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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州向来是军事重地,军队和将领的调动都是常事,军队临时驻扎在寒州城外,意欲何为也将领的交接得顺顺当当,没有出什么岔子。
不过随军而来的诸多旨意里,周继戎那不肯甘心的兄长又给他找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给小白赐婚!?”周继戎一脚蹬在椅子上,瞪着面前五官端正略显面熟的御林待卫,这要搁平时平时他难免要想起宫中侍卫都是好相貌,他哥却给自己用些歪瓜裂枣的事实,进而满心愤懑。这时侯却顾不得腹诽抱怨了,只瞪着来人道:“他娘的!谁给老子哥哥出的这馊主意?”
此时营帐里就他二人,周继戎说话向来很少忌讳,但恭恭敬敬站在他面前的年青校尉微微有些不自然,忍不住道:“王爷,慎言!”
周继戎不理他,再嚣张不过地又骂了声娘。
来人不好再劝,只得抿紧了嘴不再作声,眼底略略有些不解的意味。显然他虽然得到皇上的信任,却并不知晓其中真正的隐秘内情,并不能体会皇上这般布置的良苦用意和此举引得周小王爷之所以咔咔炸毛的原由。他心里还挺为皇上叫屈,
在他看来,周小王爷为了征兵一事曾在泔潼信口开河地放出话去忽悠人,说什么干得好了皇上管发媳妇。事后皇帝非当没有责怪他,如今首开先例为一个无名小卒亲自下旨赐婚,也是为周小王爷收拾善后,验证了他并非是言而无信之徒,那赐婚的是个犯了点小错的宫女,本来要遂出宫外,皇上念在她在宫中做事多年,向来稳妥,特意许了这么个恩典。这本是件一举两得的好事,周小王爷还如此不领情,实在是不应当。
周继戎可不管他在想些什么,在营帐内转了两圈,慢慢也就消了气,想来他兄长奈何不了自己,便只有从白庭玉那边下手,出这样的昏招,也有点豁出去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意思。想来之前总有人问起他王妃什么的,也是他兄长有意把风声放出去,大约想借着众人口烁金给周继戎施压,不说改了这毛病,好歹行事能收敛点。
可是皇上与周继戎虽是再亲不过的亲兄弟,这么多年的分别,显然有些了解不足,错误低估了周继戎脸皮的厚度,这位小爷要真不要脸起来,脸皮厚度和他的战斗力可说是不相上下的。旁人眼光什么的他压根就不放在眼里。
既然不在乎这点小手段,他也就懒得和领了这倒霉差事的侍卫过不去。转了一圈回过头来,摸着下巴对这奉旨行事的侍卫道:“老子听说那个赏赐的新娘子如今也一道来啦?带来老子见见!”
这一看也有些面熟,周继戎回想了半天,可不就是当初自己在兄长书房里瞧中那位,叫什么来着……
“……墨莲?”
安静又稳重的墨莲姑娘此时有些愁眉苦脸,神色也有些憔悴,勉强露出个笑脸给周继戎行礼:“王爷。”便退到一旁不说话了。
既然是熟人,又看在墨莲姑娘也不怎么情愿的份上。周继戎也就按原先的想法将人揍得痛改前非。他围着墨莲转了两圈,武的不成改为文的,慢悠悠道:“……你到这儿也有几天啦,见过小白没有?名字这回事是做不得数的,就像你叫墨莲,脸上也没见有多黑嘛!你去营里转一转,长得最矮胖黑粗的那位就叫小白……怎么,你瞧不上?圣上的旨意?没事没事,追究下来有老子顶着呢。你再瞧瞧别人,看上了谁只管开口,老子都替你做主,眼下这位校尉大人就很不错,他平时在皇上身边当差,想来你也曾经见过的,知已知彼暗通款曲什么的,再好也不过了……”
他这话让忠心耿耿洁身自好的校尉听得直皱眉头,忍不住出声道:“王爷慎言!卑下奉令行事,绝无二心!”
周继戎可不管他板不板脸,‘诶呀’了一声道:“……看来是校尉大人看不上你,那也不要紧,老子这儿别的没有,男人要多少有多少!只除了小白不行,别人你看上谁都可以!不着急,慢慢挑!要是挑花了眼不好选,老子还可以给你搭个擂台弄个比武什么的,话说这桥段老子还是在话本里看到,还没真正见过呢,正好开开眼……”说到后来,话题已然东扯西拉地歪到稀奇古怪的地方去。
他喋喋不休的一番话又快又急,让别人连打个岔的机会都没有。这位倒霉的宫女看了看开了口便滔滔不绝的周继戎周小王爷,又看看旁边一言不发或者说是插不上嘴的校慰。后者神色有微微的破裂,勉强还维持着镇定的表情,对自己不理不睬。周小王爷倒是装得一付有商有量万事好说的模样,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晃晃都对自己嫌弃得很。
被当作皮球拍来拍去的宫女也郁闷得很,皇上赐婚这名头看上去虽然荣耀,可背井离乡的到这么个穷山恶水的偏僻地方,和个面都没见过的人拜堂成亲过一辈子,这门亲事还真不是她自已个愿意的。眼看现在落到这样一个不尴不尬的处境,沉默片刻之后,墨莲姑娘忍不住悲从中来,嘤嘤嘤地泪奔了。
彼时方真正蹲在帐外。周继戎不让他留在里头,却也没明说要他回避。时未辰作为统领头子,因为他作为贴身侍卫却不曾跟牢周继戎的玩乎职守问题,某天夜里采用武力教育加口头讨伐的方式把他狠狠拾缀了一遍。于是方真老实了许多,不说寸步不离,像之前那样东跑西跑却是不难了。
他只隐约听到周继戎说了一大堆话,然后就听到哭声,显见得他家这位不知怜香惜玉的主子又在欺负人了。门口站岗的士兵也听见了,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不为所动。方真心善天真又好奇心重,却是做不到像别人那般装作没听见。
他迟疑了一会儿,见里头的哭声没有要收声的迹象,忍不住还是揭开了帐篷帘子,探进一个脑袋来讪讪地笑了笑,吞吞吐吐地对着周继戎道:“……小侯爷,你别欺负人家,再怎么说,她也算是,呃……小白将来的媳妇儿?”
周继戎见他专门胳膊肘向外拐,恨不能一板砖拍他脑门子上好帮他清醒清醒,知道谁才是他主子。奈何左右扫了一圈手边也没有个乘手的家什,转念一想自己定下了和小白不离不弃的决心,这时他哥鞭长莫及,谁还能拿他怎么着!完全可以死猪不怕开水烫,于是豁出去了,冷哼一声道:“小白是老子的人,这辈子他还想要嫁媳妇儿?做梦!就是做梦也不成!门都没有!谁要想打他的主意,得先问问老子答不答应!”
方真还没听出这话里什么意思。一旁板脸站着的校尉却是听出异样来,诧异地抬头朝他看来,就连一旁的墨莲,也一时忘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