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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眉也疑惑了,“这嫂子姑子姐姐妹妹都有了,为何又不全呢?”
“你们仔细想谁唤她作嫂子?”
鲁敏恍然大悟,“哦!孙小花!莺姐姐成亲后就该孙小花唤她作嫂子啦!”
明白后,众人又是大笑一阵!
冯莺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擦了一把眼泪,碎道:“你们这些破嘴泼猴!只管打趣我吧!看我以后还理你不理!”
冯烟赔笑道:“莺姐姐大量,可舍不得不理我们,不然谁逗你笑呢?”
崖儿逮住机会又道:“没了我们,自有孙小吴孙大官人呐!”
这下子,一屋子的人东倒西歪,鲁敏还笑岔了气,鲁眉一边笑一边帮她顺气,还不忘数落崖儿,“崖儿好嘴皮子!我们这群人呀,只有笑的份!”
这时小张氏进屋来,看到这幅景象,也是吓了一跳,“哎哟喂!这是作甚么?歪七扭八的。有甚么好笑的,都只管关屋里笑,也不说出去同大伙儿乐乐!”
鲁眉过去拉了小张氏,“姑姑莫怪,我们也只说些闺中趣事,怎能出去说?”
“好了,我也不管你们是说国家大事还是闺中小事,现在都出去吃甜汤了!”
一群人笑嘻嘻的出了房,到了堂屋,男人们和上了年纪的婆子都已经坐下喝了。
有个年轻的男子打趣道:“吴小子,还不给你未来媳妇盛甜汤?”
众人哄笑。
吴小子红着脸端了一碗甜汤到冯莺莺面前,冯莺莺低头不语。
崖儿坐旁边拿眼扫吴小子,见他注意到自己后,又看一眼自己面前的桌子。
吴小子会意,立刻又给同来的其他女眷各自端了一碗甜汤。
崖儿满意的点点头,不过在眼光扫到冯烟接过吴小子递过来的碗时瞬间火红的脸,微微叹了一声。
有在场的年老者摸着白胡子,露出满意的笑容。“后生可畏!”
吃过午饭,崖儿因要照应铺子便先回去了。
容珍跟在崖儿身边,瞧她脸色平静,说道:“夫人,我瞧着那冯烟姑娘有些……”
崖儿诧异的看着容珍,“你瞧出来了?”在她的印象里,容珍一直是个单纯的小姑娘,没有心机的。
容珍苦笑道:“我和姐姐以往辗转过几户人家,甚么样的人没见过,我也是吃好多次亏,每次都是姐姐救我,不然我们也不会被卖这么多次了。”
崖儿点头。
“夫人是否要提醒冯姑娘?”
崖儿想了想,摆手道:“暂时不要,那冯烟还没动作,兴许她也只是一时的念想,不会做甚么呢?我们这样去说反倒是挑拨似得。”
容珍点头,不再言语。
崖儿进门,维珍便迎了过来,“夫人,年大爷来了。”
“在哪儿?”
“在后院坐着呢。”
“嗯,李五呢?”
“也在后院。”
崖儿来到后院,只见闵宗年坐在石凳上,独自饮酒。自从知晓那次醉酒之言,本就无好感之心变得有丝厌恶了。
“堂兄。”
闵宗年起身,笑道:“弟妹好忙!”
崖儿挑对面的位置坐下,“相公不在家,不知堂兄有何事么?”李五默默地站到她身后。
闵宗年亦坐下,自倒了一杯酒,“无甚大事,既然宗海不在,与弟妹说也是一样的。”
“愿闻其详。”
“不知弟妹是否有意将美味情缘开到城南?”城南是昌城最繁华的地方,有不少达官贵人都住在那里。当初季有成为了城南的宅院可是花了不少银两。
“暂无。”
闵宗年不想崖儿拒绝得这么爽快,一时词穷了,半响,又道:“弟妹若是为银两故,倒是不必,我可借与你,另外要打通甚么门路,我也可出一份力。”
“堂兄如此,又能得到甚么便宜?”
闵宗年讪讪道:“甚么便宜不便宜的,我与宗海算是亲兄弟,帮个忙还不是情理嘛!”
“堂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以为做生意要循序渐进,这美味情缘才开不久,根基不稳,不宜再办。”
闵宗年本就不是要说这事的,话已说到这份上,他也不好再说。
“若无其他事,堂兄在次多有不便,还是请回吧。”
“嗯……我……”闵宗年只想多呆会儿,可是崖儿坚持,他亦是无法。
李五皱了皱眉,继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年大爷请吧。”
送走了闵宗年,李五又折了回去,“夫人,衙门里恐是要打点一下了。”
“为何?”美味情缘一直很低调,就是不想太早引起高官的注意。
“辉三爷做了典吏。”
“知道是谁的路子么?”
“是大太夫人娘家。”
崖儿想了半响才回味出这“大太夫人”是谁,原是闵老大的妻薛氏!薛家为何会为一个外子花重金呢?
不得不防!
“听说王大人千金的生辰快到了。”
李五不知之前为知府王大人办过事,故不明所以。“不知是哪个王大人?”
“昌州府知府王大人。”崖儿慵懒一笑,“到时候我亲自送一份大礼。”千金自是上次为她做床塌的嫡女王雪滢。
这时容珍进来,递给崖儿一物,“夫人,有您的信。”
崖儿拆开一看,呵呵一笑,“送信的走了么?”
“还未。”
她起身去了前厅柜台,取了笔直接在信的下方写道“小女未曾保密,铁师傅自斟酌。”写完吹了两下便塞进信封,又交与送信人。
崖儿早就想过有人会跟随制作面包,只是没想到居然找到老铁头那儿了。
人家要做是人家的事,自己管不着!真能做出一模一样的面包,就是他自己的本事!
两天后,闵宗海来信,庄甫宁要留他做助手,他亦是想让全泽多学些,便应了。
“多则十日,少则五日便归。勿念!”
崖儿叠好信,收进屉子里。
原本她是打算过农家生活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简单单,平静而宁和。可世事难料,日子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官场、大家族、商场,正在慢慢融入她的生活。她和丈夫的这种离别相信以后会更多,竞争对手的低劣手段会层出不穷,良莠不齐的虎朋狗友会越来越多……
她又要活回去了吗?
一丝无奈,两声叹息,人生变换,始终不离情愁二字。
情之所生,愁之所至。
三月初十,闵宗耀娶妻,刘香韵出嫁。
因闵宗海不在家,崖儿只挑人少的时辰,送了礼金便回了。
“夫人,这三老太爷家怎的如此……”容珍一向心直口快,才刚见了那幅嘴脸,此时不吐不快,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便说一半留一半了。
崖儿道:“此话在我这儿说说便罢,万不可外道,徒惹是非。”
容珍点头道:“知道,不是夫人,我也不会说的。”
二人在街上走着,卖物叫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突然迎面走来一列队伍,领头的是个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剑眉星目,魁梧高大,气宇不凡!不知引来多少倾慕的目光。
其身后的人,个个人高马壮,深色劲装,看似身手不差。四人看护一辆马车,车上用麻袋罩着,不知何物。
“看哪,墨家商队又来了。”
“是啊,这次不知会收多少粮。”
“肯定不少,像你的这点粮,人家是瞧不上的,你就歇了这心吧。”
“我自个儿都不够吃呢,哪能卖他?”
……
原来是皇商墨家商队,专替皇家购粮。在季府时,崖儿也有所闻。他们每两年派出十队人马四处买粮,至于用途就无从知晓了。季有成也曾挤破脑袋想卖粮与他们,但都无疾而终了。
崖儿拉着容珍避到一边,让他们过去。
马车咕噜咕噜地从身边走过,有一个马车估计是装得太满了,麻袋露出一角,崖儿瞥了一眼,原来是麦子。
好不容易队伍过去了,后面又来了三匹马,马上是三个年轻的男子,两主一仆,似是直追前面的商队。
只听脚下叮的一声,崖儿低头看去,却是一串紫砂铃铛,配以如意结,小巧可爱,应是女子之物,可她知道是刚才骑马的三人之中的一个。她捡起来,朝他们大叫:“哎,等等!”
其中一个白衣少年回头,见是两个貌美女子,留下一个温柔的笑,又走了。
崖儿瞧他那自恋的脸,知他是以为她恋慕他才出声的!她低声恨恨道:“有种就别来找我!”
这小屁孩太臭屁了!
容珍笑道:“夫人平日最和气不过了,怎么就气了呢?”大家的公子大抵都是这样,她是见多了,可崖儿不是啊。
她把那铃铛揣进怀里,又戳了容珍的额头,“小鬼,走了。”
容珍依大家规矩行了礼,正色道:“奴婢斗胆,清晨瞧见李五买了排骨回来,夫人午饭可是做糖醋排骨么?”
崖儿捂嘴笑道:“你这泼猴,想吃就直说,何苦做戏?”
容珍挽着崖儿的胳膊,“夫人快走吧,不然赶不上午饭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店里。
厅里只李五在看着,正有两个女子在买面包。
崖儿见李五那样儿,忍不住想笑,这人也太呆了。
人家姑娘那么示意,他都不懂!
她摇着头去做饭了。容珍过去替了李五,李五逃似的去了后院。
厨房里,维珍烤好了今儿最后一炉面包。崖儿定了每天的量,保证当天卖完,宁少误多!她说这叫物以稀为贵!没得到的总叫人惦记着。
“维珍,你去休息下,我来做午饭。”
维珍把面包取出来,放盘子里,“夫人,我不累,还是我来吧。”
崖儿挽起袖子,笑道:“今儿容珍丫头可是点名要吃我做的糖醋排骨!”
维珍听后一脸惶恐,“夫人,容珍不懂事,你不要当真,我一会儿就去教训她,叫她不敢再没大没小了。”
“维珍,你不用如此,在我这里没甚么不可以的,大家这样相处不是很好吗?甚么主子奴婢的,我可不喜!要像朋友姐妹一样才舒坦呢!”
维珍不自觉流下泪来,“夫人,谢谢夫人,从没有人像夫人一样待我们。”
崖儿帮她擦了眼泪,“好了,维珍,我的美味情缘可是要靠你发展下去呢,不对你好可怎么行?”
“夫人放心,我一定照看好铺子。”
“嗯,争取再开两家分店,作为嫁妆,你和容珍一人一间,到时想娶你们的男子呀,可要排队了哟!”
维珍不想崖儿居然用铺子作嫁妆,这面包铺子的前景,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那眼泪又决了堤,一句话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