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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次不一样。
这次他们要面对的，是前所未有的强大对手。
宁燃夕揉了揉脸，开始认真地听鬼面讲述明天的任务计划。
这次的任务并非围剿，而是侦查。
据说，这座城市处于天地的正中，因而人杰地灵物华天宝，最是风水好地，妖族先祖便将皇宫——换言之，就是老本营——建在了这里。什么天地正中显然是无稽之谈，但妖族最大的驻地确实在这里，就在这座城市的东南角，那片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之中。
虽然工会以前对这片森林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但是四十多年过去了，妖皇荼殇沉睡在封印中，工会渐渐放松了对它的监视，原始森林的生长本就不受控制，如今地形地貌怕是已经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为了给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好充足的准备，这次的侦察行动务必要收集足够多的信息。”鬼面强调，“我们一共分为八个小组，每个小组都配备了一名测绘师，要保证能够绘出森林里的详细地形地势。”
“卫星做不到吗。”宁燃夕有些疑惑，不过没敢大声问。
只有身边的赵凌寒听到了：“妖气太重，信号会有干扰，能够测到，但是基本上都不准。”
“咱们工会还有测绘师？这听起来像是人类的职业。”既然赵凌寒都解答问题了，宁燃夕也很乐意再多问几个。
“本来就是人类的职业。”赵凌寒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不会以为这么大的工会找到八个测绘师很难吧。”
“……”宁燃夕无言地瞪着他。
“不过也正常，毕竟你从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赵凌寒小幅度地摊了摊手，“至于工会有多少在册的法师，你大概是一点也不知道。”
“我要知道这个干嘛……”宁燃夕小声嘀咕，决定不再继续问了。
鬼面没有在意他们俩的窃窃私语，而是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次的八个小组，有五个是本市的，还有另外三个小组来自其他市，基本上都是精英，会在今天下午陆续抵达。现在公布组队名单。”
赵凌寒靠坐在椅子里，像是很不感兴趣：“其他组的成员没什么好听的，我们组，队长肯定是我，队员肯定有你。”
宁燃夕虽然也很赞同他的猜测，却还是小声埋怨了一句：“真是自大。”
赵凌寒耳朵灵得很，似笑非笑瞥向了她：”你不自大，你来当队长？“
宁燃夕慌忙摇头，表示自己压根没那个野心。
最后的结果也正如赵凌寒所预料的那样。
宁燃夕有些不忿的看了一眼身侧的赵凌寒，他垂眼看着桌面，没理她。
每个组一共八个人，除了他们俩，另外几个法师的名字都很陌生，最后一个却很熟悉。
竟然是寒色。
寒色坐在长长的会议桌另一侧，见她看过来，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寒色姓苏？”
宁燃夕下意识转头说。
“不可以姓苏吗？”赵凌寒对她这奇怪的关注点感到迷惑。
“我还以为他姓寒。”宁燃夕思忖，苏寒色，这名字还不错。
“那你是不是以为鬼面姓鬼啊。”赵凌寒扬眉看她。
“我倒也不至于这么蠢吧。”宁燃夕嘀咕，“鬼面这名字一听就是个代号啊。”
不过这倒是突然引起了宁燃夕的兴趣：“话说，鬼面姓什么？”
赵凌寒摇头：“我不知道。”
“啊？”宁燃夕有些惊讶，“我感觉你和他挺熟的。”
这时候已经散会了，与会人员陆陆续续起身离开，低声交流着任务的相关事项。
赵凌寒看着她，那是宁燃夕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那种可以命名为惊恐的神色。
赵凌寒低声说：“你疯了吗？对待猎妖术士，可绝不该有什么亲密的态度，而应该是尊敬！”
宁燃夕有些发呆。
她早就知道鬼面是术士而不是她这样的法师，但一直不明白这中间有什么不同。
直到这时，她才从赵凌寒口中得知了丝毫的端倪。
她正想追问，鬼面走了过来：“宁燃夕。”他的声音温和平静，似与往常无异。
宁燃夕从椅子里站起来：“前辈。”
鬼面看着她，眼神沉静：“明天下午的任务，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宁燃夕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如果实在是遇到了危险，即使抛弃队友也要护自己周全。”鬼面无视她疑惑的眼神，而是继续嘱咐道，“一定要活着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宁燃夕感觉他的语气有些沉重，她不喜欢这种会给她带来不好联想的沉重，便故作轻松地开玩笑道：“即使是赵凌寒也可以抛弃吗？”
没想到鬼面严肃地点了点头：“即使是他，也可以。”
宁燃夕眨了眨眼，对这个回答感到些许意外。
但鬼面没有继续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了。
宁燃夕望着鬼面的背影。他一整年到头都是穿着几乎不变的黑色衣服，偶尔披着斗篷，也是子夜的颜色。
赵凌寒在她身后哼了一声：“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先别说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危险，就算有危险，也肯定是我丢下你逃跑。你这小短腿能跑得过我才奇怪了。”
赵凌寒这不合时宜的玩笑并没能让宁燃夕笑起来。
她转过身，呆呆地问：“术士到底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赵凌寒看她的样子，没有再开玩笑，而是认真地告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