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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艾维拉一点儿都不想在平安夜的早晨——这本应该是一个美妙的早晨——接到魔法部的信件。
它是由一只白色羽毛夹杂着灰色的猫头鹰送来的。从个头上看,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这只猫头鹰如果放到巫师信件邮寄处的话,至少得一个加隆才能让它接单,而且寄件人一定很急。它的胆量对比之前艾维拉找到的那只猫头鹰显然大得多,因为它叼着那封信直接从卡伦家打开的窗户中飞了进去,并准确的落到艾维拉的肩膀上。
“魔法部?”爱丽丝趴在沙发上,她的手肘撑着贾斯帕的大腿抬起头来看一脸复杂的艾维拉,“哦,两个男人两个女人,还有之前那个叫穆迪的男人也来了~”
西里斯从楼上冲下来——艾维拉觉得那举动就是一只大狗,他一直冲到她的面前,紧紧的盯着她手中的信件。很显然,他从房间的窗户中看到了猫头鹰。
“是巴格诺部长。”艾维拉皱起眉,她将信件翻了一个面给西里斯看地址。
她对这位上任了一年多的年轻女部长没什么印象,但是身为魔法部的部员之一,即便也许很快就会变成过去式,艾维拉觉得自己现在扔掉信件的话似乎很不妥——不对,是非常不妥,毕竟她还没被傲罗解雇。无奈之下,她只能在西里斯的视线中将它打开,并一目十行的看了下来。她很庆幸自己没有扔掉它。
尊敬的维尔:
事实上我非常不愿意在这种美好的节日到来之前打扰你——当然还有你现在的家人。但是请原谅我,因为我这里听到了一些……很不愉快且令人伤心的消息,所以必须得亲自与你会面。如果准时的话,我、唐克斯会长、斯克林杰主任和穆迪将会在平安夜晚上的八点整抵达你现在的住处。希望到时候不会给你增添麻烦,那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事情。
那么,到时见。
米丽森·巴格诺敬上。
一封很简短的通知——艾维拉清楚它只是个通知,因为巴格诺并没有给她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他们将会在今晚八点抵达卡伦家,艾维拉甚至已经看到了怒气冲冲的罗莎莉和肌肉紧绷、随时都会发动攻击的埃美特的模样。不过她相信,只要来访者的气势太过渗人而且讨厌,攻击他们的第一个人,会是一个叫艾维拉·卡伦的新生儿。
“至少她还通知了一下。”西里斯突然说道,艾维拉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也许我应该……将会面的地点定在别的地方。”艾维拉皱下眉,因为她实在说服不了自己让那群魔法部的部员们走进卡伦家,她认为这不应该。
爱丽丝制止了她:“那他们就会认为大狗先生的确藏在这里。”
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让艾维拉懊恼,西里斯也难得的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能藏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艾维拉的关系,他对卡伦一家充满感激,和艾维拉一样。他无数次在深夜里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几乎每晚他都是在一种极度恼恨的情况下入睡的。
但西里斯·布莱克永远都不会知道,艾维拉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对着她的家人们道过多少次谢,而每次都会得到她的家人们善意的回视。但这仍不能消除艾维拉心中的内疚。
那是一种很矛盾的情绪——因为艾维拉不知道除了卡伦家,她还能将西里斯藏在哪而不被发现;而魔法部对她的怀疑并没有减少,所以即使他们在平时因为出于对吸血鬼的忌惮而很少打扰——或者说监视,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艾维拉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卡伦家被打破了宁静的生活。
“爱丽丝。”爱德华的声音突然从二楼传了下来。
“yes?”爱丽丝转了个身躺在贾斯帕的腿上,抬起眼看撑着红木杆往下望的红棕色头发吸血鬼。不过她没等那个吸血鬼说话,就兴奋的大呼小叫的跳了起来,“真的吗?”
艾维拉和西里斯也同时转过头看爱丽丝,相比西里斯的疑惑,艾维拉有着了然、感激与内疚。
“埃斯梅?”爱德华突然转过头,埃斯梅的身影出现在爱德华的旁边。她揽着自己儿子的胳膊冲爱丽丝笑道:“虽然不知道你们在策划什么,不过请务必加上我和卡莱尔,好吗?”
“当然了,妈咪~”爱丽丝双手叉腰歪头,微微噘嘴眨了两次眼睛,然后欢快的拉起贾斯帕晃着他的胳膊,“嘿!贾斯帕,你看起来真帅!”
埃美特和罗莎莉同时出现在一楼与二楼之间的楼梯口,她拨了拨自己的金色头发对爱丽丝说:“要玩的话加上我和埃美特。”
“如果可以我真想来一场真正的格斗。”埃美特笑得露出了八颗牙齿。
“不行。”埃斯梅在楼上就已经制止了埃美特的想法,“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有这项活动。”她警告的看着爱丽丝,然后又看看爱德华。最后柔和的望向艾维拉,对这个嘴角轻抿眼角颤抖的小女儿说:“艾维,所以今晚就麻烦你帮我们看房子了,可以吗?”
西里斯这才反应过来卡伦一家是想做什么。
“……当然,妈妈。”艾维拉第一次叫了出口,“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要去做什么,但是你们会给我带回来一份的,对吗?”她仰起脸,对垂下头嘴角带着不明笑意的爱德华说道。
那个红棕色头发的吸血鬼听到了一些话,他嘴角的弧度慢慢上扬:“当然。”他代替所有人回答。
在爱丽丝拽着贾斯帕已经奔上楼开始兴奋的讨论今晚的行程时,西里斯和艾维拉对视一眼,后者对他勾唇笑了笑。不过她随即有些若有所思的看着西里斯。
西里斯扬起眉,之前就说过,他熟悉这个女孩儿的所有表情——这个表情虽然很少见,但他的确在她脸上看到过,在她想到什么坏主意的时候。
“他们不知道你是个阿尼玛格斯。”她隐晦的开口。
西里斯了然的挑高眉。
夜晚来的很快,当太阳落到地平线以下、黑暗降临到大地的时候,时针才指向下午四点。卡莱尔下班回来后被埃斯梅拉过去说了两句,真的只说了两句,卡伦医生连原因都没有问就答应了外出。虽然艾维拉知道,无论埃斯梅提什么要求卡莱尔一定会答应。
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觉得那么不可思议——就算已经看过很多次了。
“喂。”艾维拉将自己埋进沙发里,怀里抱了个枕头看西里斯正在大吃着肉饼。被叫的西里斯嘴里塞得满满的回望她,用眼神询问什么事。
“你说,爱上一个人是怎么样的?”艾维拉问。这个问题在她心底藏了很久,自从她知道莉莉和詹姆在一起并且看过他们相处之后她就问过,但她亲爱的朋友给她的答案让她至今没有弄懂——“如果你愿意将你的全部都给他,那离爱就不远了。”艾维拉觉得自己在卡伦家的大部分男人身上都看到了这一点,但她还是不怎么明白。
西里斯的反应是剧烈的。
他似乎将肉饼整个吞了进去,导致它卡在喉咙里上不来又下不去的死命咳嗽着,憋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将肉饼咽下去了,他张张嘴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发不出来,闭上嘴用力的咳了两下之后才惊讶的问:“你干嘛突然这么问!?”难道艾维拉喜欢上爱德华了?他为自己的这个念头产生了巨大的惊慌。
“你干嘛那么惊讶?”艾维拉嫌弃的看着他,“我问这个问题很奇怪吗?!”
“yes!”西里斯毫不犹豫的点头,不单止很奇怪还让他很惊慌,“你竟然也会想这种问题?”
很显然西里斯没有抓好如何跟艾维拉说话的诀窍。
因为在他那句话刚说完,艾维拉就干脆利落的给他翻了一个大白眼并咬牙切齿的说:“西里斯·布莱克!什么叫我竟然也会想这种问题!”看那架势,西里斯很确定如果不是今晚魔法部的那些人要来,她绝对已经扑上来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地上了。
以她现在的力气,西里斯很确定自己会因此而骨折——至少。
“哦,嗯哼。”西里斯有些不自然的抿了下唇,将肉饼放下,露出了一副在艾维拉看来很专家的表情,“你确定要问我?”
“算了吧。”艾维拉在心底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因为她想起西里斯·布莱克在学校时的那些举动,“你说的我不信。”
“为什么!?”西里斯一下子直起身。
“或许不用我提醒你某个人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个万人迷的事实——无论格兰芬多或斯莱特林。”艾维拉眯起眼扬高眉。西里斯气结,她似乎对这个事情没有任何的排斥——该死,还一脸兴趣盎然的模样!
心底骂着脏话,他有些不开心的开口:“所以你认为我不懂那种感觉?”
艾维拉歪过头,显然她没有爱德华的读心术,她也不能正确的理解现在西里斯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与其问你,我还不如自己去问卡莱尔、贾斯帕和埃美特,他们应该能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她说到后面,竟然真的露出了一副在很认真思索的表情,然后在西里斯不可思议的视线中点了下头,似乎拿定了主意。
西里斯看着她,在心底突地叹了口气。
——他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迟钝的家伙呢?真是……
时针还是不急不缓的走着,艾维拉从卡莱尔的藏书里翻出了一本上世纪的意大利文集正在皱着眉看着。西里斯已经变好身躺在客厅的地板上闭目养神了,他们都知道那群魔法部的不会像他们所说的……那么准时。
七点一刻,魔法波动从门外打了进来。
艾维拉放下书,她轻盈的从沙发上蹦到地上,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大黑狗让他让道,然后在零点一秒内出现在门口后面,没有任何停顿的拉开了门。
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慢慢浮现,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黑色头发的女人。她在看到艾维拉之后,冲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欢迎。”艾维拉朝他们微微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