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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2012年,临近高考,陈家禾父亲的风投公司一夜之间负债上百亿,走投无路后跳楼自杀了。
债主上门暴力讨债,母亲精神上受到刺激,开始胡言乱语,要靠镇定剂才能控制情绪,他们把她关进了精神病院。
那些天,陈家禾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不吃不喝不说话,爷爷给他找了心理医生开导,也毫无作用。
唐晚来找他的时候,他躲在房间里,大白天的将窗帘都拉上,屋里漆黑一片。角落里,陈家禾靠着墙壁木然坐着,唐晚叫他,没有得到回应。
“你怎么了”唐晚又着急又心疼又害怕。她抱着他安慰:“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要振作起来啊,别这样,好不好,你和我说说话!”她哭的稀里哗啦。
陈家禾神情黯淡,乌青色的下巴冒出胡茬儿,唇上因缺水起了很多死皮。
在抬头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再也忍不住了,眼眶溢出泪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哭嚎着,嘶吼着用拳头狠砸地板。唐晚紧紧的抱住他,面对命运她也无能为力,无法帮他承受,只能哽咽的安慰着:“会好的会好的。”
唐晚以为自己只要陪在他身边,什么挫折都能挺过去的,然而命运却跟她开了大大的玩笑。
唐晚出生在安城,她的父亲叫唐光远,母亲叫查燕。
1992年,查燕在铁岭一个面条厂里打工。这年她十七岁,厂里宿舍很乱,男女同寝。
一天夜里,唐光远掀起了那层隔帘,将她强x了。事后,她也不知该怎么办,唐光远是从南方过来打工的,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油嘴滑舌,加上模样长的俊,工厂有不少女孩儿喜欢他。
他骗查燕说自己喜欢她,想带她回去见爸妈,还说他的老家在西安,他们家可有钱了,盖的是楼房,还有车,那个地方特别好...
唐光远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将查燕哄骗到了安城,到了这里,查燕傻眼了,到处都是土墙房子,他们说的话一句都听不懂。
唐光远把她领回家,他们家里姊妹四个,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挤在两间土巴房子里,穿的破破烂烂。查燕起身就要走,唐光远拦住了她,她质问他,为什么要骗她?
唐光远生活在安城利县的一个落后村子里,祖祖辈辈都靠着种地生活。在村里,想娶个媳妇难得很,有点钱的人家就买个老婆,没钱又没本事的只能打光棍了。
唐光远从小学习不好,品行不端,四处偷鸡摸狗,他父亲几次都要将他打死。而他不甘心一辈子就面对这黄土地,就偷了家里的钱,去外面闯荡...
村里的人听说唐光远带回个外地媳妇,人长的漂亮很。大伙儿都夸他有本事,问他啥时过客?大家都来凑热闹,唐光远定了日子,还有两天。
查燕被他们锁在屋里,不许她跑。这家大姑娘来给她送饭,她说想上厕所求着让把她手脚解了。
可惜还没跑出院里,就被唐光远他妈看到,一火钳打到她腿上,她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唐光远回来听说她要跑,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嘴里骂骂咧咧。用脚狠踢她的背部,臀部,她感觉到肚子疼,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行了,行了,打死你上哪找媳妇去?”他妈拉开唐光远,把查燕扶起来。但她根本站不稳,捂着肚子哭喊着疼。
裤子渗出血迹,唐妈有些害怕,慌张叫隔壁的婶子过来看看。
搭脉过后,大娘从屋里出来。
“这姑娘是有喜了!好生照顾着,赶紧去开些保胎药吧。”
九个月后,唐晚出生了。她奶奶看是个女孩儿,又是撇嘴又是叹气。只有查燕将抱在怀里的女儿又是亲又是看,欢喜的紧。
唐光远初为人父,并没有百感交集的心情,甚至连女儿都懒得看一眼,就跑出去赌牌瞎混了。晚上回来时,查燕让他给孩子起个名字上户口。他说:“女孩随便叫什么吧,阿猫阿狗都行。”
他看到查燕失望的表情,脑袋转了转:“这样吧,她不是晚上生的吗?那就叫唐晚!”
很快要分家了,家里两兄弟,一人一间,房子小的连做饭的地方都没有。正值夏季,一家三口挤在小小房间热的要死,唐晚起了痱子。
分家后唐光远还是游手好闲,等着吃现成的。这天回来,看到锅里竟然什么都没有,孩子哇哇的哭,查燕抱着孩子在屋里转啊转来回的哄,孩子饿了,没有吃的,奶也没有了...
“操你妈,一天在家干些什么,连饭都不给我做?”唐光远怒吼,手指着查燕走近就要抬手打。
查燕气得不行,不是为了孩子,她早就去死了!将孩子放到床上。
“狗杂种,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你的老婆孩子连饭都吃不上,你还有心思在外面鬼混,回来还拿我撒气,去你妈的,活不起就去死吧!”
她扑上前去和他扭打在一起,女人的力气当然敌不过男人,但是她下阴招,逮哪抓哪,专往脸上挠,下口咬,僵持了一会儿双方都没占到好处。唐光远看这女人是疯了,查燕打红眼了,随手抄起桌上的酒瓶使劲砸到唐光远的脑袋上,当场鲜血直流...
唐光远傻眼了,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泼辣,以前小瞧她了。看到他流血了,查燕不仅不慌张,又抄起剪子过来了,这下轮到他害怕了,他躲在桌子那边周旋,连连求饶:“老婆,老婆我错了,原谅我,我不敢了,我好好挣钱,别杀我,别杀我啊啊”
查燕举着剪刀插过来,唐光远吓破了胆,捂着头尖叫...
剪刀插进了木头桌子里,查燕听见女儿哭声,深吸了一口气:“唐光远,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让我活不成,那大家就一起死。你们全家我都不会放过,我做鬼也要弄死你们的!”
自此,家庭地位转变。
唐光远在家附近的水泥厂找到一份工作,但干了两天,他吃不了苦,就跑回来了。
查燕看他是烂泥扶不上墙,只有靠自己了。她提出一起去外地打工,然后把孩子送到她妈那去。
唐光远不放心,怕她出去就再也不回来了。查燕知道他担心什么,她说:“我孩子都给你生了,你还担心什么?你想我们三个人就在家这样待着饿死是吧,我看我是什么都指望不上你了,算了,算了,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看透了,明天早上买瓶药喝了都去死吧!”
“那,那好吧,我们一起出去,先回你家看你爸妈,然后把孩子给你妈照顾,咱俩去挣钱。”唐光远本身就不是甘于平淡的主。
查燕终于回到了家,一推开门,母亲在洗衣服,惊讶的看着她,问她找谁?