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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北太沅不喜欢一群仆妇丫鬟吵吵嚷嚷,所以如非必要,他居住的明晔殿都是无人的,反正以他的洁癖程度,别人收拾的他还未必瞧得上。
明晔殿三面环水,春日的湖风夹杂着丝丝畅快的凉意,扑面而来,吹动着湖面如亭如盖的睡莲轻摇,那风中也被送入了一缕荷香,让人神清气爽。
可惜海岱现在却神清气爽不起来,她皱着眉头苦大仇深地盯着眼前一幅苍劲挺拔的字体,上面不过写了短短十二三个字,北太沅一边饮茶,一边问道;“如何?记住几个了?有哪些没记住?”
海岱默默地伸出三根手指,北太沅眉头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无妨,你告诉我,是哪三个没记住?”
海岱哭丧着脸道;“除了前三个,都没记住。”她是语文英语从来没及格过得理科生好不好,现在要她重新开始学习一门难度不下于汉语的语言简直是要命。
北太沅嘴唇一动,似乎想要斥责,但又深吸了一口气,硬是压下了,拿出教一只特别呆的哈士奇说话的耐心,又重新教了一遍。海岱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努力用心听着。
正在她纠结的当口,明晔殿的院子里的大门忽然被推开,几个小太监打扮的人一下子冲了进来。其中一个身上衣料格外鲜亮的连滚带爬地跪在北太沅的脚边,满脸慌张道:“殿主,您去皇子住的旭日宫看看,大皇子,大皇子他不行了!”
北太沅眉头一皱,海岱惊得站了起来,原著里也有这个剧情,不过这个大皇子是被心怀嫉妒的林寂月害死的,她也因此得了北昊玄的彻底厌弃,现在剧情完全改变,这…是怎么一回事?
北太沅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头问道:“大皇子一直多病,但一直反反复复,现在怎么突然不好了?”
太监苦笑道:“说是,说是中毒。”
北太沅眉毛皱的更紧,眼底碧纹闪烁,他对大皇子死不死自然不放在心上,但北昊玄就这一个儿子,事关皇位,他就不得不关心一二了。他问道:“可请了太医?”
小太监眼神闪烁,垂下头道:“请了几个太医都不济事,直到皇上下令要灭他们满门,才有人提出请致了仕的王太医来,才查出…查出是千重草的毒。”
北太沅一听千重草就明白了几分——那是燕北特有的药材,而且因为数量稀少,非位高权重者不能享用。难怪北昊玄一定要请他去,原来是怀疑到他头上了。
他唇边缀着一丝冷笑,让小太监心里一寒,连忙低下头去。
北太沅振袖而起,对着海岱道:“你留下来…恩,罢了,你随我一起去。”说着也不理那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大步就出了宫门。
海岱紧跟着他的身后,一路曲曲折折走到专门给大皇子住的明晔殿,明晔殿布置的富丽堂皇,磅礴大气,由此可见大皇子极得北昊玄宠爱。
海岱走进去才发现里面人不少,除了北昊玄,嘉柔夫人,林寂月和几个有身份的宫妃,竟然还有北昊如夫妇,北昊昊和几个海岱叫不出名字的王爷——都上赶着表示关切来了,几个身份低的,都赶过来见礼。
海岱仔细看去,先是看那床上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面色枯黄,申请痛苦,看着很惹人怜惜,让人无端心里一酸。再看宫妃中有一个特别飘逸出尘,眉目秀致优雅的,应当就是传说中北昊玄的上辈子的‘道侣’瑶嫔。
瑶嫔微微弯腰轻劝道:“皇上节哀。”语气飘渺,好似凡俗之事都不放在心上。
原来北昊玄最爱她这般清高的仙姿,如今却深恨这等语气,大觉得此人铁石心肠,紧锁着眉毛厉声喝道:“节什么哀,旭儿天佑人和,自然会无恙!你竟说这等丧气话,可见是个没心肝的,还不给朕滚出去!”
瑶嫔脸色一僵,一旁的几个宫妃面上露出看好戏的神情,其中尤其一林寂月最为明显。海岱摇头,这真是讨好不成反出丑了,做人做事得分清楚场合才行。
林寂月用帕子捂着嘴轻笑,看似劝道:“瑶嫔妹妹乃是仙子下凡,自然是和我等凡俗之人长得不是一般心肝。”面色骄矜,语气淡然。
海岱撇嘴摇头,这也是个蠢得。果然,北昊玄的脸色更差了几分,正要开口喝骂,猛一抬头看见北太沅,又转口道:“皇叔来了。”他微微点了点头,握着大皇子的手却没松开,眼底露出几分阴霾。一旁的嘉柔夫人也看到北太沅,她没北昊玄那么好的忍功,眼底露出几丝愤恨来。
海岱看得大为惊奇,她死了儿子跟北太沅有什么关系?
北昊玄看了他身后跟着的小太监一眼,问道:“想必皇叔都听说了吧。”
见北太沅点头,他又叹道:“本不想麻烦皇叔的,但为了咱们的骨肉情分,我还是一并说了吧。千重草乃是一种奇草,千金难求,只在燕北生长,要运来京城很是不易,每年的产量都是有定数的,且日子久了就会散了药性…”他深吸一口气,顾不得对北太沅的忌惮,直言道:“近日来,只有翌宗命主姬媛运了不少的千重草进京。”
听到这里,嘉柔夫人放声大哭,跌跌撞撞的冲过来,作势就要跪下,哭道:“殿主,我的旭儿见到你还是要喊一声叔爷爷,你怎么忍心…?我的孩子又没有得罪你,你何必要这样对他?便是你掌管着翌宗,权柄深重,难道还不知足吗?就是我的旭儿挡了你的道,你也不应该下如此毒手!”
这话太过分了,屋里的人都是一惊。北太沅不屑与一介妇人斗嘴,只冷冷地错开身子深不发一语。
海岱听这话站不住了,她本来以为只是跟来看看情况,没想到北太沅直接上升成了反派*oss。她急忙反驳道:“娘娘休要胡言,我们殿主和大殿下有什么利害关系,非要害他?再说了,殿主这几日都在明晔殿为国祈福,连翌宗的人都是不见的,怎么能谋害大殿下?”她不是专业的宫斗人才,一时之间也就只能想到这两条。
其实还有一条她不好说出来,北太沅这个殿主当的比北昊玄这个皇上潇洒多了,估计也不稀罕他北昊玄的皇位。
嘉柔夫人已经先入为主,根本听不进去,失了神智一般,挥手就向着海岱的脸打来,嘴里低低地喊道:“你这贱婢…!”
海岱看她指尖上带着尖尖的护甲,在烛光的照耀下泛出一点尖锐的光,脚步微动,却不知道往哪里躲,还是北太沅揽着她的腰往后带了几步。他屈指一弹,嘉柔夫人白皙的手腕上立刻被蛰了般肿起一条痕迹。
这一下估计是警告的居多,嘉柔夫人,手上一痛,心里一凉,头脑清醒了不少。
北昊玄看闹得不成样子,深吸一口气,开口道:“都给我退下。”就连那些王爷王妃,甚至身边伺候的宫人都赶了下去。
海岱也想下去,无奈北太沅揽着她的腰,只好站在原地。
北太沅唇角挑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冷笑道:“老九,你想如何?”
北昊玄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姬媛命主有大嫌疑,立刻收押。”
北太沅并不见如何恼怒,竟还淡笑道:“这么说,你是下定决心要和我对着干了?”
北昊玄道:“事关我孩儿性命,不得不慎重,皇叔,得罪了。”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有证据证明姬媛命主的清白,那自可无事。”
北太沅嘴角的讽刺意味更浓,却没有说话,而是带着海岱转身离去了。
一路上,北太沅都保持着这种讥讽地笑容,海岱看得奇怪,忍不住问道:“殿主,您…笑什么啊?”
北太沅难得的没有嫌弃她蠢,和颜悦色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又捏了捏她的脸道:“你今日做得很不错。”
海岱先是茫然了一会,不明白怎么扯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兴奋道:“那今日殿主多赏我几道菜?”
北太沅黑着脸,转身就走。
入夜,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待着翌宗和旭日宫里的消息。
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的,大皇子北望旭薨了,同时,翌宗命主姬媛被下了天狱。
……
北昊如和林净月在东阁里,北昊如的面上抑制不住喜色,林净月倒是面色从容的低头喝茶。
北昊如坐在太师椅上,心中踌躇满志地道:“大皇子已死,二十七皇叔和皇上也已经对上了,到时候,我只要坐收渔利就可以。”他很了解自己的九弟,他早已不满翌宗和北太沅的挟制已久,只怕这回借着此事发作的心思更多一点,当然,孩子死了他还是很悲伤的,只是是否有表面上那么悲痛欲绝,那就不得而知了。
林净月用茶盏挡着自己的嘴唇,也挡住了唇边的一丝笑容。现在的一切都在她的谋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