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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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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就算窦太后不提让梁王刘武进京,汉景帝也得召他进京论功行赏。

    这次平定藩王之乱,梁王是出力最大的,如果不是梁王一直在前面顶着,吴楚叛军或许早就打到长安了。

    为了抵挡叛军,梁王的军队几乎死伤殆尽,睢阳城内近一半的平民死于守城,梁王宫中的宫女、太监更是死得连宫里撒扫的人都不足了。

    可是说到论功行赏,汉景帝却实在不知道还能赏什么了。金银珠宝?梁王的宫中何时缺过。赏封地?原本卧榻之侧就养了一只老虎,现在还嫌老虎不够大,要把这老虎养得更壮?

    剩下的就只有……储君之位了。

    “陛下,臣请陛下早立太子,以安天下民心。”魏其候窦婴听到太后想让梁王刘武进京的消息之后,立刻对汉景帝这样说。

    正是夕阳西下,汉景帝站在宫墙上,看着远处长安的一片繁华景象默默不语。

    就像现代的许多父母,辛辛苦苦一辈子賺来的钱,买来的房子,总是要留给自己的孩子一样,汉景帝何尝不想把这片江山留给自己的儿子。

    汉景帝知道自己的母亲窦太后一直喜欢他的弟弟刘武,他也愿意在某些方面给予自己这个唯一的兄弟一些好处,只是这片江山……是的,只有这片江山不行,他要留给自己的孩子。

    可是,太子……该让谁来做呢?

    按“立嫡立长”的规矩,如果皇后有儿子,汉景帝也不用如此烦恼。可是皇后薄氏不得喜爱,汉景帝多年来一直没有去过她的宫中,所以薄皇后一直没有子嗣,现在这太子之位只能是后宫嫔妃的孩子来坐。

    汉景帝的脑海里不断的翻动着每一个儿子的形象,从他的长子刘荣,一直到最小的儿子刘越,最后定格在了刘彻的那张小脸上。

    世人总说天家无情,汉景帝真想呸说这话的人一脸的唾沫,骂一声“屁的无情”,至少他对自己的每一个孩子都是打心眼里的喜爱,只是有时候即使再心疼,也必须做出取舍,这才是天家的无奈。

    如果非要让汉景帝从所有的儿子里选一个做太子,他心目中的人选只有一个,那就是刘彻。

    不是说长子刘荣有什么不好,可是他天性软弱,而且有刘彻这个样板做对比,就显得他没什么闪光点了。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个性格极端又妒忌心强的母亲,只要一想到当年的吕后,汉景帝就不由的担心自己死后,自己的儿子和妃子们还能活下来几个。

    可是如果选择刘彻……

    先不说朝臣们会不会同意他立一个第十子做太子,只说他自己能不能活到看刘彻行戴冠礼,就是一个大问题。

    汉景帝的身体一直不好,到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一着急就容易病,一着凉就容易病……一句话说明白,他的身体太弱,很容易一病不起。

    如果立刘彻为太子,等他有一天大行了,刘彻很可能还很年幼,到时候朝堂上的那些老臣是否能压得住?后宫里的太后,甚至太皇太后都是问题,还有他的那些兄弟。

    最重要的是,现在也不是当太子的好时候,因为太子之位的旁边蹲了头老虎。

    就在汉景帝思虑万千的时候,他突然看到远远的跑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原来是刘彻在宫里闷了,带了几个宫女太监到城墙上来吹风。

    要说起来,这皇子的日子并不好过,别看这皇宫后院很大,可是被分成了一块一块,很多地方都是不能去的,能随意走动的地方实在是少得可怜。很多小说和电影电视里,皇上与妃嫔在御花园里偶遇,未必就是那妃嫔故意来的,实在是能散步的地方就那么一点,不到御花园里散步,难道跑到皇上的御书房里散步不成?

    前世的杨伟是个闲不住的人,人家派手下去巡场子,他都是自己开着车一个个看过去,否则那天他也不会遇到那个历史系系花,大约死了之后也不会来到汉朝。

    自从穿到这里,刘彻每天都特别的烦闷,以前不能走路的时候倒也罢了,现在能走能跑,还被关在一个地方,那简直就是要了他的老命了。所以只要王娡一个看不住,他就跑到宫墙上来,对着长安方向张望,即使出不去,也能过过眼瘾。

    “彘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刘彻回头一看,居然是汉景帝,连忙扑过去抱住大腿,说:“儿臣见过父皇,儿臣在看风景。”

    “哦?”汉景帝摸了摸他头上的两个小包子,说:“你看到了什么?”

    刘彻偷偷看了汉景帝一眼,说:“儿臣看到了月走星移,也看到了万家灯火。”

    汉景帝手上一停,低头看着刘彻,好半天才说:“彘儿,你之前说过,要把匈奴人都赶走,那么,你想过要做一个大将军吗?”

    尼玛,果然连一刻放松都不行,现在分明是套话的节奏啊。刘彻瞬间绷紧了每一条神经,一边飞快的思考,一边还要继续保持脸上的笑容,说:“如果……儿臣是一名士兵,那一定想做大将军,因为……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

    汉景帝一愣,随即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是啊,只有想当将军,才会努力的杀敌,也只有努力的杀敌才算是一个好的将军。

    再引申一下,因为想做太子,甚至是将来想做皇帝,所以才会努力的读书,努力的学习,努力的做好每一件事,如果连当皇子的时候,都每日喝酒玩乐,只懂风花雪月,那他以后也一定当不了一个好皇帝。

    汉景帝当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可以说是兢兢业业,虽说不能比高祖之风,但登基四年来,也是克勤克俭,只因为他想当一个后世称颂的好皇帝。

    可是他的长子刘荣因为性子太软,经常被两个弟弟拉着饮酒作乐,前段时间还和老八刘端争一个小太监起了龌蹉。最后还是栗姬出面杖毙了那名小太监,才把这事给压了下去。只是这件事却又让汉景帝对栗姬的阴狠有了忌惮。

    耳边似乎传来汉景帝的一声叹息,刘彻的心里越发惴惴不安,他虽然大致知道汉景帝就要封刘荣为太子了,可是别的事情并不清楚,今天汉景帝明显的套话行为,可以说让他的心里蒙上了阴影。

    过了两日,汉景帝在朝臣们的一致建议下,立长子刘荣为太子。

    又两日,刘彻的大姐平阳公主下嫁平阳侯曹寿。

    刘彻趴在案上,手里的毛笔在竹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随意画着,脑子里面全都是平阳公主出嫁时的样子。十三岁啊,才十三岁啊……脑子里面几乎就没有停过,全都是这几个字。

    前世的杨伟不是没有和小女孩上过床,他的第一次就是和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一起偷尝的禁果,那时候他也不过十六岁。不过杨伟有一个特点,就是“能避免犯罪的时候,尽量避免,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那时候他虽然只有十六岁,可是已经知道,与不满十四周岁的幼女而与其发生性关系,不论幼女是否自愿,都要按照强.奸罪论处。所以,在他与那个小丫头上床之前,还专门翻看了她的学生证,知道她的确满了十四岁才上的床。

    在那之后,杨伟和无数个女人上过床,却再没有低于十六岁的了。这与道德无关,只是他一直觉得,十几岁的小女孩就仿佛是青涩的果子,看着青翠鲜亮,其实吃起来并不好吃。

    不过现在看到一直很疼爱他的大姐,以十三岁的稚龄就下嫁,他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甚至很有冲动把他那个新上任的姐夫狠狠的揍一顿。

    操蛋的平阳侯曹寿,让你娶老子的姐姐,让你娶一个十三岁的黄毛丫头,活该你早早的就到阎王那里去报道!

    刘彻这边嘴巴里叨叨咕咕的骂着,对面的韩嫣却一声不吭的写着字。

    韩嫣已经五岁多了,小小的脸蛋上虽然还带着婴儿肥,可是那眉宇间已经有了一丝风情。

    前几天回家,韩嫣从自己的长辈那里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刘荣被立太子之后,梁王刘武似乎非常的不满,原本是要进京论功行赏的,居然告病没来,听说紧急召见了许多梁国的大臣们商议,虽然具体内容没有人知道,可是很可能有什么不利太子的举动。

    “说起来,到是那些被封王的皇子们幸运些,太子现在可是被梁王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

    韩嫣听到几个后院里的妇人这样说,虽然刘彻没被立为太子,可是能避免与梁王对上,还是让他不由的为刘彻感到一丝庆幸。

    可是韩嫣同样听到,自己的祖父弓高侯韩颓当与自己的伯父聊天时说起,武将中似乎都觉得十皇子更好,只是那刘荣偏偏是长子,他们都觉得很遗憾。

    不过,还是安全一点比较好。韩嫣一边写字一边这样想着。

    过了一个月,梁王刘武终于决定进京接受封赏了。

    而刘彻也接到了来自自己大姐平阳公主的邀请,请他去自己家里玩上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