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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回首往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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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她的父母从外地赶回来了,给爷爷办丧事。

    计划生育的人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说查燕又偷偷生了个孩子,她们把她拉去检查,要给她做结扎手术。

    查燕倒是不怕,做就做,反正男孩已经生出来了!他们又把那个男孩儿给藏到唐光远他姐那去了。躲过了检查,上户口就有些难了。

    丧事办完后,唐光远和查燕又把唐晚托付给了他妹妹,唐晚的小姑交为照顾。然后俩人带着男娃去了山西煤矿上打工。

    唐晚的童年时代就是这样度过的,寄人篱下的滋味她最明白。和小姑待在一起的日子,有点难过。小姑不会做饭也懒得做饭,方便面一箱一箱往家里搬,唐晚有一段时间吃吐了,看见泡面就恶心,背着小姑将泡面倒给狗狗吃。

    等到周六日她就有事做了,起早第一件事就是用大扫帚把大院坝先扫一遍,水泥地面招灰,天天都要扫,哪怕她上学的日子也不例外。然后去菜地打些猪草,家里养了头猪,这猪吃的倒不多,长的也不胖。去河坝商店赊点米面,回来小姑给她做饼子吃。

    吃饭的时间是最难挨的,小姑做的死面馍邦邦硬的,嚼着都费牙。烙的多的剩的留着上学做早饭吃。她同学说:“你的馍馍硬的能打铁了”

    写完作业后,她又去打点下午的猪草,这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了,在菜地,她自由自在。晚上回家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又是一天。

    又过了两年,小姑和姑父商量要去北京发展了,不能再管她了。

    唐晚的母亲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唐光远拿着三万块钱在平县开了个两元店,生意不咋样。

    某天,唐晚在扫地的时候发现几个碎片,她捡起来看,是爸爸和一个漂亮女人的合照。她把它们收起来拿给正在做饭的母亲看。查燕一看,气炸了,立刻找唐光远撕扯起来...

    事后,唐光远狠狠地扇了唐晚一耳光,他骂她是个蠢货。

    过了不久,查燕在利县的砖厂找了个码窑的活儿。她从来是肯吃苦的人,带着三个孩子都住在砖厂的宿舍里。

    唐晚在凤凰小学读六年级,但回家的路有点远,上下学要走两个来小时。这天放学,家里突然来了个女人,女人打扮的很时髦,头发烫的黄色大波浪,嘴巴涂的红红的,脚上踩着高跟鞋。女人傲慢的很,进屋四处打量,将查燕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你就是光远的老婆?”

    查燕直觉不好,要赶她出去。

    “哎哎,别碰我,哎呀,衣服弄脏了,你这野蛮女人,怪不得光远不爱你!”女人做作的很。

    “你说什么?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你妈的打哪来的,神经病!滚,赶紧滚!”查燕又要上手了。

    女人吓的赶紧往外跑,嘴里咧咧着:“野蛮女人,没人要!”

    查燕拨打唐光远的电话,打了几次,那边的提示音都是空号。她让唐晚照顾弟弟妹妹,她坐车去了平县。

    傍晚时候,她回来了。她看起来很疲惫,唐晚说:“妈,我煮了面条,你吃不?”

    查燕没说话,良久,她趴在床上痛哭起来,越哭越大声。

    查燕到了平县,去了那间店面,店主已是个陌生人,问她找谁?她问唐光远呢?店主说唐光远一个月前就把店转给他了。

    畜生唐光远带了个野女人卷款跑了,扔下老婆和三个孩子不闻不问。

    查燕早该知道,唐光远不可信,女人找上门不是一两次了,每次唐光远都找借口骗她。

    “你怎么这么笨啊,那些女人肯定看我是个老板,有点钱,想勾引我,破坏我们家庭,人家一两句话你就上当了”不愧是他,颠倒黑白,巧舌如簧。

    查燕带着三个孩子在砖厂生活的第五年,东北那边的二姐夫带着她妈来看她了。

    一家四口挤在一间小小的砖房里,用砖头和木板搭了一张床,床旁边堆着他们的衣服,又用砖头支了个橱柜,锅碗瓢盆都放在那。屋里潮湿,一到下雨天土巴地面就渗水,她们就拿砖头铺垫在那,砖房最不缺的就是砖,砖是万能的

    这个夏天,不知道从哪冒出了很多竹节虫,它们爬到屋内的墙壁上,晚上睡觉时几个孩子都被咬的浑身是包,又痛又痒。后来,她们一看见竹节虫就用鞋底板子狠狠的打死它们...

    唐晚考到了安城里的高中,现在是暑假期间,她在电子厂打零工。她妈告诉她:“姥姥来了!”

    唐晚回去的时候,见到了姥姥,她还记得小时候说过的话,会回去找姥姥的。姥姥见了她,眼里闪着泪花,老太太六十多岁了,耳朵有些背了,但脑子好使的很,她还记得很多事。和唐晚说起好多小时候的趣事。

    唐晚小时候胖嘟嘟的,爱在菜园里摘西红柿吃,总是缠着姥爷给她买冰棍吃,那时用一个啤酒瓶盖就能换一根麻花吃。她童年最幸福的日子就是和姥姥姥爷在一起的时候了。

    唐晚的二姨夫提出把唐晚带到沈阳去念书,二姨夫家的表姐跟她同龄,正好两个人有个伴儿。

    查燕起初是不愿意的,唐晚走了,就没人照顾两个小的了。

    “妹子,你听我说,是咱妈天天搁屋念叨你,想你非要过来看看她老闺女过的咋样?这我们过来一瞅,看你也是太可怜了!这过的是啥日子啊?孩子也跟着遭罪。姐夫是这么想的,晚晚从小搁我们那边长大,现在也要念高中了,你这条件,孩儿上学学费怕都成问题。但是咱为人父母,不能耽误孩子念书,只要孩子想念,砸锅卖铁也得供她读下去。你是我说的对不?我们家呢就一个女儿,一天松松活活的,再供个孩子不成问题。我们过来之前,你二姐就嘱咐我把晚晚带过去,你放心,我们都是啥关系,她亲二姨还能对孩子不好吗?只要你点头,姐夫不要你掏钱,孩儿我给你供到大学念出去,肯定叫她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