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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雨菡看唐秋媗一直闷闷不乐的,便走到她脚边蹲下,一只手放在她的大腿上,一只手玩弄着她睡衣上的绳带,柔声道:“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唐秋媗像抚摸小宠物一样轻抚着她的头发,郁闷道:“最近都没有好看的电视剧啊,按了一圈,不是战争片就是玛丽苏爱情片。”
“你难道还想在电视上看到百合片吗,国内可没有这么开放。”
“……”唐秋媗撇了撇嘴角,又陷入沉默。
“谈谈工作上的事吧,有什么不顺心的尽管和我说。”
“盛世最近要有大动作了,外公想把总部搬到h市来,把s市的空壳扔给秦叔。”
“别说盛世,说说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以后的事情再说吧。外公现在很缺帮手,不至于真的让我真的离开盛世。”
“好吧,从现在开始你就安安心心在家享受生活,反正你就算不工作,也比绝大多数上班族有钱!”
厨房照例是林雨菡的地盘,不过唐秋媗作为一个在家闲了好几天的无业游民,开始渐渐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林雨菡于心不忍,又不敢让她接触锅碗和菜刀,便让她去洗菜。
某天,林雨菡正把一瓶果汁拿出来放到餐桌上,厨房里忽然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接着就看到大小姐花容失色地从厨房里跑出来,林雨菡心里一惊,问道:“媗媗,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唐秋媗抓狂道:“你自己去看看啊,实在太恶心了,水池里的东西!”
林雨菡走到厨房洗手台一看,不经哑然失笑,原来把大小姐吓成这样的是一条肥嘟嘟的大青虫,只见它正半个身子浸在水中,难受地翻滚着,露出颜色稍浅的肚皮和两排短短的脚。因为青虫太大太肥了,没办法用水冲下去,林雨菡便出来拿了一根筷子。
唐秋媗看到林雨菡拿筷子,吓了一跳:“菡菡,你不会是想把它夹出来吧?”
“不然呢,它太肥了,冲不下去。要不然我把它捣烂了再冲下去?”
“天呐你别说了,太恶心了。该怎样就怎样吧,别跟我说。”
林雨菡便用一根筷子把大青虫戳死,再戳起来连筷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最后把水池里大青虫流出来的黄浓的液体冲干净。
唐秋媗站在厨房门口问:“弄好了吗?”
林雨菡洗了手,道:“好了,蔬菜里面有虫子难免的嘛,不是都说有虫子的菜没有农药吗?”
“可是那东西也太肥了吧!怎么能吃出那种身材啊!太恶心了,我不要吃那个菜,实在太恶心了!”
“可是如果不烧空心菜,今天的蔬菜就只剩西红柿蛋汤了。”
“反正我不要吃,我宁可只喝西红柿蛋汤。一想到菜叶子被那东西吃过,还沾了口水和排泄物,我就犯恶心。”
“好吧,那就不烧了。其实我以前给你做菜的时候,也是默默地把虫子洗掉的,还有比这条更大的呢。”
“林雨菡!你别说了!我再也不要洗菜了!”
“行,以后你什么都不用干,乖乖等我来喂吧。”
“那不行,那我岂不成废物了。……哎,不如你教我烧菜吧,反正我闲在家也没事干。我要是学会了,以后你就给我当下手。”
林雨菡鄙夷地朝她猛翻白眼:“啧啧,你现在又不怕火不怕刀了?你们这种做领导做惯的人就是降不了身份,什么事都要占上位。”
当然,这个计划最终也泡汤了。林雨菡看着看一堆又一堆被糟蹋的食材,说什么也不让唐秋媗进厨房了。不由得感叹,大小姐就是大小姐,除了赚钱能力强之外,在生活方面就是一个白痴,她就是厨房的克星。不过,人生就这么富有戏剧性,自己厨艺天赋极高,所以只能在油烟里做厨娘。大小姐是白痴,反倒可以悠悠闲闲地看着电视等喂食。
经过协商,唐秋媗最终承担了大清早去购买食材的任务,但因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一些相似的食材还是在林雨菡的多次说明下才分辨地出来。
最初林雨菡把这项工作完完全全交给唐秋媗的时候,还担心她会被小摊贩杀猪。唐秋媗很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每次都是化好妆,搭配好衣服才美美地出门,生怕别人看不出她是个有钱人似的。不过很快,林雨菡就知道自己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了,唐秋媗别的事不在行,理财倒是一等一的好手,想从她手里多捞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凭借美色和口才,居然还能从小摊贩那里砍价。真没看出来她在是这么抠门的一个人。根据唐秋媗自己说法,她当然是不在乎那么一点小钱,只是觉得砍价是件特别好玩的事。
这段时间,自己这边的施文和大小姐那边的外公都没有来打扰,日子过得挺舒坦。晚上,林雨菡靠在唐秋媗怀里,常常想日子能一直这样多好。她没什么野心,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想跟施文争夺家产。父亲还健在,哥哥也算事业有成,而自己能和最爱的人在一起,生活上不愁吃不愁穿,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但她不会这短暂的安逸而掉以轻心,除非有一天两家家长承认她们的关系,才算真正守住了这段爱情。
唯一让林雨菡有点头疼的是张樱。
张樱在林氏又闹了几次,有两次特别严重。一次是因为和市场部一个负责人在业务拓展上的观点有分歧。负责人计划在h市附近的某小镇开连锁餐厅,主打外卖。张樱认为这样太费人力和时间,不如和现成的餐厅合作,帮他们在网络上建立方便快捷的订餐平台。
这事本来用不着林雨菡出面,不过张樱似乎仗着和林雨菡认识,有意把分歧闹到林雨菡那里去。林雨菡听了两人的叙述,看了一下市场部的策划方案,觉得张樱说的不无道理。便建议负责人按照张樱的思路再做一份策划,在另外一个城镇试用,然后对比两者的效果。
还有一次是张樱认为市场部的效率太低,很多工作只需要三分之二的人即可完成,人多了反而要生出惰性。张樱跟市场部经理提议,经理没有理睬,结果直接和经理吵了起来。
林雨菡终于知道张樱为什么在每个公司都呆不长了。她的本意虽然是好的,但是方法不对。她过于锋芒毕露,甚至有点功高盖主,得罪了上司。而批评效率低下,人员过剩,则会得罪同事。林雨菡只好把她叫来办公室单独谈谈,希望她先把人际关系搞好,有什么想法,可以先私底下跟自己说,不要在台面上顶撞上司。
张樱答应地很爽快,但一回头就给忘得干干净净,依然我行我素。这边张樱闹完事,那边张晨就急匆匆地打电话来道歉,搞得林雨菡也没好意思对张樱说重话。
这些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太影响林雨菡的心情,跟和大小姐在一起的快乐比起来都算不上什么。
这天,林雨菡想早点回家陪陪唐秋媗,于是特意改了工作安排,把下午的时间空出来。回到家里,却发现唐秋媗并不在家。唐秋媗也没有说她下午要出门。打了电话过去问,竟然是关机状态。林雨菡一时慌了神,心想不会又是唐谨山那个老头来绑人了吧,这么一想便赶紧打电话去眬儿那里。
“眬姐姐,媗媗有在你那里吗?”
“没有,她现在不是住在你家里吗?”
“……媗媗不见了。我还以为又是她外公把她抓走了。”
“不会的,爷爷最近身体不好,我一直陪在爷爷身边,他没有什么动作。菡菡,你别急,你仔细回忆一下,表姐这几天有没有提过她有什么计划,或者要去见什么人?”
林雨菡回想了一下,道:“没有啊,她只说想歇息一段时间。”
“你别急,表姐也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也许只是因为心里难受,出去散散心呢。你再等等,她可能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林雨菡心想,大小姐这个人,说工作上能照顾好自己,她信;说生活上能照顾好自己,打死也不信。
“好、好吧,打扰你了。”
看来眬儿那边是问不到大小姐的行踪了,林雨菡无奈地挂了电话,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想事情。想了好一会儿,忽然开了窍,随即有一种抽自己两个巴掌的冲动。自己只顾着在物质上照顾好大小姐,却完全忽略了她的心情。从那么高的位置上一下子变成了无业游民,换成谁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接受这样的落差。还不能和普通人一样去别的公司找工作,空有学识和能力却无用武之地,时间久了,换成谁都会抑郁的。大小姐虽然嘴上不说,但她一直在拼命找事做,大概想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唐秋媗本来想在林雨菡下班之前回到h市家中,不料飞机晚点两个小时,回到h市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为了敢在林雨菡下班之前到家,不得不违反约定开了飞车。一回到家,刚换下一只鞋子,就看到一个人影飞奔过来扑进自己怀里。
“媗媗,你去哪里了?”
怀里的人声音里充满担心和委屈,让唐秋媗不由得心中一紧。她捧起她的脸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啊?”
“我想早点回来陪你,谁知道你不在,还关机,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
“我……对不起,刚才在飞机上,所以才关了手机。”
“飞机?你去哪里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林雨菡有些难过,自己对大小姐没有任何隐瞒,连要晚回家几十分钟都会提前打电话说明,可她却一声不吭地去了很远地方。
唐秋媗犹豫了一会儿,道:“我去s市了,今天是薇薇的生日,所以我……”
“所以你就一个人一声不吭地去了s市,大清早去,下午赶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的。”
看着林雨菡失望的眼神,唐秋媗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虽然自己的初衷是想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把林雨菡紧紧抱在怀里,柔声道:“菡菡,我真的不是有意瞒着你,我是怕你生气。”
林雨菡抽了一下鼻子:“你又不是知道最近航空事故很多,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我……不对,呸呸呸,我说的是什么鬼话,呸呸呸……总之,你得先和我说一声,让我知道你在哪里。今天我回家看到你不在,手机又关机,我还以为你又被外公抓回去了呢。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我知道。”唐秋媗把林雨菡眼角将落未落的眼泪抹去,“我遵命就是了,老婆大人!”
“你叫我什么?”
“老婆大人。”
“那你是什么?老公吗?”
“我也是老婆啊……嗯?好别扭,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林雨菡又把脑袋埋进唐秋媗怀里,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媗媗,下次你要去看薇薇就带我一起去,薇薇姐对我那么好,我不会吃醋的。”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