见她侧脸,果然是宋晚晴。
他快速穿行而过,隐约听见那两妇人谈论。
“哟,瞧见没?方才是宋晚晴吧?瞧我们过来,便躲了。”
“不躲能行么?负了宗海去攀高枝。哪儿有脸见人?”
“那她怎的又回来?”
“指定是瞧宗海好过了,又想回来了呗。”
“那京城不好过?”
“京城的人眼高于顶,谁人瞧得上她?哎,你说,宗海会不会纳了她?”
“嗯,那可不好说,往日里。他们可要好了。”
李五加快步子,他必须先行一步把闵宗海带走才行。进了院子,一眼瞧见闵宗海在整理木材。
“老爷。”
“李五?你怎么来了?可是崖儿有事?”
“老爷不急,夫人无事,只是夫人有要事相商,请老爷速归。”
“可知是何事?”
“老爷先走,待我路上说。”李五瞧了一眼后头。见宋晚晴还未跟来。便带着闵宗海从另一边回到美味情缘。
一听是闵老三家的事,闵宗海一心的不情愿。
“相公先别烦,你先去查清事情始末。若是小事,帮下也可,若是涉及颇大,我们能力有限。帮不了也无可厚非。”
闵宗海一叹气,“让崖儿操心了。”
“相公。要我说,若是我的亲戚,我指定是不管的。可是相公与我不同,我一介女子。管不了,情有可愿。若相公闻而不问,怕是要招人话柄了。”
“三叔为何不找大伯?大伯手段不比我们多?”
崖儿摇头。“我当时也未想到这一层,并未问。只怕此事不小。大伯不愿管。”
“若是大事,我也管不了。”闵宗海堵气一说,便又去了。
崖儿知他,此事怕是管了。
县衙。
闵宗海带了闵老三前来拜见荣大人。
荣大人因巡抚王大人之因,亦是不敢怠慢闵宗海,又觉得自己好歹是一方父母官,怎能礼遇小辈?遂让闵宗海与闵老三在厅堂等了二柱香的功夫,才缓缓到来,又假意道:“失礼,失礼,让贤侄久等了。公务繁忙,一忙便忘了时辰。见谅。”
闵宗海抱拳道:“不敢!大人为民请命为紧,我等一等也无妨。”
大家入座,又看了茶。
“不知闵贤侄何事见本官?”
“大人,是这样的。我堂弟与令侄有些口角,他手脚亦是重了些。我特带三叔来向荣大人赔礼,大人依照律法,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我们决无二话。”闵老三忙起身作揖,“望大人海涵。”
“哎,小事一桩,快快请起。”荣大人虚扶一把,闵老三顺势起身,又退一旁不言不语。
“此事我已听显儿提及,我观其只是有些擦伤,并无大碍。只是令弟冲动,我关他亦是想他有所收敛。你们不说,我也只打算关两日便放了的。”当日荣显告状之时,他本是不想管的,打架而已,抓他有些费神。何况这荣显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哪儿管得过来?不过转念一想,此事不是搭上王大人的一个最好机会么?如今闵宗海果然来求情了。虽未明说,但大家心知肚明即可。
见目的已达,荣大人很快便将闵宗耀放了。
待到夜深人静,闵宗海才一身臭汗的回来。
“快去洗洗!臭死了!”崖儿捂着口鼻,一幅嫌弃的模样。
如今孕妇大于天,一切以孩子为上。于是闵宗海摇着头进了净室。天热,崖儿备的水有些凉了,不过却是正好。闵宗海一身清爽地出来,感叹道:“身上轻了许多,真是舒坦。”
“你今儿跑了多少地儿?弄得一身臭汗。”崖儿将斟好的茶递至他面前,问道。
“不知跑了多少,总之就是不停的吵。”一杯茶下肚,他还不够,又连饮了两杯,崖儿阻止,他才停下。“这回,宗耀真是该。跑去与人拼酒,喝醉了也不归家,在那儿大放厥词,惹怒了荣大人的侄子荣显。那荣显是个败家子弟,众人皆知,故而无人理他。偏宗耀非与他争执。”
“那争什么?”
“争酒楼那歌女。荣显喜那女子容貌,宗耀非说她唱得不好,二人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宗耀虽醉了酒,但荣显瘦弱,宗耀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的。”
“如今呢?荣显家里怎么说?”
“我带了三叔去衙门找了荣大人,荣大人见是我的堂弟,此事又不大,便让三叔赔了银子了却。”
“如此一来,我们便欠了荣大人一个人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