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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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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几日,美味情缘的客人果然多了起来,容珍笑道:“不愧是夫人,那些人即使偷也只得了些皮毛!”

    “以后你们小心些,他们可能不会干休,还会变着法儿来套你们的话。”崖儿放下笔,活动了下手腕,一下子多了很多客人,各项的进出帐也多了起来。写了几个时辰了,有些酸。

    “夫人,放心,关于面包我们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维珍保证道,容珍也在一旁附和。

    待崖儿进了后院,就见李五一脸严肃的站在那儿。

    “你做什么呢?”

    李五一咬牙,说道:“夫人,有次我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不过,你放心,我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看他那视死如归的模样,崖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弄得李五莫名其妙。

    “不说便不说,你也不用如此模样吧?”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松点,我没那么可怕。就算泄漏也没事,垄断这种事,没有靠山可是很凶险的。”

    “记住,没有什么比得过性命!若将来有人以命威胁你,说了便是。”崖儿瞧他那呆样,知他有些转不过来,也不勉强他,转身走了。

    李五愣愣地望着崖儿的背影,脑子里一片空白。在他的意识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越过主家,何况是主子赖以生存的秘方?她居然说他的命比她的秘方还要重要!他的心扑通扑通的一阵乱跳,脸红舌燥的。

    这个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以她独特的方式一点点瓦解他的意志。

    可是,他曾经发誓此生不会心悦任何一个女子!

    闵宗海因木材行忙碌,已经几日都是早出晚归了,几乎在崖儿未醒之前出门,又在她睡着之后回来。崖儿想问都逮不到人。

    “小剑,好了么?”

    第五剑嘴角抽了抽,任他说几次,这位女主子总是钟情于“小剑”这个名字,说是亲切,可在他眼里,那是*裸的蔑视!

    “好了。”他瘪着嘴,将新式的婴儿床托上木板车。几天前,崖儿拿着图纸去找闵宗海,可他以空不出闲来为由,派第五剑来做。本来他还是颇有干劲的,能做出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也算是一份荣耀了。可他的这份干劲硬是让崖儿的一声声“小剑”给浇灭了!只剩如今的一脸哀怨......

    崖儿与第五剑拉着木板车一同来到孙家。孙老三找老钱头炫耀去了,吴小子在铺子里头,孙小花则约了兰儿出去,家里只剩大张氏与冯莺莺。大张氏本在晒被褥,见崖儿带着木板车来,迎了过去。

    “宗海媳妇,你这是做什么呢?”

    崖儿让第五剑把婴儿床卸下,笑道:“婶子,这是我让小剑做的婴儿床,将来您孙子用得正好。”她把大张氏拉到床边,解释道:“您看,到时宝儿睡在这里,可以摇动,睡着很舒服。下面亦可放些宝儿的衣袜玩具之物。”

    大张氏左看右看,又摇摇中间的小床,感叹道:“宗海媳妇啊,你真是手巧!这个床真好!”她又想到:“别地儿没有吧?”

    第五剑想到这世上头一份儿便有些自得了:“这可是嫂子想出来的,我做的,保证别地儿没有!您这可是头一份儿!”

    “哎哟,我们家宝儿可有福了!”大张氏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线,虽看着这床,但脑子却早就浮想联翩了......三大姑、七大姨叽叽喳喳羡慕她家宝儿,赞她有福......

    冯莺莺听到崖儿的声音,便起床出了屋。“嫂子,你这又是送什么?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可不是送你的!”她挽着冯莺莺,摸了摸她的肚子,“这可是给我干儿子的!”

    冯莺莺拍掉她的手,嗔道:“嫂子好没正经!这还早呢。”

    “不早了,这木头还得上漆,上了漆放半年再用才好。”大张氏欢喜得不了,“上红色吧?喜庆!”

    “婶子想上什么色便上什么色。”崖儿又转头对第五剑说道:“小剑,我这儿完了,你回木材行吧,告诉相公,我一会儿去找他一道回去。”

    第五剑应声便拉着木板车去了。

    崖儿又去冯莺莺屋里,说了些怀孕禁忌。大家都知她是出自季府大家,自然以为这些都是她从书上看来的,只是......

    “嫂子,你平日还看这些书呢?”

    崖儿独自说得兴起,这下漏了,她眼珠一转,道:“嗨,虽说在孝期不必同房,但这些先备着,以免到时手忙脚乱。”

    “这孝可是快完了?”

    崖儿心里算了算日子,呵,还真是......那他是否知晓呢?

    日薄西山,崖儿踏着小步来到木材行。第五剑见崖儿到来,有些躲闪。崖儿忙叫住他:“小剑,相公呢?”

    第五剑目光闪烁,并不看她,“海哥说有要事,先走了。”

    崖儿有些不信,她踱步到他跟前,“小样,跟我扯谎呢。”

    第五剑一下子泄了气,他本就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于是乎,他一语道出了闵宗海的异样,出卖了他......

    崖儿心事重重地回到铺子里,坐在房中,也不理店里的事。她定定地望着前方,脑子里回荡着第五剑的话......

    “听二哥说,海哥这几日呆在行里的时候很少,有时就算来,也是问女子的喜好,还拿了一种很香的皂角问他们,女子会喜欢么......”

    直到月上树梢,闵宗海才急冲冲的回来。他看到崖儿的异样,有些奇怪。

    “崖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崖儿望着他,也不知问还是不问。

    闵宗海急了,拉着她说道:“你到底怎么了?”

    “你这几日去哪儿了?”

    忽地听到这个问题,他有些不自然了,他慢慢放开她,不自觉的侧过身子,半响,又突然转头问道:“你吃了么?”

    崖儿目光一暗。

    “你,你洗漱了么?......我,我是说......”

    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她恨自己,就不能争气些么?

    闵宗海唬了一跳,忙道:“这是怎么了?是哪儿不适么?”

    崖儿哭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个清楚,她大吼道:“你这几日去哪儿了?”

    闵宗海摸摸怀里,又不敢拿出来,直到涨红了脸。

    “小剑说你很少去木材行,还经常拿很香的皂角去他们......你到底在做什么?是不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了?是的话就直说,不必藏着掖着,我又不是那等小气之人!”

    听到这儿,闵宗海才明白,她这是泛酸了!他呼出一口气,却是笑了。

    崖儿见他居然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挥起粉拳便朝他砸去。闵宗海也不躲,任她捶打。她打得累了,便不打了。甩甩酸痛的手,仍是瞪瞪他。不过,心中舒畅了些。

    闵宗海抓起她发红的手,吹了吹,“气儿消了吧?没打疼我,却伤了自己,不划算。”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递到崖儿跟前。“你看看。”

    崖儿瞧他面色无异,接过,打开,一块半透明的皂角呈在眼前。若隐若现的梅花、淡雅清新的香气......

    她问道:“给我的?”

    闵宗海点点头,想到自个儿的目的,又不自然的别过头去。

    原来这些天是给自己准备礼物了?她拿眼斜他,似要看出他的阴谋不可。

    “为何?”

    “你现在去试试便知。”闵宗海把她推到屏风后,又往外走去,“我去打水。”

    崖儿拿着皂角,莫非......

    不多时,闵宗海提着两桶热水进来,调好水温后,看了她一眼,道:“你先洗,我出去了。”

    哗啦哗啦的水声,撞击着闵宗海的四肢百骸!

    咣地一声,他踢开门,冲了进去。

    崖儿惊讶地望着他,还不及反应什么便已被吃住,掩下一室春光......

    第二日,闵宗海在崖儿幽怨的目光中醒来。

    “你怎么了?”

    “......”

    “你为何此种眼神?”

    “......”

    “至多,我补偿一下。”

    “我要蜜月!”

    顿时,闵宗海低落的心情一扫而空,不过,“何为蜜月?”

    “就是出游一月。”

    “行!崖儿想去哪儿?”

    马车缓缓地行驶着,崖儿心情甚是高兴!只一旁的男子面露不悦之色。

    “出来玩就是要开心的,苦着脸做什么?”

    “为何是江宁?”

    “为何不能是江宁?”

    “徽州景色也不错。”

    “有海天一色么?”

    “卞临有海。”

    “有秀色园林么?”

    “京城的园林更大。”

    “有闻名天下的苏绣么?”

    ......

    “我们答应要去看望庄老的。”

    “那是最后一站。”

    ......

    崖儿把美味情缘交给李五、维珍、容珍三人。李五眼眸一暗,却还是点头。维珍用眼角瞥了一眼李五,也是默默地点头。只容珍一人缠着崖儿答应她捎带礼物,维珍嗔她:“没规矩!夫人也是你可造次的?”

    崖儿笑道:“哎,无防,维珍,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规矩了!”

    容珍躲着崖儿身后,朝维珍吐了吐舌头,气得她黑了脸。

    “铺子里有我,夫人尽管去游玩吧,只是......只是一切小心。”李五面无表情的说道。

    崖儿点头,“有你在,我当然放心。”又对他们三人说道:“只是有人想偷盗面包秘方,你们须得小心,谨防有人套话。”

    三人纷纷保证一字不提。

    “但是!万事都没有性命重要,所以,事关生死之时,一切皆可抛弃!我只要你们平安无事,可明白?”

    一席话再次震撼着三人的心,往常崖儿亦说过类似的话,但他们都嘴里答应,心里却发誓要保护好秘方。崖儿正是知晓他们的心理,才又郑重的重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