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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LXXVII】惑人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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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吧,王子殿下。穿过大厅,就是王者的寝宫。”

    将我带到伫立着一座喷泉的拱门之前,那蛮族青年忿恨地瞥了我一眼,用鞭子末梢指了一指门内。

    我猜想他很想报复我伤害了他的同胞,但我没空搭理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拱门,我径直朝那被两侧紫色帷帐的长廊走去。谁料刚一迈步,脚跟便袭来一丝刺痛,绊住了我的步伐。我差一点迎面跌倒在地,险些磕在美人鱼型的灯座上,眼疾手快的撑住地,堪堪避了开来。

    一回头,便见作祟者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眼角眉梢尽染戏色,抽手收回软鞭,便要扬长而去。

    未消的怒火一瞬间死灰复燃。我爬起来,一把抓住他束在脑后的发,将他狠狠撞在墙上,仿佛猎豹一样凑近他的脖子,恶声警告:“对我客气点,蛮夷小子!你不知道你们未来的皇帝陛下有多宠爱我吗?”

    这话半是发泄,半是自嘲,说出口连自己也觉得可笑。

    ———宠爱。

    我重重推搡了他一把,被他猛地挣脱了开。

    “谁在门外撒野?”

    不远处飘来了那已不陌生的低沉慵懒的声音。

    “我日后跟你算账,亚美尼亚的小白脸,你不该惹我们哥特人。”那蛮族青年怨毒的瞪了我一眼,头也不回的退了出去。

    在旁边的小型喷泉边胡乱洗了把脸,我才缓缓推开了长廊尽头的那扇门。

    光线被室内的黑暗吞噬,我的视线也被吸纳进去,落在那一盏亮着的烛火处,看见床上一抹半卧着的人影。

    他未抬头,只是专心致志的执着一根羽毛笔,在一张纸上书写着什么。一片沉寂之中,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格外清晰。

    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我才注意到屋子里有另外一个人———皇后海伦娜。她正端坐在他的床边,似乎满心期待的等待着什么,连我到来也不闻不问。直到我走进了门,她才像忽然侧过脸来,莞尔一笑。

    “阿尔沙克王子,你也来特意看望陛下吗?”

    她站起来,捻起那张纸,似乎要特意给我看似的,刻意将纸展平,将火漆压印在卷好的纸筒上。

    纸上内容丝毫不吸引我,我却无法不注意到,那火漆印是玫瑰的图案,艳得扎眼。

    我下意识的瞥了床上一眼。尤里扬斯面无表情,低垂的睫毛下盘亘着云翳般的阴影,朝我抬眼望来,眼神复杂莫测。

    心莫名的一紧。真可笑,我会在乎?假如婚姻能转移这家伙的注意力,能让我有机会救出伊索斯他们,帮助弗拉维兹,真是再好不过的事。

    “看来陛下没有什么大碍,那么我就先行离开了。”

    目送皇后离开,我扯起嘴角冷冷一笑,拔腿就走,怎料脚下嘶嘶一阵细响,赫然是一条毒蛇盘于足下,正昂起头颅,虎视眈眈的盯着我的小腿。

    唯恐再遭袭击,我立刻退了一大步,向蛇的主人怒目而视。

    手腕被一个大力拖拽,就被猝不及防的拉到床上。我撑起身体,腰却被不容挣脱的力度按住,使我以一个糟糕的姿势坐在他的腿上。

    身下男人一头暗红发丝水藻似的蜿蜒于枕上,睡袍松垮,衣襟间露出的皮肤白得让人目眩,仿佛是卧在雪地上的一尊染血冰雕。我将视线艰难的挪到枕边。诚然这是一副赏心悦目的迷人美景,我却毫无心情欣赏。

    可惜此时是朗朗白日,不然实在是让伊索斯他们逃出去的大好时机。

    “真是难得……”他的手沿膝盖抚上腰臀,浓黑的睫羽半阖,似笑非笑,“你吃醋的模样实在可爱。怎么,你介意了?”

    “阿泰尔是不是你下令杀的?”我避开这于我无关痛痒的话题,俯下身凑近他的脸,语气刻意放得平和。在伊索斯他们没有逃出之前,我不愿跟他正面冲突。

    “阿泰尔?那是谁?”他的嘴唇擦过我的腮边。

    “它不是人,是一只鹰。”我没有躲开。

    “一只禽兽而已。我不希望它去通风报信,扰乱你的心。”他抬起睫羽,轻描淡写的语气,甚至带着一种漫不经心,却如刀刃般刮过我的耳膜。

    “怎么了?你想联络谁?”

    手指根根收紧,攥握成拳,我听见自己骨节咯咯轻响:“没有。我发过誓,自然会遵守诺言留在你身边。”

    “多久?”

    后颈被轻轻拢着,不得不面朝着面,目光交汇。他的手在我脊背一笔一划的游走,仿佛那晚在石壁上刻下名字。我咬了咬牙,强令自己摆脱他的蛊惑。

    伸手揭去他的面具,我俯下身,反客为主,像赌咒似的:“一生一世。”

    嘴里吐的是诳语,注视着那双半眯起来的狭长眸子,被他审度着,像直面着暗夜里的深渊,心悸得厉害。

    尤里扬斯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我脚腕的铃铛,盯着我,盯了很久,挑起眉梢:“阿硫因,你撒谎。”

    那额上烙印似隐约便得更艳,平静许久的腹部又抽搐了一下。我的心里一凛,有几分紧张起来。

    “你在盘算些什么,嗯?”呼吸扫扰颈项,温柔又阴戾,“不论你隐瞒了什么,都骗不过我。你不知道你看着我的时候,眼睛从来藏不住东西吗?”

    我呼吸发紧的直视着他。他忽然擒住我的手,一张嘴咬住霍兹米尔为我系上的绳结,一点点扯下来,唇舌不时掠过我的腕骨,激起一丝丝痒意。

    我却松了口气———至少他暂时应该没察觉到那监牢里的动静。

    麻痹他,迷惑他,就像他对你做的一样。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劝诱着,我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咬住尤里扬斯的嘴唇,笨拙的吮了一口。

    我只能赌,赌他身体里那一半弗拉维兹的灵魂对我存有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