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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歌下班回家的路上顺便去了一躺超市。
其实并没有什么需要她买的,家政阿姨按时把冰箱装得满满的,各式零食水果饮料都够,即使有什么缺失的,吩咐一声,第二天也就补充好了。
不过有的东西呢,还是自己亲自买比较好。比如,避孕套。
本来其实避孕套也不需要她买,他们家的套子长期都是左承尧买的,要不是前晚用光了,而昨晚左承尧又忘买了的话,高歌也不会想到自己出马。
但很明显,她低估了买套子这件小事的难度系数。
她站在放避孕套的货架旁看了半天,也没研究出到底冰点和超薄、极致润滑和酷爽凸点有什么差别,以及到底家中以前用的是杰士邦、杜蕾斯还是冈本001。当然,她并没有大张旗鼓一盒一盒拿起来比较,她手中还拿了一盒卫生纸,一有人过来,就假装在分辨舒洁和心相印哪个更划算更好用。
她承认自己很没用的活到快三十岁了,仍是这么害羞。
所以最后她还是闭着眼睛随意拿了一盒,扔在装了一堆日用品的小推车里,上面欲盖弥彰了又放了两包湿纸巾。
可推着小车还没走到收银台,她就又突然想到,避孕套会不会也分长短大小呢?会不会随便拿一盒会买错尺寸呢?
一旁的导购小姐见高歌愣在路中间,正对着一堆促销的牛肉罐头发呆,忙热情的上去询问:“这位女士,要不要试试我们牛头牌牛肉罐头,现在买很划算的,买三送一,买够两百块再送三十块代金券……”
高歌连连摆手,说着谢谢、不用了退开。
其实想想如果她稍微放开点,问问卖避孕套那边的导购小姐,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吗,也不用自己在这里瞎琢磨了。
或者,陌生人她不好意思问,问问师兄zack也简单。以zack那纵横情场的丰富经验,高歌不仅能知道答案,估计还会获得“你不得不知道的避孕套选购的七十二条军规”。以及再顺便聆听下各种体位的优势与劣势。
想到这里,高歌觉得自己还是就这样结账走人比较好。
于是当她提着两大袋卫生纸、湿纸巾、以及什么薯片、洗衣粉之类她根本不知道家里缺不缺的东西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她在心里已经把左承尧骂了一百遍了。
都怪他,要不是他不及时买好避孕套,她也不用这么尴尬的提着这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做掩饰了。
昨晚就是他,这个坏人,明明没有套子了还要做。要不然她今天也不会顺路决定自力更生靠自己,免得他又忘了。
当然,高歌也心虚的反省了下自己,昨晚自己也真是意志力薄弱,本来说好套子用完了就算了的,两个人来一个晚安吻就好,结果亲着亲着怎么手就放衣服里去了。好吧,那就再退一步,摸一摸就好,可是又不知道怎么的,摸着摸着衣服就脱光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吃得一干二净了。而那始作俑者还一脸无辜的想要抱她去浴室清洗。
这回高歌学聪明了,对左承尧的“好心”进行了坚决抵制。如果任他抱去浴室的话,那她也就别想好好洗澡了,不,应该是今晚都别想好好睡觉了。这种事情是有先例的,那家伙精力充沛得很,上次就是抱着事后娇弱无力的她去浴室,结果折腾了快两个小时才出来,害她第二天早上起不来,直接上班迟到,一个月的全勤奖都没了。不过还好他倒是识趣,拍了一幅她喜欢的画送她赔罪。
只是送画就送画吧,干嘛还不停的鼓动她把博物馆的工作辞了?是,她的工作是一个月赚不了多少钱,连他送给她的画的零头都不值,可是他到底懂不懂工作对于一个人独立的重要性,懂不懂她不愿意再当一个只靠家里养着,什么都不会的趾高气扬的富家女的心情?
好吧,事实证明他确实不懂,他给博物馆赞助修建了一个新展馆,于是他们馆长就对左承尧的态度大为友好,简直快引为知己了。动不动就给高歌说:“高歌同志啊,工作虽然重要,但家庭更重要嘛,你们年轻人啊,不要光顾着工作就忽略了家人,这样会很让家里人伤心的。快不要加班了,工作是做不完的,回家回家。”
搞得从此以后博物馆里没人敢叫高歌再加班,连繁重一点的活都不分配给她了。
为此她很生气,差点和左承尧大吵一架。
至于为什么是差点,而不是直接就吵了一架,是因为吵到一半两个人不知怎么的就滚床单去了。老话说得好,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高歌哀怨的想,古人真是诚不我欺啊。
古人还有一句话是,三十如狼四十似虎,高歌很不好意思的想,自己是不是也真有点那种意味。
两人重新在一起之后,这方面就一直有点热度不退的样子。用左承尧的话来说,他们都浪费了这么多年,还不好好的补回来怎么行?
是啊,自从十几岁时的第一次后,两个人就直接空窗了七年,重逢之后,虽然别别扭扭,不正不常的在一起了半年,但也很少敞开心扉像真正的恋人一般,然后就又是分离。两个人要活到三十岁,才正儿八经的成为一对名副其实的爱人,不把过往错过的时光补偿回来怎么行?他们像是又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光,热情不知疲倦的少年郎,初试情爱滋味,无法自拔。
爱一个人,会恨不得时时刻刻与他在一起,会觉得自己得了肌肤饥渴症,非要与他紧紧拥抱,除去所有樊篱才能解渴。
高歌如此,左承尧也是如此。
她想与他结合得紧密无间,他想填满她的所有空洞。
如狼似虎又怎么样呢?只要他们能真真切切的拥有彼此,感受彼此的温度,那他们不介意变成一只饿狼猛虎。
好了,扯远了,现在还是让我们把视线回到狼狈的提着两大口袋日用品以及一盒避孕套的高歌这边。
她回到家中,顺手把那两大口袋东西扔在餐桌上。
家政阿姨从厨房里走过来,奇怪的问:“咦,太太你怎么突然买了这么多东西?”她看了看冒出头来的那一大卷卫生纸,“家里还有卫生纸啊。”
高歌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什么时候开饭?我饿了。”
“再炒两个菜就可以了,先生打电话说在回家的路上了。”
阿姨说完就准备去收拾餐桌上高歌买回来的杂物,高歌怕她看见那盒套子,忙说:“不用收拾了,别管了,我来吧,你去厨房忙吧。”
见阿姨回了厨房,高歌才松一口气,转眼她又暗暗觉得自己怎么还和十几岁一样没长进,不就一盒套子吗?看见就看见呗。当然她也就是外强中干,心里给自己提下劲就还好,真要坦荡开放的在旁人面前脸不红心不跳的视套子为无物,她也就又怂了。她的*情商还停留在十九岁。
高歌正想要把两大口袋杂物移下位,这时左承尧回来了,高歌也就暂时忘了藏起购物袋的事,迎了上去。
左承尧手中提了一个食盒,高歌走过去接过来,“买了什么吃的啊?”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来,只看了一眼她就惊喜连连的说道:“呀,是得意楼大师傅做的秃黄油。”
左承尧宠溺的笑笑,“拿去厨房吧。”
高歌欢快的点头跑去厨房,嘴上没说什么,心下却暗暗感动。她不过是前两天看美食杂志,随口说一句想吃“秃黄油”配热腾腾的大米饭,当时左承尧还毒蛇的对高歌说:“高胆固醇高脂肪高热量,一餐下来应该能让你轻轻松松长胖两斤。”没想到今天他却专门去找大师傅做了给她带回来。
洗手,坐定,开饭。舀上一勺热气蒸腾的大米饭,再浇上一勺秃黄油,猪油与蟹黄的肥美香气与稻米的清香混合在一起,令人食欲大开。高歌一边吃得大为满足,一边又忍不住为那即将长上身的两斤肥肉叹息。
最近在左承尧的喂养之下,她是越长越胖了,体重距离低谷已经直线上升了10斤有多。谁叫他坚决贯彻了要把她宠坏的原则呢?只要她想吃什么,哪怕只是无意的提一句,左承尧都会想方设法变戏法一般的带回家给她。哎,想到这里,高歌再次哀叹了下自己薄弱的意志力,她不仅对左承尧的*没有抵抗力,对他带回来的食物也完全没有抵抗力。
左承尧像是看穿她在想什么一样,一本正经的说:“没事,多运动运动就好了。”
高歌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绯红,运动?她还不知道他指的运动是什么吗?
吃完饭,家政阿姨收拾完东西走了。左承尧还有点公事要处理,于是去了书房。
高歌准备回房间去看一集新的美剧,刚点开,就突然想到扔在大餐桌上的那两袋东西还没收拾处理,于是她又回到客厅。
可一样样的把那些日用品拿出来,却发现最关键的那盒安全套不见了。高歌东翻西看的,找了半天才在桌下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它的身影。
高歌把它捡了出来,有点纳闷,难道是刚刚自己不小心拿东西出来的时候正好掉下去,掉到垃圾桶里的吗?
应该是吧,垃圾桶里干干净净,除了这盒套子就什么都没有了,保持着吃完饭家政阿姨刚打扫整理过的的样子。所以肯定是饭后才掉进去的。
高歌也没有再多想,把这盒安全套带回卧室,放在了床头柜里。
看完一集美剧之后,高歌去浴室洗澡。等她裹着浴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左承尧也处理完公事回到了卧室。
左承尧走过去温柔的接过高歌手中的大毛巾,轻轻的帮她擦拭发梢的水滴。他低着头,靠高歌靠得很近,气息相接,声色相闻。
“怎么不等我一起洗?”
这句挑逗的话被左承尧说得一本正经,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寻常普通,连眉头都不曾抬一下,就眼神专注的帮高歌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高歌从他手中夺回毛巾,做出一个懒得理你的表情,自顾自的跑去梳妆台前拿吹风吹干一头湿发。
左承尧也不生气,笑了笑,就自己去洗漱了。他不过是想逗逗她而已。能够看到她这样做出各种小女生的正常表情,哪怕只是一个白眼,他都觉得快乐,因为太知道这点滴小幸福是有多么来之不易。
高歌坐下,一边吹头发一边想,为什么男人会热爱在所有非床上的地方做|爱做的事呢?她现在甚至怀疑浴室里之所以会在她搬回来之前就装好一个双人按摩大浴缸,就是左承尧的早有预谋。以那家伙走一步看十步的习惯,绝对有可能。这么想来,阳光房里的那个圆形大沙发也有可能是一早埋伏下来的,还有客房那一整个天花板的镜子……
高歌越想越觉得左承尧同学老谋深算,说是为了欢迎她回归才翻新的房子,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设下一个又一个满足他“兽欲”的圈套嘛。怎么刚搬回来的时候没注意没想到呢?非要等到都“临幸”过一遍才开始反省。哎,高歌想,看来自己这辈子是别想在智商上赢过他了。
当然,转念一回忆,高歌也不得不很不好意思的承认,对着镜子做的那一次,她自己也很享受,越是突破一点点害羞的极限,越是挑战一点点自己的耻辱感,就越刺激。不用多,就好像清水里的一点盐,就已经足够。她想,她已经被左承尧带坏了。
高歌一贯不喜欢把头发吹得很干,她收起吹风,放进抽屉里,低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瞟见梳妆台下的垃圾桶里扔着一个眼熟的盒子。高歌不禁弯下腰去捡起来,发现竟然又是之前被她收起放进床头柜里的那盒避孕套!
怎么回事?房间里是有灵异事件吗?还是这盒套子成了精,不想被拆封用掉,所以诡异的会自己逃到垃圾桶里?
正纳闷,左承尧洗完澡出来了。
他摸摸高歌还带着湿意的头发,状似不经意的说:“听说你们博物馆快改制了,可能会内部劝退一些员工。”
高歌立马闻弦歌知雅意,反应激烈的说:“左承尧你不准去悄悄动手脚害我丢掉工作!你答应我不插手我工作的事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左承尧却撩起她一缕头发,“那么,这是谁在说话不算话呢?”
高歌心虚的说:“我是答应了你以后不会再湿着头发睡觉,但你现在不是还没睡觉吗?”
左承尧一挑眉,玩味的看着高歌,“也是,长夜漫漫,我们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他的重音落在了最后那个“做”字上,高歌有些羞赧的避开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一不小心撇到自己手中还拿着的那盒两次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套子。
她忙说:“这盒避孕套太奇怪了,我明明把它放好了的,可是今晚连着两次它竟然自己跑到垃圾桶去了。”
“是吗?”左承尧咳嗽两声,很快转移话题,“精灵大王来中国,主办方那边的王老板有个小饭局,我帮你预留了一个位置。”
“你是说精灵王佩斯?”
高歌惊喜连连,不过尖叫花痴两声之后,左承尧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她就又继续自言自语的问道:“我还是觉得这套子的事情太诡异了,家里就我们两个人,谁会把它丢掉呢?”
这下轮到左承尧窘迫了。
高歌还在继续分析,“第一次还可以说是我不小心掉下去的,第二次明明我清楚的记得把它放进床头柜的抽屉了啊,隔梳妆台这么远,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我粗心大意掉到垃圾桶里的啊。难道……”
她说着说着,把眼神移到了左承尧身上,左承尧难得的有些不自然的自动自发的去换睡衣。
高歌想起一句话,把所有不可能的去除掉,那剩下的那个,无论多不可能,也是唯一的真相。
“难道,是你?左承尧,是你扔的?”
左承尧无奈的转过身来,承认道:“是我扔的。”
“啊?你为什么要扔掉呢?”
一旦承认了,左承尧反而坦坦荡荡的耍起赖来,“不想戴了。”
“所以昨天你也不是忘买了,是故意不买的是吗?”
“是的。”
“不戴套子我怀孕了怎么办?”
“生下来!”
“啊?!可是,可是,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暂时不要小孩的吗?我才刚回国工作,还想在事业上有点作为,可现在还没几个月,我连试用期都才刚过,怎么能那么快要小孩呢?何况我们博物馆正要改制,如果主任知道我准备要小孩,一定第一个拿我开刀,还有……”
高歌的话并没有机会说完,左承尧走过去揽住高歌的肩,打断她,“我等不及了。”
“可是,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
“我反悔了。”
“你……”
高歌从没见过左承尧这样无赖的样子,一时语塞,说好的儒雅诚信青年才俊呢?
“你、你怎么能反悔?这是不对的。”高歌的话一点力量都没有。
“让我们的小孩等太久都不回来才是不对的。”左承尧轻叹一声,放缓声调,“高歌,我们的孩子在等着回家。我之前是想给你一点适应的时间,但越和你在一起,我就越发现自己等不及了。我想要一个流着你的血和我的血的孩子,最好是女孩,长得像你,大眼睛,浓眉毛,笑起来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发光。我会好好保护你们,宠坏你们,不让你们再受到任何伤害。我等不及了,高歌,我想把你牢牢栓在我的身边,你说我卑鄙也好,出尔反尔也好,我只想用一个孩子成为我们之间最牢不可破的联系。”
高歌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明明上一分钟还在怒气冲冲,可下一分钟就快泪盈于睫。
她想起那个他们之间曾经错失的孩子,她喃喃的说:“可是,我也许不是一个好母亲。”
“那就交给我,我来当一个好父亲。”
“可是,孩子会原谅我们吗?他真的会再回来吗?”
“他会,他会原谅我们,因为现在的我们已经做好把全世界都捧在他面前的准备。”
“可是……”
“没有可是了。高歌,我不许你再有可是的。”
高歌还想说话,但当然,左承尧从来都说一不二,他的唇封住了她的唇,她的浴巾落地……
至于那盒可怜的避孕套,再次被无情的扔进了垃圾桶里。
左诚小朋友从这夜起,终于快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