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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精分痴汉邻居(六)
易然去把住院费治疗费等都给交了,然后去买了些食物回来,两个人在病房里守着,白恬的奶奶没什么事,不过可能因为是老人家,身体还是有些弱,所以到现在也没有清醒过来。
中途李婶过来了一趟,告诉白恬,那个带着据说是她哥哥的儿子的女人还在等着,她住到了村里唯一的一家旅馆里。
白恬听了只死死咬着嘴唇,后来强笑着送走了李婶,才一脸忧愁,易然坐在她身边,见状就伸手握住了她有些发凉的手掌,低声说道:“等奶奶好了,我们再去管她吧。”
“嗯。”白恬点了点头,毕竟她都不知道那个女人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在没有感情的侄子和相依为命的奶奶之间,她选择的也必然是奶奶。
半夜的时候,奶奶终于醒过来了,她朦朦胧胧地认出了白恬,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是不是吓坏恬恬了?别怕,奶奶没事,还在呢。”
白恬一听,顿时就忍不住又哭起来了,如果说之前她哭是因为在最无助害怕的时候有了易然在身边,那么现在就是因为她终于放下心头大石,确认了她相依为命的奶奶安然无恙。
奶奶伸出枯老的手掌,慢慢地摩挲着白恬放在她手边的脑袋,就像小时候那样,小小的白恬做了噩梦,被奶奶抱在怀里,那温暖的手掌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她的后脑,让她慢慢地安下心来。
等到白恬的情绪平复下来,易然才朝奶奶腼腆地笑了笑,“奶奶,你好,我是易然。”
“好孩子,谢谢你照顾了恬恬。”奶奶却顽皮地朝易然眨了眨眼,看那个样子,刚才那句话颇有些别的意味了呀。
易然嘴角的笑容也越发大了,他问了奶奶想吃些什么,就出去买回来,留下空间让这祖孙两人好好说说话,不过在路上时,他还是忍不住想着——奶奶她是不是挺喜欢他的?那是不是也会支持他追求白恬?
奶奶的伤没有什么大碍了,留院观察了两天就回家休养,不过要定时去医院换药。回到家里,关于那个女人和孩子的事情,白恬还是说给了奶奶听。
而奶奶一听,脸色就有些难看,混杂着心痛,震惊还有难以置信,她抖着声音让白恬马上给白勇打电话,问清楚他到底发生什么事。
不过白恬哪里不知道早早就打电话问清楚呢,可是白勇的手机已经关机了呀,打给他的那些所谓朋友,也无人知道白勇如今身在何处,白恬劝了奶奶两句,就说:“奶奶,还是把人叫来问问吧,也许她知道哥在哪儿。”
奶奶终是闭眼点了点头,白恬安置好她,叮嘱易然照看一下,自己一个人去了旅馆找那个女人,谁知道刚到了旅馆,就被抱着孩子,一脸怒容的旅馆老板给吓到了,老板看见白恬,连忙就孩子塞给了白恬,而且还像机-关-枪扫射一样噼里啪啦把事情给说了。
原来,那个女人竟然在昨晚就扔下孩子,从窗子里爬出去跑了,事实上,村里这个唯一的旅馆其实只有两层,加起来不过十来个房间,说是旅馆,其实也是出租屋,短期长期出租都做,所以无论是设施还是什么的都非常一般,加上那个女人就是住在一楼最末间的,这下子走了也真没有人知道。
老板还是因为那个女人就给了三天的钱,今天恰好是第三天,就想着去问问她是不是续租,谁知道到了门口却听到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他在门口喊了很多次又没有人应,怕发生什么事情,这才进去看,一看就见到孩子单独躺在床上,不见了那个女人。
白恬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她无措得抱着软乎乎的孩子回到了简陋的家里,易然瞧见了她的样子,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实际上,他从上辈子那里也只是知道这个孩子是白恬的侄子,却不是那么清楚是怎么回来的,这下没有看见孩子的妈妈,他心里也多少有了猜测。
说不准是什么原因,白恬现在对易然很是依赖,或者说这是她身为一个女人的弱质,当所有的坏事都蜂拥而至,她毫无防备地被打击得几近绝望的时候,有一个男人挡在了她的面前,告诉她“别怕,有我在”,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会依赖易然好似也是正常的吧。
但是,这种念头也就是持续了一下子,白恬始终是白恬,只要还有一点希望,她就能坚强地武装自己,所以她还是强挤出一个笑容来解释:“孩子的妈妈走了,只留了孩子。”
易然点点头,却伸手接过了孩子,并且空出一只手来牵住她的手,“走吧,我们进去和奶奶说一声,然后去医院做亲子鉴定,等鉴定结果出来,我们再商量怎么办。”
奶奶听了之后,颇为疲惫,她只是看了一眼孩子就点头同意了。易然和白恬就去了市里的医院,随后又登记身份证遗失和补办,而银行卡那些是一早就通过电话银行给办理停卡了,只等着拿了身份证回去补办。忙完这些,两人又去买了一些补品给奶奶,还给孩子买了一些必须要用的东西,奶粉尿布什么的一堆。
白恬抱着孩子,易然推着购物车在收银台前,她看着前面那个高挺的背影,心里除了感动和信任之余,也多了一份渐渐浓烈的感情。倒不是说因为感谢易然为她做的一切,她想要报恩就要“以身相许”了,而是……
有人说爱是非常纯粹的东西,然而白恬不这么认为,喜欢反而可以很纯粹很简单,因为一个笑容一张脸都能够有了喜欢的情绪,但是对爱来说,它糅杂了更加多的东西,那里头可能有无数被认为不应该归到爱里的东西,比如感恩,亲情,友情等等,而白恬认为,就因为这些才是爱情,如果是简单的由无数的喜欢浓缩而成的就可以称之为爱的话,那必然不是长久的爱。
易然付完钱,手上提着三大袋东西,突然回头就朝白恬笑了一笑,侧身等白恬从购物通道出来。就在哪一个瞬间,白恬无比肯定,她心动了。
是的,在易然从邻居成为她可以信赖的朋友,在她对它怀抱着感恩之情后,她心动了,被他的疼惜和关怀给触碰到了心底柔软的地方。
同时,白恬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人还在,她就能够坚强下去。她对易然抿唇一笑,眼睛又是水亮水亮的,只让易然觉得她是那样美好动人。
孩子还很小,可能也就半岁左右,没有的熟悉的妈妈在身边,他非常不安,可是渐渐地,在白恬的细心照顾下,他熟悉了白恬的气息,也就安静下来,这样看来,他是个乖巧不闹腾的孩子。
奶奶也心疼这个被妈妈抛弃的孩子,而且老人家心软不止,在心里也是想要曾孙的,曾经奶奶的想望就是白恬和白勇长大成材,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她想活着能够见到孙子孙女的孩子出生。
可惜,家里负债累累,而孙子更是不争气,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孙女身上,村里就没有女孩子看得上白勇,而在她眼中即使孙女多么好,可是哪有男人能够接受这样的白恬呢。于是奶奶每每想到这些都极为难受,也不敢在孙女面前说这些。
虽然这个孩子来得很突然,可是到底还是触碰到了奶奶埋在心底的想望,加上老人家对孩子总是多了几分的喜欢,就越看孩子越觉得像白勇,眉目还有些像白恬。不过,奶奶到底知道自己家是什么情况,在没有确定孩子的身份前,也不敢对孩子放太多感情,就怕到时说孩子不是白勇的,要送到孤儿院去,她舍不得。
对白恬来说也是这样,唯独易然,因为他早就知道孩子确实白家的种,所以他反而是最轻松对待孩子的一个,但是这些他无法对白恬说明,只能等着鉴定结果出来。
过了几天,鉴定结果得到了,可以确认孩子是白家的种,于是又是各种证件要办,户口要上,期间也要解决孩子怎么抚养的问题。
奶奶不愿白恬在外打拼还要养着孩子,就说孩子留在老家,她来照顾,可是白恬不愿意,奶奶已经快八十岁的人了,根本就没有精力照顾这么小的孩子,就连照顾自己也已经有了些困难,白恬想的是就连奶奶都接到市里,她可以把房间给奶奶睡,而在另一个小隔间里买一张小床自己睡。
可是奶奶哪里肯这样呢,她知道大城市的消费水平高,白恬自己要生活还要还债,如果她和孩子都去了,那负担绝对比在村里要大,她不愿意这样。
“奶奶!”又一次说不通,白恬都要被奶奶的固执给逼疯了。
“恬恬,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反正我是不会答应的。”奶奶抱着小曾孙,一脸坚决。
易然也帮着白恬劝过,可是奶奶照样不肯松口,这下他看白恬都要着急上火,他想了想,将人拉了出去,“白恬,你说过李婶夫妻人好,孩子都在外面做工,家里只有他们夫妻俩,不如我们给钱他们,请他们照顾奶奶,毕竟第一奶奶不肯离开,第二市里也没有村里的生活简单,把奶奶一个人逼在小小的屋子里也不好,至于小鹿,我们就带回去吧。”
白恬眼睛却红了,她声音也有点发哑地说道:“我不单单是为了这个……”
易然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一阵闷痛,他已经不满足只是握住白恬的手,既在医院之后,他再一次张开双臂抱住了白恬,他的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抚,而他发出来的声音低柔轻缓,他说:“我知道,我懂,白恬我都知道,你是怕了对不对?你怕自己不在奶奶身边亲自照顾,下次奶奶发生什么意外,你就真的没有了奶奶对不对?我都知道的。”
白恬没有想到易然会了解她心里的想法,在被他说破的这一刻,她有些狼狈,却又丝毫不怕被他看到,她的手指也紧紧地揪住易然后腰的衣服。
她把头埋在他的颈窝下面一点,眼泪吧嗒吧嗒地透过从大衣外露出来的衣服,滑到了他的肌-肤上,让他一下子就将人抱得更紧更紧了。
而在门后,奶奶抱着小曾孙,听着易然的话,自己的脸上也满是泪痕,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会去市里,她这个老人能为孩子做的就是努力活着,不增添负担地活着。
最后,白恬同意了易然的建议,特地带了礼物去拜访李婶和李叔,恳切地请求他们答应帮她好好照顾奶奶,李婶李叔也知道白恬家的事,也心疼这个孝顺的孩子,以前也是受过奶奶的恩惠,大家又本就是邻里,他们自然答应。
对于白恬要给钱这件事,他们也是推辞的,只是帮忙照顾,哪里需要给钱呢,但是白恬知道,大家只不过是邻里,又不是亲戚,就是亲戚都有可能不耐烦,何况是邻里呢,她给了钱,怎么说李婶李叔都会尽心尽力一些,而她也安心。
推辞不掉,李婶李叔只好收了钱,白恬松了一口气,回到家里就想着多陪奶奶一下,倒是易然,说想去买些东西出了门。白恬有点疑惑,他们这村子里有什么东西好买的?
易然自然没有去买东西,而是又去了李婶李叔的家里,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请他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奶奶,同时还给了他们一部充了很多话费的手机,让他们有事一定要马上给他打电话。
李婶李叔收了白恬的钱本就够纠结了,现在易然又给了这么多钱,他们都快要疯了,老实人拿着这么多钱简直就是烫手,但是易然最后还是说服了他们,让他们多给奶奶买些好东西补补身体,各种花费也不要节省,就怕老人自己什么都强忍着舍不得花。
既然易然这么说了,他们也就这么办吧。事实上,他们这个村子虽然穷,但是他们的孩子在外面打拼得不错,所以李婶李叔在村里算是比较富庶的人家了,也不会贪了这些钱。
回到白恬家里,易然也交给奶奶一个老人机,告诉她这个电话是有套餐的,一个月几百个小时(他哄奶奶的)的通话时长,不花掉就浪费钱了,让有事没事都可以给他们打电话,快捷键是打给谁也都告诉了奶奶。
白恬看了却惊讶易然是什么时候买的手机,她完全没有发现,但是无论怎么样,她都能感受到,易然他是真的将她放在心上。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萧立远那个人是有多假,他追求她的时候说了那么多,说不嫌弃她家的情况,他们可以一起拼吧啦吧啦,但也不过是说说,最直接的证据就是,萧立远从来没有说过要和她回来见一见奶奶,更从没有关心过老人,在她从老家回市里,哪怕是随意的一句问候老人都没有。
而易然呢,他却已经为她,为奶奶,为小鹿做了那么多。
好像更喜欢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